当天回去,就很晚了,天黑了。
大家就把几桶活蹦乱跳的溪石斑,半透明的河虾、张牙舞爪的山螃蟹,还有后来在大河里捞到的体型更大的银鳞鱼和肥美河虾,在基地的水产暂养池里活水养了一夜,吐尽了泥沙。
知道他们抓了鱼,肯定是坐不住的,只是现在人多了,就不能只吃鱼,得加些其他的。
人员多,宿舍也建起来了。
老陈一拍板,决定就在宿舍区中间的空地上,来一场河鲜盛宴。
后勤主管张姐都笑眯眯地过来,特批一些平时舍不得用的调味料。
灶台、铁锅、蒸笼、烧烤架都是有的,大家都轻车熟路了。
溪石斑这种鱼数量最多,但个头小,刺多,最适合的做法就是油炸或者做汤。
把小鱼仔细刮鳞去内脏,清洗干净,用一点盐、姜片和料酒稍稍腌制去腥。
然后撒上薄薄一层淀粉,让鱼身干燥。
大铁锅里倒入珍贵的食用油,烧到六七成热,小鱼一条条滑下去。“刺啦——”一声,香气瞬间就冒出来了。
小火慢炸,直到小鱼变得金黄酥脆,捞起来沥干油,趁热撒上椒盐和一点点辣椒粉。
小栗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石海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小心烫哦,晾凉一点再吃。”石海夹起一条最小的,放在旁边凉了一些了,才递给他。
小栗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咔嚓”一声,外皮焦香,里面的鱼肉却还带着一点嫩滑,咸香可口。
“好好吃,石伯伯好厉害!”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赞美,逗得石海锅铲抡的更起劲了。
另一部分溪石斑,被孟栀拿去做了个豆腐鱼头汤。
虽然鱼头小,但凑在一起,加上几大块豆腐,几片姜,撒点葱花,用慢火熬煮。
汤色很快就变得奶白奶白的,鲜香四溢。
“这个汤给孕妇和几位年纪大的研究员喝,营养好,又不费牙口。”
他们的团队来了一些新人,有些上了年纪,有些居然是怀着孕的,能安全到这里,真的很不容易,平时干活又不喊累的。
山螃蟹虽然个头不大,但味道极其鲜美。
“来来来,让你们尝尝原汁原味的清蒸山蟹!”老陈拿着刷子,一个个仔细刷洗蟹壳,特别是蟹钳和关节缝隙里的泥沙。
洗干净的螃蟹肚皮朝上,放在蒸笼里,每个上面放一片姜、一段葱。大火足汽,蒸上十五分钟左右。
盖子一揭开,那股属于螃蟹特有的、带着山涧清甜气息的鲜味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吃这个有讲究,”老陈拿起一个,熟练地掰开蟹壳,露出里面饱满的、略带黄色的蟹膏和雪白的蟹肉,“先吃膏,再吃肉,蟹腿里的肉可以用小勺子捅出来。”
旁边的一个小孩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手忙脚乱,被蟹壳扎了一下,龇牙咧嘴。
小栗知看得哈哈直笑,自己则拿着阿曜帮他拆好的蟹肉,蘸着一点点姜醋,吃得满嘴留香,小鼻子上都沾了点蟹黄。
大河虾和大银鱼,来自那条新发现的大河,个头和品质都远超小溪里的收获。
大河虾一部分被做成了白灼虾。
做法最简单,却也最考验食材本身的新鲜度。
水烧开,放入姜片、葱结,倒入洗净的大虾,煮到虾身变红弯曲立刻捞出。
剥开薄薄的虾壳,露出紧实弹牙的虾肉,蘸点酱油或者直接吃,那股极致的鲜甜在口腔里爆炸,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哇!这个虾肉好q弹!”大家一口一个,吃得停不下来,“比我们在城里吃的任何虾都甜!”
另一部分大河虾,则和韭菜一起,被一位擅长面食的老研究员拿去做成了三鲜馅饺子。
剁碎的虾肉混合着猪肉末和韭菜,包成一个个元宝似的饺子,煮熟后皮薄馅大,咬一口,汤汁混合着虾的鲜、肉的香、韭菜的辛,味道层次丰富。
至于那些大银鱼,则被裹上鸡蛋面糊,炸成了软炸银鱼。
外皮酥软,里面的鱼肉细腻嫩滑,几乎入口即化,直接吃或者蘸椒盐都美味无比,尤其受孩子们和牙口不好的老人的欢迎。
金黄酥脆的椒盐小鱼、奶白色的鲜鱼汤、红彤彤的清蒸蟹、白里透红的灼大虾、热气腾腾的三鲜饺子、色泽诱人的软炸银鱼。
“下回我们去,你们还是不会抓,以前我们小的时候,上山爬树,哪里有什么好东西,我们都知道。”一些年纪大的,一边吃一边说。
其实按照孟栀他们的效率,确实是很低了,不然去了这么多人,可以弄更多的河鲜回来的。
“你那把老骨头,就别折腾了,有的吃,你就知足吧,。”老陈的腰不太好,这些活动,一般都不去参与了,只是想把农业区看好就行了。
石海喝下一大碗鱼汤:“行了,行了,等我的鱼养出来,随你们吃个够!”
“少吹牛了哈哈哈哈!”
吃完饭,大家一起收拾桌椅碗筷,一起弄才快一些,不然收拾很久都睡不了。
“妈妈,我吃的好饱呀......”小栗知肚子圆滚滚,坐在澡盆里,手里拿着小鸭子。
孟栀给他洗澡:“吃的饱饱,长得高高~”
“嘿嘿~”
这小家伙,怎么身上都是肉乎乎的,孟栀有点忧心,担心他长太胖。
但是祁晏又说是正常生长的,不用担心。
给小栗知洗好,他也瞌睡连天了,孟栀把他裹在浴巾了,扎着马步,准备使把力气把这个敦实的小肉丸抱起来。
刚一沉声,旁边就伸出一双手,把小栗知稳稳接了过去。
孟栀抬眼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是好久没见的隋泽熙,算起来真的是过去几个月了,他一直在外面,据说是发现了物资,带领了人去了很远的地方。
隋泽熙看起来头发长了一点,就把深刻的眉眼给衬了出来。
把孩子抱到房间里,再把蚊帐给放下来,隋泽熙才面对着她,眼神幽黑如夜: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