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纯药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的气海之中,轰然爆发!
潘小贤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瞬间吹胀的气球,
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强忍剧痛,死守灵台清明,疯狂运转着“九劫戮魂雷法”,
引导着这股狂暴的药力,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之前那一场场生死搏杀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与伍兴修的第一次交锋,被追杀的狼狈;
与秦岸的碾压,雷法灭魂的霸道;
与“拾荒者一号”并肩作战的短暂狂欢;
与十二具炼金战偶的绝望对峙;
最后,是与伍兴修、莫语二人的心机算计与生死搏杀……
每一次的感悟,每一次的濒死体验,都在这一刻,
化作了最精纯的养料,融入了他的神魂,融入了他对“道”的理解。
他的丹田气海之中,那颗源阳中期的源阳,
在庞大药力和精神感悟的双重刺激下,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
膨胀,压缩,再膨胀,再压缩!
每一次的压缩,都让源阳变得更加凝实,
颜色也从原本的赤金色,逐渐向着深邃的暗金色转变。
他背后虚空之中,那道代表着资质的阳环,
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美,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源阳后期的壁垒,那层坚不可摧的屏障,
在这狂暴的冲击之下,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细密的裂纹。
“这感觉……”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汹涌,
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忍不住咧开嘴,
露出一口白牙。如果说源阳中期时,
他体内的源阳之力是一条湍急的小溪,那现在,
就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不仅是量的飞跃,更是质的蜕变。
那暗金色的源阳之力,每一缕都蕴含着远超从前的凝实与霸道,
与他识海中的九劫戮魂雷法遥相呼应,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能。
他试着催动了一下身法,只用了三成力,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在溶洞中带起一连串的残影,快得几乎要撞上自己布下的阵法。
“爽!”潘小贤稳住身形,心里只有一个字。
这种力量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之前所受的那些罪,都变得值得了。
他甚至有种错觉,现在再让他对上伍兴修和莫语联手,
他就算不用那两具傀儡,光凭自己,也能把那对狗男女按在地上摩擦。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潘小贤的脑子还没被力量冲昏头,他很清楚,
自己能赢,靠的是层出不穷的底牌和不择手段的阴招。
真正的正面硬刚,他离那些老牌的源阳后期,还差着底蕴。
“是时候出去了。”潘小贤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着手拆除自己布下的层层阵法。
这些可都是钱,尤其是那几套从莫语储物戒里翻出来的魔道阵法,
虽然阴毒,但用料扎实,威力不俗。
经过他“拼好物”系统的一番“优化组合”,完全可以改头换面,
变成几套正经的困杀阵,以后无论是阴人还是保命,都用得上。
他手脚麻利,如同一个正在拆卸违章建筑的包工头,
将阵旗、阵盘、甚至连那些充当阵脚的灵石都一块不落地收回储物戒。
最后,他还不忘走到那口人阶灵眼旁边,
一脸肉疼地嘀咕:“可惜带不走,不然又能省下一大笔修炼开销。”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那灵眼最后一眼,这才启动机关,打开了石门。
外面依旧是那个幽深曲折的山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潘小贤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将自己的静电力场散开,
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仔仔细细地将方圆十里之内扫了一遍。
没有强大的妖兽,没有修士的气息,安全。
确认无误后,他才像一只谨慎的地鼠,悄无声息地从洞口钻了出来,
然后又用巨石将洞口伪装好,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重见天日,阳光有些刺眼。
潘小贤眯了眯眼,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最近的人类城池飞去。
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打探一下如今的局势。
他总感觉,自己这次闭关,时间可能不短。
以他如今源阳后期的修为,全力飞遁之下,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不过半日功夫,一座雄伟的修士城池,便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是一座建立在巨大山脉隘口上的城池,
城墙由漆黑的巨石垒砌而成,上面铭刻着无数闪烁着灵光的符文。
城门口人来人往,各种奇装异服的修士进进出出,显得颇为繁荣。
城门上方,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黑石城。
潘小贤在城外落下,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最普通的人皮面具戴上,
又换了一身灰扑扑的散修袍子,将修为压制在源阳初期的水平,
这才混在人群中,慢悠悠地朝着城门走去。
他这副尊容,毫不起眼,就像是这修真界里随处可见的,
为了生计奔波的底层散修,守城的卫兵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便放他进了城。
城内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法宝、丹药、符箓的招牌挂得满满当当。
路边的地摊上,更是摆满了千奇百怪的玩意儿,有妖兽的皮毛骨骼,
有不知名的矿石灵草,甚至还有几个修士在兜售一些来路不明的功法玉简。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
潘小贤看着这久违的繁华景象,心里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疏离感。
他找了一家看起来人最多的茶楼,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灵茶,然后便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修士的谈天说地。
茶楼,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听说了吗?半个月前,正道盟在‘断魂峡’那边又打了一场大胜仗,斩了圣教三个魔将呢!”
“嗨,那算什么。圣教那帮疯子,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在东域边境搞了个什么‘血神祭’,据说一夜之间,
屠了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仗都打了快三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那侄儿,去年被征召上了前线,到现在都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三年?”潘小贤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
他闭关,竟然已经过去了快两年?
他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