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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载着周浩,顶着刺骨的寒风,终于抵达了长城脚下巨大的城堡——黑城堡。与周浩预想的死寂和绝望不同,黑城堡外围出现了一片杂乱但充满生机的棚户区和帐篷群,炊烟袅袅,人声嘈杂。许多穿着毛皮、发型狂野的自由民(野人) 与穿着黑衣的守夜人混杂在一起,虽然彼此间仍带着警惕,但至少没有剑拔弩张,甚至能看到一些野人孩子在守夜人的指导下帮忙搬运木柴。

“艾莉亚的努力没有白费……”周浩心中稍感宽慰。显然,在共同的外部威胁下,加上艾莉亚作为桥梁,守夜人与自由民之间达成了一种脆弱但必要的共存。

月影的降临引起了巨大的骚动。无论是守夜人还是自由民,都惊恐又敬畏地看着这头银色巨兽。周浩无暇他顾,跃下龙背,拉住一个惊呆的事务官,急切地问道:“我是周浩,丹妮莉丝女王的使者,琼恩·雪诺总司令在哪里?我要立刻见他!”

事务官结结巴巴地回答:“总、总司令大人他……他不在城堡里!”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敏捷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窜出,飞快地跑到周浩面前,紧紧抱住周浩。正是艾莉亚·史塔克。她穿着一身合身的皮甲,脸上沾着些许煤灰,身高明显长高了不少,但眼神却锐利如初,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焦虑。

“周浩!”艾莉亚的声音急促,“你来得太是时候了!琼恩他……他有大麻烦了!”

周浩心中一紧:“怎么回事?他去哪儿了?”

艾莉亚语速极快地说道:“就在半个月前,长城外的鬼影森林边缘出现了小股的尸鬼,甚至有一个异鬼骑士!琼恩带着守夜人和一些自由民战士打了一仗,虽然把它们烧光了,但我们损失了不少人!”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琼恩给所有北境领主,甚至给君临和龙石岛都送了信,请求支援。但回来的信要么是敷衍,给点少得可怜的粮食,要么就直接说我们疯了,是想骗补给!”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愤怒和无奈:“琼恩气坏了,也更绝望了。他说,不能再等了,必须让那些坐在城堡里的老爷们亲眼看看真正的威胁是什么!三天前,他带着托蒙德、艾迪森·托勒特,十几个无旗兄弟会的成员,还有猎狗。他们深入鬼影森林,说是要去抓一个‘活’的异鬼回来当证据!”

“抓异鬼?!”周浩一听,脑袋里“嗡”的一声,一段尘封的记忆猛然苏醒——原着中琼恩·雪诺确实有过这么一次极其危险的行动,目的是向瑟曦证明威胁,但那是在……那是在他已经与丹妮莉丝结盟之后!有巨龙作为后援和威慑的情况下!

“糟了!”周浩猛地一拍额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剧情提前了,而且丹妮莉丝根本不知道这事!他没有龙支援,孤军深入……这简直是送死!”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塞外那片被死亡统治的冰原上,没有巨龙压阵,一支小队面对异鬼大军和可能出现的夜王,生还几率微乎其微!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原着中这次行动,导致了一条龙——韦赛利昂的死亡和复活成冰龙!难道……这个悲剧要由月影来承受?!不!这可不行!

心思急转,只在刹那之间。周浩猛地抓住艾莉亚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艾莉亚,听着!琼恩现在极度危险!我必须立刻去救他!你留在黑城堡,稳住这里! 安抚好自由民,绝不能自乱阵脚!长城不能有失!”

艾莉亚虽然不明白周浩为何如此恐慌,但她从周浩眼中看到了绝非玩笑的急迫和决心。她重重点头,眼神坚定:“放心!黑城堡有我!你一定要把琼恩平安带回来!”

周浩不再多言,扔下携带的龙晶,让艾莉亚收好,转身冲向庭院,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月影!!!”

银色巨龙感受到主人心中的焦急与决绝,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腾空而起。周浩甚至来不及坐稳,几乎是扒着龙鞍翻身上去。

“去鬼影森林!东北方向!最快速度!”周浩伏在龙背上,对着月影大声喊道。

月影长吟一声,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掠过黑城堡的塔楼,冲向那片被冰雪、黑暗与死亡笼罩的恐怖森林深处。

艾莉亚站在庭院中,仰头望着巨龙消失在天际,小手紧紧握住了缝衣针的剑柄,低声祈祷:“诸神保佑……一定要平安回来……”

…………

塞外,鬼影森林深处。这里的寒冷已经超越了寻常冬日,是一种浸透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死寂之寒。参天的鱼梁木早已枯萎,光秃秃的枝桠像无数双扭曲的鬼手伸向灰白色的天空。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未经踩踏的白雪,但雪层下偶尔露出的黑色岩石和冻土,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琼恩·雪诺和他的小队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每前进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寒风卷着冰粒,如同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子,疯狂地切割着他们厚重的毛皮衣物和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七层地狱都他妈没这么冷!”猎狗桑铎·克里冈的声音从头盔下闷闷地传出来,带着被压抑到极致的暴躁和痛苦。他庞大的身躯在深雪中移动格外费力,燃烧的半边脸似乎都冻得麻木了。“这鬼地方连个鸟毛都没有!琼恩·雪诺,你他妈确定那些蓝眼睛的杂种会喜欢在这种连屎都能冻成石头的地方溜达?”

忧郁的艾迪森·托勒特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喘出的白气瞬间在他胡子上结了一层冰壳。他唉声叹气地说:“得了吧,桑铎,至少这里没有会莫名其妙爆炸的野火,也不用担心哪天被哪个国王砍头。不过说真的,总司令大人,早知道咱们这趟是来‘活捉’异鬼,上次在黑城堡外面遭遇那波的时候,咱们就不该烧得那么起劲。留几个品相完整的捆起来多好,省得跑这鬼地方来受罪。 现在倒好,跟大海捞针似的,不,是冰原捞鬼。”

野人酋长托蒙德发出一阵洪亮的、震落胡子茬上冰凌的笑声:“哈哈哈!艾迪小子,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下次记得留活口!不过话说回来,这鬼天气,就算真抓到了,没等咱们把它拖回长城,估计也冻成硬邦邦的冰棍了,到时候给那些南方老爷看,他们还以为咱们随便找了个冻死的流浪汉糊弄他们呢!”

琼恩没有参与部下的调侃。他眉头紧锁,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死寂的树林。他的手指一直按在长爪剑的剑柄上。太安静了,连风声都显得异常空洞,仿佛这片森林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无声地吞噬着一切生命的气息。

就在这时,仿佛死神终于失去了戏弄猎物的耐心——那持续不断的、鬼哭狼嚎般的寒风,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死寂。刚才还疯狂拍打着脸颊的冰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空中,然后悄然飘落。视野陡然变得清晰无比,仿佛一块蒙尘的玻璃被突然擦亮,远处山峦的轮廓和近处树木的纹理都清晰得可怕。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正前方。

大约一公里外,一座低矮山丘的整个斜坡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影。它们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沉默地矗立在皑皑白雪之中,数量之多,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灰压压的一片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它们身上挂着千年风霜侵蚀过的破败衣物和锈蚀铠甲,露出的皮肤是毫无生气的死灰色,而最令人灵魂颤栗的是,那成千上万双眼睛里,无一例外地燃烧着冰冷、幽蓝、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火焰。

尸鬼大军! 不是他们预期中的小股巡逻队,而是铺天盖地、如同潮水般望不到尽头的亡者军团!

而在更远处,那座山丘的顶端,几个骑着同样眼中冒着蓝光、血肉腐烂殆尽只剩骨架的战马的身影,清晰可见。它们身形更加高大,穿着仿佛由极寒冰晶锻造而成的古老铠甲,苍白的皮肤下似乎有幽蓝色的能量在缓缓流动。它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比寒冰更冷酷,只是用那双比冬夜星辰更遥远、比万丈冰渊更死寂的蓝色眼眸,静静地、漠然地俯视着山下这支如同蝼蚁般渺小的队伍。异鬼骑士! 就真实地站在那里!

“光之王啊……”贝里·唐德利恩倒吸一口冷气,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胸口悬挂的圣徽。

恐惧像无形的冰网,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战马感受到了主人无法言喻的恐慌和前方传来的浓烈死亡气息,开始惊恐地嘶鸣、人立而起,拼命想要挣脱缰绳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哦,这下可真是……”忧郁的艾迪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幽默,“咱们这不是来进货,是直接摸到人家老巢的仓库里了。 而且看起来,仓库管理员们……心情不太好,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

猎狗“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唾沫,握紧了那把骇人的双手巨剑,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我操他妈的异鬼祖宗十八代!琼恩·雪诺! 这就是你说的‘可能遭遇小股敌人’?!我们现在他妈的就是送到人家宴会餐桌上的开胃小菜!”

琼恩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但他强迫自己压下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慌,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吼道,声音在死寂的森林中异常刺耳:“撤退!立刻!全体上马!往南!拼命跑!”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山丘下的死亡军团仿佛接收到了无声的号令。

那成千上万原本静止不动的尸鬼,齐刷刷地、僵硬地转过了头,成千上万双幽蓝的眼睛锁定了他们。然后,它们迈出了第一步,踩在雪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起初缓慢,如同生锈的机器开始运转,但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速度陡然加快!从蹒跚行走变成笨拙的小跑,再变成如同猎豹般的疯狂冲刺!无声无息,却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气势,如同一道灰色的、散发着腐烂和死亡气息的毁灭洪流,向着他们汹涌扑来!整个大地开始微微震颤,积雪在它们脚下翻腾!

“跑!!!” 托蒙德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平生力气勒转马头,狠狠一踢马腹。

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小队成员疯狂地鞭策着受惊的马匹,在深雪中拼命向南逃窜。马蹄扬起漫天雪尘,每个人都恨不得马匹能长出翅膀。猎狗一边伏低身体狂奔,一边回头瞥了一眼那迅速逼近的死亡潮水,骂道:“他妈的!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东西跑得比他妈的活人还快!”

忧郁的艾迪几乎整个人贴在马背上,在颠簸中还不忘绝望地接话:“也许是因为……它们不知道累?早知道当年我……”

“闭嘴,艾迪!省点力气逃命!” 琼恩厉声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回头望去,只见那灰色的潮水已经漫过了半山腰,距离正在肉眼可见地缩短。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生存与毁灭的赛跑,在这片被遗忘的冰雪地狱中,以最残酷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感谢来自:‘凶性大发的霄玉’的打赏!老板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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