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者·史拉格的咆哮在粗犷的堡垒大厅中回荡,震得墙壁上镶嵌的敌人颅骨都嗡嗡作响。那团被他捏爆的小子残骸从他指缝间滑落,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污秽的印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wAAAGh!!!不是这么玩的!!” 史拉格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在他那由废铁和骨骸堆砌的王座前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每一次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看看历代搞毛神选!哪个不是用敌人的尸山血海铺就道路?!哪个不是用毁灭的烈焰点燃星系?!那才是真正的荣耀!那才是能让搞毛二哥咧嘴笑的场面!”
他猛地停下,独眼死死盯住屏幕上吱嘎正拿着一块机械教打赏的精密零件,对着镜头傻笑的画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
“可他呢?!他在干什么?!他在‘谢谢老铁’!他在炫耀那些不能吃不能喝、只会闪瞎眼的破铜烂铁!他在和那些弱不禁风的蓝皮、藏在铁罐头里的懦夫、还有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粉毛光效‘交朋友’?!” 史拉格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鄙夷和暴怒,“这简直是把兽人的脸丢进屁精的屎坑里还踩了两脚!”
他手下的一名战争头目,名叫“铁颚”的壮硕兽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大,俺们不少小子……其实也挺爱看他那爆炸的,还挺带劲……”
“放屁!” 史拉格转身,一把揪住铁颚的领子,几乎将他提离地面,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那点小炸炸也叫带劲?!过家家吗?!真正的带劲,是开着古巨基踏平城市!是带着成千上万的小子发动冲锋!是把恒星引擎塞进帝国战列舰的屁股里!不是蹲在窝棚里玩鞭炮!”
他狠狠将铁颚掼在地上,环视其他不敢抬头的头目。
“这小子是在腐蚀!用他那些轻飘飘的‘人气’和‘打赏’,腐蚀小子们对真正wAAAGh!的渴望!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跟着俺们去发动一场真正能抢到地盘、抢到牙齿、抢到一切的大wAAAGh!?都他妈蹲在家里看直播等着收礼物算了!”
“这比人类帝国的异端审判庭还要可恶!他们在从根子上阉割俺们兽人!” 史拉格得出了一个他自己深信不疑的结论,独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必须阻止他!必须用最传统、最wAAAGh!的方式,让全宇宙的小子都看清楚,什么才是正道!”
“传俺的命令!” 他声如雷霆,“把所有能飞起来的破烂都给俺修好!把所有能扛动枪的小子都给俺召集起来!把最大的‘碎星者’号战舰给俺装满大炸炸和跳跳小子!俺要亲自去那个格洛姆星,把那个吱嘎揪出来,挂在俺的战舰撞角上,让所有频道都看看,背叛传统的下场!”
“俺要碾碎他的窝棚!砸烂他的铁盒子!把他那些花里胡哨的光效和他的绿皮一起,踩进泥巴里!wAAAGh!!!”
整个堡垒在他的战吼中震动,兽人头目们被他狂暴的怒气感染,也开始躁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应和声。战争的齿轮,似乎已经不可逆转地开始转动。
然而,就在这充斥着纯粹暴力与愤怒的氛围中,一丝不和谐的、冰冷的涟漪,悄然在史拉格庞大的意识边缘荡漾开来。
当喧嚣暂歇,头目们各自离去,疯狂地开始执行战争动员令时,史拉格独自坐在他的王座上,粗重地喘息着,盯着屏幕上已经切换回正常直播、正在得意洋洋清点“礼物”的吱嘎,越看越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同毒蛇滑过冰冷的岩石,直接在他混乱的思绪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愤怒是强大的燃料,碎骨者大人……但仅仅依靠愤怒,或许无法扑灭这种……‘新潮’的火焰。”
史拉格猛地抬起头,独眼凶光四射,扫视着空荡荡的大厅:“谁?!哪个混蛋在俺脑子里说话?!”
没有实体出现,但那冰冷、带着回音的低语继续萦绕:
“看看他,大人。他并未挥舞刀剑,却让无数存在为他欢呼,向他‘进贡’。他并未发动远征,却让他的名字在星海间传播。这,难道不是一种……另类的‘征服’吗?”
“放屁!” 史拉格怒吼,“那是小丑的把戏!是懦夫的行径!”
“是吗?” 那声音带着一丝诡诈的笑意,“但不可否认,他吸引了‘目光’,获得了‘资源’。传统的wAAAGh!……轰轰烈烈,但也代价高昂,而且……效率似乎不如他呢。小子们会受伤,会死,战舰会损坏,而他却坐在家里,收获不断。”
史拉格愣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他本能地觉得这想法不对劲,是软弱的表现,但那声音提到的“效率”和“收获”,却像一根细针,刺入了他愤怒的核心。
“您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碎骨者大人。” 声音趁热打铁,充满了诱惑,“但为什么,要让一个躲在窝棚里耍小聪明的家伙,夺走本应属于您的‘风头’?为什么,要用您珍贵的军队,去硬碰硬地解决一个……或许可以用更聪明、更‘现代’手段碾压的对手?”
“更……现代的手段?” 史拉格下意识地重复,独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是的,大人。” 那声音仿佛凑得更近了,带着阴谋的气息,“他依靠的是那个‘直播间’,是那些‘信号’和‘人气’。为什么不从根源上……摧毁他的依仗?或者,更好的是……让他那引以为傲的‘舞台’,反过来成为埋葬他的坟墓?”
“让他在他最得意的领域,被他最瞧不上的‘传统’力量,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击败。这,不是比单纯的物理毁灭,更能彰显您的智慧与力量吗?这,才是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wAAAGh!”
史拉格沉默了。他巨大的绿色头颅低垂着,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那冰冷的低语,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正在他充满肌肉和怒火的大脑里,播下一颗名为“阴谋”的种子。
他依然渴望用最直接的方式砸烂吱嘎的一切,但那声音描绘的“更聪明、更彻底”的毁灭方式,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吸引力。让那个叛徒在绝望和困惑中倒下,让所有观众目睹他赖以生存的一切被颠覆……
这听起来……似乎……确实更带劲?
史拉格那单纯的暴怒,第一次与复杂的诡计产生了交集。他抬起头,独眼望向虚空,仿佛在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用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是被点燃的新的破坏欲的语气,低沉地问道:
“……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