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钢铁王国的游玩,对莉莉娅而言带着一种别样的亲切。除了翡翠议会,这里大概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了。她兴致勃勃地拉着艾薇拉,虽然当初被陈默救下后,她大多时间都在养伤,后来也几乎没出过门。但还是努力回忆着,像个小导游似的,指着某些街道或建筑,诉说着模糊的印象。当然,更多的是讲述陈默当初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保护她的点点滴滴。
他们甚至去了当初暂住的那个小院。院墙依旧,只是里面早已换了人家,有了新的烟火气息。莉莉娅站在院门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静静地望着,眼中浮现的却全是当初陈默陪她说话、鼓励她振作时的温暖画面。那些记忆,远比眼前的实物更加清晰和珍贵。
在钢铁王国的主要城镇游玩得差不多了,莉莉娅和艾薇拉再次提起了黑石堡。这一次,陈默没有再推辞。
他带着二女,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那片位于边境的废墟。昔日还算坚固的要塞,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梁和碎裂的砖石散落一地,荒草在裂缝间顽强生长,一派荒凉破败的景象。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焦糊气息,诉说着那场惨烈的战役。
莉莉娅和艾薇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都有些沉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们能想象到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状,陈默倒是显得很平静。
随后,在莉莉娅和艾薇拉的强烈要求下,陈默又带着她们来到了更远处的一片荒野——那是他穿越后,这具身体最初苏醒的地方。
站在齐腰深的荒草中,陈默环顾四周:“大概就是在这附近吧……当时醒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他省略了穿越和系统的部分,也隐去了自己并未继承具体记忆的事实,只是含糊地描述着,“之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和敌人发生了遭遇战。那时候我们都是普通人,只能用刀剑厮杀……”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记得醒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周围……都是尸体。只能凭着求生的本能,拖着这具快要散架的身体,朝着黑石堡的方向爬……”
听着陈默用如此平静的语气,描述着那般绝望和痛苦的经历,莉莉娅和艾薇拉的心都揪紧了。她们仿佛看到了一个浑身浴血、濒临死亡的少年,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的惨烈画面。莉莉娅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紧紧抱住陈默的胳膊。艾薇拉也抿着唇,眼中充满了心疼,轻轻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都过去了……”艾薇拉柔声安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都过去了。”陈默感受着来自她们的温暖和关切,他反手握紧她们的手,脸上露出了释然和温和的笑容,“走吧,故地重游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去深渊律庭。”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着原主一生的土地,也是他新生的土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牵着莉莉娅和艾薇拉,向着新的旅程、新的未来走去。
离开了承载着复杂记忆的钢铁王国边境,三人接下来的目的地是神秘莫测的深渊律庭。莉莉娅也知道深渊律庭向来排外,就连国家之间的交际都显得压抑,就更别说私人游历了,不过这些对于陈默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要从钢铁王国前往位于深海之下的深渊律庭,他们需要先抵达那个作为陆路终点与传送节点的海边小镇——汐止镇。从他们目前的位置到汐止镇,路途颇为遥远,即便以他们不俗的修为赶路,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不过三人并不急切,正好可以一边悠然欣赏沿途从内陆到海岸的风景变迁。
一路上,艾薇拉主动担负起“导游”的职责,向莉莉娅介绍着关于深渊律庭的种种信息。
“深渊律庭与我们之前去过的所有国家都截然不同,它并非建立在陆地之上,而是位于茫茫深海之下。”艾薇拉说道,看到莉莉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那里由海族主导,生活着许多奇特的海洋种族。”
“深海之下?那……那要怎么呼吸?怎么生活呢?”莉莉娅忍不住问道,脑海中浮现出被海水淹没的画面,有些紧张地抓住了陈默的衣袖。对于深渊律庭,莉莉娅也只听说过他们十分排外,其它的她都一无所知。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艾薇拉笑着解答:“别担心,莉莉娅妹妹。深渊律庭的主体城市被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护罩笼罩着,护罩内部是完全没有海水的,就像陆地上一样,我们可以自由呼吸活动。抬头望去,能看到深海的各种景象——发光的鱼群像鸟儿一样游过,巨大的海藻林摇曳,偶尔还能看到庞大如山的海兽影子,非常壮观。”
她接着描述起城市的样貌:“那里的建筑也和我们完全不同,大多是用五彩的珊瑚、巨大的贝壳、莹白的礁石,还有会发光的海藻木建造的,整个城市到处都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像是用无数珍宝堆砌而成的梦幻之城。”
莉莉娅听得入了迷,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向往:“听起来……好美,好神奇啊!”
随着他们不断向东行进,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风中的咸腥味也越来越浓。地势逐渐变得平缓,视野尽头的天际线被一抹无垠的蔚蓝所取代。
莉莉娅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当那浩瀚无垠、波涛汹涌的蓝色画卷完全展现在眼前时,她发出了由衷的惊叹,站在海岸边看了许久。
莉莉娅站在海岸边,任由带着咸味的海风拂动她的金发,碧绿的眼眸痴迷地望着那无垠的蔚蓝。海浪层层叠叠地涌上沙滩,又悄然退去,留下细碎的泡沫和斑斓的贝壳。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大海,那浩瀚、磅礴又带着神秘韵律的美,深深震撼了她。
“好……好壮观……”她喃喃自语,几乎移不开眼睛。
陈默见她如此喜欢,便柔声道:“不急着进镇子,我们就在海边玩一会儿吧。”
这个提议让莉莉娅欢呼雀跃,她脱下鞋袜,赤着白皙的双脚,像个孩子般在细腻的沙滩上奔跑,追逐着退去的浪花,又小心地躲避着涌上来的新潮。她捡拾着形状各异的贝壳和海螺,不时举起向陈默和艾薇拉展示,脸上洋溢着纯粹而快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