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他还记着。
这三个字像块热乎的饼，砸在我心口，烫得我差点喘不上气。但我没时间细想，冰晶守卫的刀已经再次抬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手指一掐，系统界面在脑中弹出。预知功能自动激活，眼前画面跳转：中间那个守卫抬刀，三连斩落下，左膝关节闪了一下白光，裂纹出现又闭合。
和刚才一样。
可这次我看清了，那不是动作卡顿，是它的“呼吸”。每次攻击结束，关节处的冰晶会微微松动，像是换气。0.2秒，短得几乎抓不住。
“不是破绽，是呼吸。”我立刻把信息传给谢无争。
他蹲在石台边上，手指还在敲地面符文，头也没抬：“嗯。”
我就知道他听见了。这人耳朵灵得很，装傻才是他的天赋技能。
守卫开始推进。三具冰人步伐一致，刀刃划地，霜痕蔓延。空气越来越冷，我呼出的气刚冒出来就结成小冰粒，掉在地上噼啪响。
右边那个先动了。抬刀，三连斩，速度快得带风。
我早盯着它左膝。第三刀落下的瞬间，那道微裂纹果然闪了一下。
就是现在！
藤蔓从腰间空间袋窜出，我冲着谢无争大喊：“共享能力！植物操控！”
系统“滴”了一声，权限切换完成。我手腕一抖，藤蔓尖端瞬间硬化，变成一根细长刺，直戳守卫左膝缝隙。
“三斩收刀，左膝闪亮——现在！”
刺扎进去了。
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像是冰块被撬开一道缝。守卫动作猛地一顿，整条腿晃了晃，但没倒。裂痕只扩散了一点点，随即开始修复，冰晶重新凝结。
它没停下。
反而发出一声低频震鸣，像是被惹毛了。周身寒气暴涨，地面迅速结冰，我的脚底一滑，差点摔地上。
左边那个守卫趁机逼近，举刀就砍。
我反应快，藤蔓回拉织盾挡在面前。“砰”一声，盾面炸裂，碎片飞溅。我被震退两步，手一软，藤蔓断了半截。
“靠！防这么硬？”
谢无争还是不动。他蹲那儿，指尖轻轻敲着符文，节奏稳定，像在打拍子。
我咬牙。这人又在等我。
等我自己想明白该怎么做。
过去多少次了？矿洞里他装睡，我得自己指挥藤蔓布阵；沙虫战他蹲地发呆，我得抢在他佛系值崩之前补刀；就连上一章，他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放碎片，也是这样——把选纸扔给我，然后站旁边看。
可他从来不是真的不管。
他知道我会接。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重新召出藤蔓。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谢无争持续观察守卫行为，未主动干预，佛系成长值+5】。
经验值在涨。
说明他越安静，我们的机会越大。
我冷笑一下：“你装得越像菜农，我们越有机会。”
守卫再次进攻。中间那个冲上来，三连斩劈下，左膝一闪。
我这次不等它收刀，直接预判时机，提前让藤蔓刺出。刺尖精准卡进裂缝，用力一搅。
“咔啦——”
裂痕扩大，蛛网状蔓延。守卫整条腿一歪，差点跪地。它强行稳住，刀拄地支撑身体，另一条腿横扫过来。
我跳开，藤蔓收回。
它想修复，但这次裂痕愈合得慢了。冰晶表面浮着一道明显的裂纹，像蜘蛛网粘在关节上。
“有效！”我心里一喜，“弱点确认！需要连续打击！”
我回头看了眼谢无争：“你听到了吗？得打同一个位置，两次以上才能累积伤害。”
他点点头：“第三次会更松。”
“你怎么知道？”
“它喘气的频率变了。”他说，“前两次间隔一样，第三次停得久一点。”
我愣了下。
这都能听出来？
难怪他一直蹲这儿敲地。根本不是发呆，是在读它们的节奏。
我重新站定，盯着中间守卫。它已经恢复站姿，但左膝那道裂痕还没完全消失。它移动时，脚步有点不稳。
另外两个守卫也开始配合。左右包夹，同时抬刀。
我知道它们要联手了。
三具守卫同时出手，攻击节奏交错，专门打我躲闪的死角。一刀接一刀，逼得我连连后退。藤蔓刚织出盾就被劈碎，地面全是冰渣。
我一边防，一边盯它们的动作。
右守卫三连斩，左膝闪；左守卫三连斩，左膝闪；中间那个缓了两秒，才抬刀。
就是现在！
它第三刀刚落，我立刻甩出藤蔓，刺向左膝。同时高喊：“谢无争！准备！它要喘长气了！”
藤蔓刺入瞬间，裂痕“啪”地炸开一大片。守卫单膝跪地，冰刀插进地面才没倒下。
但它没停。
反而全身震动，寒气以它为中心炸开。一圈冰波轰然扩散，我被掀翻在地，后背撞上石台边缘，疼得闷哼一声。
另外两个守卫趁机逼近，双刀齐落。
我来不及爬起来，只能抬手招藤蔓交叉挡在头顶。
“砰砰”两声，藤蔓全断。刀锋离我脑袋只剩十公分。
就在这时，谢无争突然开口：“别动。”
我僵住。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蹲下，伸手按在我手腕上。
系统“叮”了一声：【深层静默共鸣启动，共享时限：3分钟】
我没动，但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他掌心传来，顺着我的手臂蔓延。断裂的藤蔓微微颤动，像是活了过来。
“用它的呼吸节奏。”他说，“别抢。”
我点头。
我们俩并排蹲着，看着中间那个守卫艰难站起。它的左膝已经裂开一道口子，冰晶不断剥落，又勉强凝结。
它又要攻了。
抬刀，第一斩；第二斩；第三斩——
落下瞬间，我跟着它的节奏，让藤蔓轻轻一抖，像在应和某种节拍。
然后，在它“喘气”的刹那，藤蔓刺出。
这一次，没有强攻，只是轻轻一挑。
“咔。”
整条左腿炸开，冰晶四散。守卫失去平衡，重重跪倒在地，冰刀脱手。
它没再站起来。
另外两个守卫停下动作，刀尖垂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大厅安静下来。
我喘着气，左手扶着断裂的藤蔓残枝，右手指节发烫。系统界面显示经验值稳定攀升。
我盯着那道还没愈合的裂痕，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原来你也会疼。”
谢无争依旧蹲在石台边，指尖轻敲地面符文，像是在听某种只有他能感知的节拍。他袖口的血迹已凝固，脸上毫无波澜，像是刚看完一场无关紧要的菜园争斗。
我抹了把脸，抬头看他：“接下来呢？”
他没回答。
只是抬起手，指向守卫膝盖上的裂痕。
我眯眼一看，发现那道裂缝深处，有一圈极细的纹路，泛着微弱金光。
和符文石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