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莹白光芒骤然散去，晴暖阳光洒在苏慕言肩头，他刚站稳脚跟，就察觉到背上斩妖剑隐隐散发的凛冽气息 —— 这柄灵器级长剑自带克制妖修的符文，在妖界边境的青狐关郊外，无异于黑夜中的明火。
“啧，哪来的愣头青，身上带着这么冲的正道气息？” 不远处的密林里，两名筑基中期的狼妖探出头，绿莹莹的眼睛盯着苏慕言，语气满是警惕。
苏慕言心中一凛，立刻运转灵力压制斩妖剑的气息，同时将周身修为收敛至筑基后期，故意佝偻着脊背，装作一副怯懦的样子，朝着关隘方向走去。他知道妖界对正道修士敌意极深，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此刻只能以散修妖修的身份掩人耳目。
青狐关是妖界东部与外界连通的要道，关隘处人流混杂，各类妖修形态各异，有化为人形的，也有保留部分兽特征的。苏慕言混在人群中，目光快速扫过周围，最终落在一间挂着 “狐仙居” 牌匾的茶馆上 —— 这里人多眼杂，最适合打探消息。
刚踏入茶馆，一股浓郁的灵茶香气夹杂着淡淡的妖气扑面而来。茶馆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狐妖，正趴在柜台上拨弄着妖晶，见苏慕言进来，抬眼瞥了瞥他：“这位道友，要点什么？灵茶、妖兽肉干还是醉仙酿？”
“来一壶最便宜的灵茶。” 苏慕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压低声音道，“老板，我刚从边境过来，想问下万狐城怎么走？听说那边的丹药性价比最高？”
老狐妖倒茶的手顿了顿，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友是第一次来妖界东部？万狐城确实是丹药集散地，但现在哪还有什么性价比可言，全被妖丹阁垄断了！”
“妖丹阁？” 苏慕言故作好奇，“我听说过这家丹铺，怎么个垄断法？”
“哼，三年前还只是万狐城一家小铺，现在分店都开遍东部三城了！” 邻桌一名穿灰袍的豹妖插话进来，声音洪亮，“他们家的聚妖丹纯度高，还能提神醒脑，就是价格越来越贵。可你有什么办法？其他丹铺的丹药要么杂质多，要么效果差，咱们低阶妖修想修炼，只能买他们的！”
老狐妖点点头：“可不是嘛！妖丹阁的主事叫苏语柔，是个厉害角色，据说深得万妖盟高层器重，连分舵主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前几天还有传闻说，她要把丹铺开到青狐关来，到时候咱们买丹药更方便，但也更被他们拿捏了！”
苏慕言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想到林梓峰和苏语柔的势力扩张得如此之快。他假装叹了口气：“唉，咱们低阶妖修难啊，想找颗好丹药都难。对了，老板，除了聚妖丹，妖丹阁还卖其他特殊丹药吗？”
“特殊丹药？” 老狐妖摸了摸山羊胡，“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前阵子有妖丹阁的人来关隘收灵材，点名要‘九尾狐族精血’，出价还不低。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哪种丹药需要用九尾狐精血当主材的。”
“九尾狐族精血？” 苏慕言心中一动，狐瑶正是九尾狐族公主，他们收这个难道和寻找狐瑶有关？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瘦小、留着青色短发的狐妖端着茶杯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友，你也想打听九尾狐精血的事？”
苏慕言抬眼望去，这狐妖气息内敛，竟是筑基后期修为，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他点点头：“只是随口问问，怎么，道友有门路？”
“门路没有，消息倒是知道点。” 青发狐妖在他对面坐下，压低声音，“我叫阿青，是附近药圃的药农。前几天妖丹阁的人找过我，说只要能弄到九尾狐精血，一颗就能换十颗高级聚妖丹。我猜他们是在炼制某种特殊丹药，可能是用来突破境界的。”
“突破境界的丹药？” 苏慕言皱眉，“九尾狐族可是上古血脉，精血何等珍贵，他们怎么敢公然收购？”
“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万妖盟撑腰吧！” 阿青撇撇嘴，“不过九尾狐族数量稀少，现在大多聚居在狐王宫，想弄到精血难如登天。我听说他们已经找了半个月，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苏慕言心中盘算，狐瑶失踪已有数月，妖丹阁在这个时候收购九尾狐精血，大概率和她有关。或许他们也在寻找狐瑶，想利用她的精血炼制丹药？
“阿青道友，你说妖丹阁的丹药真有那么好？” 苏慕言转移话题，继续打探，“我听说有些丹铺会在丹药里加东西，让人产生依赖？”
阿青眼神闪烁了一下，凑近道：“道友倒是提醒我了！我前阵子买了他们的愈灵妖丹，服用后效果确实好，但停了之后总觉得浑身乏力，修炼也没精神。我怀疑他们的丹药里加了某种成瘾的灵草，只是没证据。”
苏慕言心中了然，林梓峰果然还在沿用 “控心草” 的伎俩，而且已经从低阶妖修蔓延到更广的范围。他假装担忧：“那可怎么办？以后还得靠他们的丹药修炼啊！”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阿青叹了口气，“除非有人能拿出更好的丹药，或者扳倒妖丹阁。但现在谁敢跟苏语柔作对？她身边的丹卫就有几十人，个个都是金丹初期，还有万妖盟当靠山。”
苏慕言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又和阿青聊了几句关隘的情况，得知青狐关守卫森严，万妖盟的巡逻队每半个时辰就会巡查一次，尤其是对陌生妖修格外警惕。
“道友，你要去万狐城？” 阿青忽然问。
“是啊，想亲自去妖丹阁看看，能不能买点便宜点的丹药。” 苏慕言笑道。
“我劝你小心点！” 阿青提醒道，“万狐城现在是妖丹阁的地盘，城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尤其是外来妖修，很容易被盘问。你要是没有身份证明，最好找个本地人带路。”
“多谢道友提醒。” 苏慕言拱手道谢，从储物袋里取出两颗中级聚妖丹，“一点心意，多谢道友告知这么多消息。”
阿青眼睛一亮，连忙接过丹药：“道友太客气了！以后在万狐城遇到麻烦，要是看到药圃门口挂着‘青记’的牌子，尽管来找我，我能帮你引荐几个可靠的朋友。”
苏慕言点点头，又和老狐妖结了账，起身离开茶馆。他走到关隘外的僻静处，用神识标记了茶馆的位置 —— 这里消息灵通，以后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春初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苏慕言望着万狐城的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妖丹阁垄断丹药市场，搜罗九尾狐精血，苏语柔深得万妖盟器重，这一切都说明他们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
“看来，得先潜入万狐城，摸清他们的底细。” 他喃喃自语，刚要动身，就听到身后传来阿青的声音：“道友，等一下！”
苏慕言回头，只见阿青快步跑过来，递给他一枚青色的令牌：“这是青记药圃的令牌，你拿着它去万狐城，城西的‘狐尾巷’有我们的分圃，那里的人会帮你安排身份证明。”
“多谢阿青道友！” 苏慕言接过令牌，心中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狐妖如此热心。
“举手之劳。” 阿青摆摆手，“我也希望有人能制衡妖丹阁，他们太霸道了。对了，万狐城的醉妖楼是苏语柔的地盘，你千万别去那里惹事！”
苏慕言心中一动，醉妖楼正是苏语柔的据点。他点头道：“我记住了，多谢提醒。”
“那我先走了，祝你一路顺利！” 阿青挥挥手，转身跑回关隘。
苏慕言握着令牌，望着万狐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没想到刚入妖界就收获如此重要的线索，不仅确认了妖丹阁的势力范围，还得知了他们搜罗九尾狐精血的阴谋，甚至得到了进入万狐城的通行证。
“林梓峰，苏语柔，咱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他低声呢喃，转身朝着万狐城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在他的背影上，将前路映照得一片明亮。春初的暖风拂过，带着一丝青草的气息，仿佛预示着这场妖界探查，终将拨开迷雾，触及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