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槐村谁不知道白家有赚银子的门道,眼红的人背地里说着酸话,白家院子依然热闹非凡,有人脸上堆着笑来套近乎,有人装模作样来“串门”,他们都想打探“发财路子”。
白家做腐竹格外勤快,天还没有亮,石磨声就“吱呀,吱呀”响起来,等村民们都往白家涌来,白家人早就把金黄色的腐竹,整整齐齐码放在背篓里,装上牛车送到云台镇。
村民们望着空荡荡的晾架,只能干瞪眼,虽然他们算盘珠子拨的噼里啪啦响,却连白家人怎么做腐竹都没有瞧见。
村民们个个眼尖,都看到白青松总是往家里拉黄豆,晾架上经常挂着色泽金黄透亮,条缕细长均匀的东西。听白家人说话时,提过“云台镇”,就知道他们靠黄豆做生意,赚到不少银子。
有些精明的人,瞧着晒的东西跟云台镇最出名的腐竹,模样差不多,可没有人亲眼看到,做腐竹的过程,谁也不敢把话说死了。
白家男丁都人高马大,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不好惹,就算他们眼馋想要沾光,没有理由,没有办法开口,空有想法,他们在背后干看着,白青松赶着牛车去云台镇送腐竹。
田小娟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史寡妇,你当我不想,白家压根不雇外人,我相公咋能进得去,再说周诗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根不出来串门。”
以前田小娟跟周诗好的跟亲姐妹似的,没事两个人凑在一起唠嗑。周诗总爱拎着炒瓜子,炒花生,蜜饯,点心过来,她们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扯着家长里短。
田小娟没少沾她的光,她嘴也没有闲着,一来二去吃了不少周诗带来零食,田小娟觉得她够实在能处。
最近周诗压根不来田小娟家串门,之前两人三天两头凑在一起聊八卦,现在田小娟在家左等右等,连周诗的人影都见不着。
田小娟心里犯嘀咕,干脆跑去白家找周诗,结果去了好几回,别说坐下来唠嗑,连周诗面都没有见着,白家人每次都说,他不在家忙着呢。
田小娟气得直跺脚,她心想周诗咋说变就变,之前她没少拿炒瓜子,炒花生,蜜饯,点心,给自己吃。现在倒好,连周诗都见不到,田小娟真是越想越窝火。
史寡妇眼睛滴溜溜转,她开口劝说道:“田小娟,你咋这么实诚,明摆着周诗赚到银子,瞧不上你这穷人,你瞧她以前总是拎着零食来,现在都不来你家串门。你想让你相公去白家干活,我给你出个好主意,保准能帮你搭上话,听听我的话,咱们就这么办……”
史寡妇虽说心里惦记着白青松,近来总是寻不着人影。以前白青松整日总是爱赌,行踪还算有“规律”。史寡妇掐准他每日路过的时间,往那儿一站,总能瞧见他的身影。
甭管是晨光熹微时,白青松溜达着去赌,还是暮色沉沉时,他慢悠悠往回走,只要史寡妇耐着性子等,总能逮着机会搭句话。
可不知怎么回事,史寡妇去固定的地方,等了好多天,连白青松的人影,都没有见着,史寡妇心里急的直冒火,盼着能碰上一回。
自从知道白青松戒了赌,史寡妇那点盼头没了着落,之前靠着蹲守他去赌的必经之路,才能见着他。如今没了这个理由,连个碰面机会都难找。
史寡妇不甘心,特意在白家门口转了好几圈,她伸长脖子往院里瞧,进进出出都是白家其他人,愣是没见着白青松的身影。
史寡妇想下手,都没有好的借口,她总不能大大咧咧闯进去勾搭,她心里清楚,自己要是冒冒失失上门,少不了被古槐村村民们戳脊梁骨,傻子才干那事。
史寡妇来来回回好几趟,脚底板都走的发疼,她只能暗自叹息,白青松不赌,压根找不着人,咋就没个空子钻呢!
一听这话,田小娟眼睛一亮,凑过去问道:“史寡妇,你到底有什么好主意,赶紧给我说说,别再卖关子啦!”
如今白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田小娟心里盘算着,周诗是白家三儿媳妇,要是跟她攀上交情,哪怕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跟着赚几两银子,那也比相公去云台镇打短工,强太多了。
田小娟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可行,相公卖力气一天才能挣几个铜板,要是能巴结上周诗,给相公谋个差事,哪怕帮着做点零碎活,这个话,赚的银子,既稳当又体面,说不定还能跟着见见世面。
这么一想,田小娟嘴角不由自主得往上翘,没事就琢磨怎么往周诗跟前凑,陪着笑脸说些体己话,只盼着能在这上头寻个“甜头”。
一看田小娟的热乎劲,史寡妇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田小娟经不起撺掇,她准能上钩。今日史寡妇特意跑来找她,可不是跟田小娟闲话家常,说白了就是想拿她当“棋子”。
在史寡妇眼里,田小娟非常好哄,心眼多,要是能借她的手,搭个桥,传个话,何愁见不着他。自从白青松不赌,自己直接凑上去太过扎眼。
田小娟就不一样,她巴结周诗,在白家出入还算方便,这不就是现成的“借口”吗?
想到这里,史寡妇笑的更加灿烂,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琢磨着,只要把田小娟哄的团团转,让她替自己在白青松面前捎个信,还怕没有机会勾搭他。反正史寡妇又不傻,借着别人的能力,办自己的事,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史寡妇眼波流转间,那一股子勾人风情,顺着眼角眉梢溢出来。难怪古槐村不少男子见了她都挪不动脚,单凭这一副自带千娇百媚的模样,有将他们迷的神魂颠倒的资本。
史寡妇眼底染上算计的意味,她那副掌握主动权的架势,明摆着把她的心思摸了个透,她笃定开口问道:“田小娟,你说周诗平日里最在意什么呢?”
史寡妇唇角勾起一股带着黏腻的甜笑,眼尾微微上挑,像是软刀子似的,晃的田小娟心里堵得慌。看着她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田小娟指甲掐进手掌心。
史寡妇明明在笑着,却让田小娟浑身不自在,她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个狐狸精”,她脸上只能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巴巴的跟着哼两声。
田小娟作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她小声嘟囔着:“周诗在意的事,那可就多了去了。”
田小娟眉头拧成疙瘩,掰着手指想了老半天,愣是没有想出来周诗最在意的事。在田小娟眼里,周诗操心的事,哪能只有一两件,家里家外,老人和孩子,啥事都要计挂在心上,十件八件都算说少了,反正没个准数。
史寡妇脸色忽地一暗,眼里的笑意瞬间没了温度,她在心底暗骂一句“蠢货”,手指捏着帕子的劲儿,都重了几分。瞧着田小娟一副掰扯不清的蠢样,史寡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史寡妇觉得田小娟家穷成那样子,可不是没有缘由,就她这不灵光的脑子,怕不是在做白日梦,要不是为了利用田小娟,勾搭白青松。谁耐烦跟田小娟这种连“最在意”,都不知道的蠢货浪费时间。
这么想着,史寡妇脸上依旧挂着敷衍与不耐烦的笑意,她心里早就把田小娟骂个狗血淋头,真是废物点心,她也只配当个跑腿的棋子,若真指望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