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巧雅无可奈何的说:“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N万里出一个苗苗。你老妹儿不把老命拼了,挤不上去啊姐!”
“快去快去,去拼刺刀吧!这点儿事儿别耽误你杀两个人儿了。”梁栩嫣笑着示意她别管餐桌上的事儿,目送她掩上房门静心读书。
收拾碗筷时,梁栩嫣的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能将每一滴油渍都擦拭干净。这种对生活细节的认真,某种程度上,源于两年前那个猝不及防的冬天,那场几乎颠覆她家庭的风暴。
前年冬季,一个寻常的清晨。梁栩嫣的父亲,梁志国——一位在武陵市老城区小有名气的传统武术爱好者,像往常一样在护城河边晨练。他刚打完一套拳,浑身热气腾腾,气血充盈。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为了捞回踢到河里的足球,失足滑入了冰冷刺骨的护城河。
河水湍急,寒气逼人。梁师傅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脱,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他凭着好水性,很快抓住了挣扎的孩子,奋力将他托向岸边。孩子得救了,闻讯赶来的孩子家人千恩万谢。
然而,致命的危机却降临在梁师傅自己身上。刚从冰冷的河水里出来,浑身湿透,寒风一吹,彻骨的凉意瞬间侵袭了他因剧烈运动和救人而高速运转的身体。极热与极寒的猛烈交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刚把小孩交到其家人手中,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头痛,随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是突发性的脑内出血,情况万分危急。
救护车的鸣笛撕裂了清晨的宁静。梁师傅被紧急送往市里最好的医院。诊断结果如同晴天霹雳:脑腔体出血,位置凶险,救治率极低。医生说,这种病,说要命,可能瞬间人就没了;说不要命,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来,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状态,更大概率会留下严重且不可预知的后遗症。
那点象征性的市里见义勇为奖金,对于高昂的抢救费和后续可能天价的康复费用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梁家本就是普通家庭,不多的积蓄在巨额医疗费面前,迅速见底。绝望的氛围笼罩着这个家。
万幸的是,梁师傅常年习武打下的坚实底子,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他顽强的生命力,为他争取到了一线生机。而更大的转机,来自于那个被救小男孩的父亲——旭日家装公司的小老板韩建平。
韩建平是个实在人,得知恩人情况危重且家境困难后,这个并不算特别富裕的小老板,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知情人都动容的决定。他红着眼睛对梁栩嫣的母亲说:“嫂子,啥也别说了!梁大哥是为了救我儿子才这样的!钱的事,我想办法!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梁大哥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说到做到。十万,二十万……他几乎掏空了公司的流动资金,甚至准备抵押掉自家的房子,硬是用一笔笔真金白银,将梁师傅从死亡线的边缘一次次“砸”了回来。最好的药,最尽心的护理,只要医生说有一线希望,韩建平就毫不犹豫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