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平安的控诉,锤爷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沉默并非对抗,而更像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自我审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锤爷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声音,仿佛他自己也被这事实吓到了:
“竟……竟有此事?!老锤我……我竟在醉中闯下如此大祸?!”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惶恐,“小主人息怒!老锤对天发誓,绝非有意为之!这……这操控宿主之躯,乃是器灵大忌!轻则损耗魂源,重则遭天道反噬!老锤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肆意妄为啊!”
他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回忆和解释:“至于……至于如何发声……老锤亦不甚明了。或许……或许是在吾意识混沌、与主人心神连接最为紧密脆弱之际,吾之强烈的意念……比如对那女娃的评判之念,竟……竟无意间冲破了主从壁垒,借用了主人的喉舌宣泄了出来?就像……就像水满自溢,电闪雷鸣?非是操控,实是……是神魂交融处的意外泄漏啊!”
锤爷的解释带着古老的语境和一种急于辩白的慌乱,但核心意思很明确:他并非有意控制,而是在醉酒状态下,他的强烈意念可能意外“泄漏”并影响了李平安的身体机能。这个解释,虽然依旧离奇,却让李平安的怒火稍微降温,转而升起一股寒意——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他脑子里住着的不仅是个话痨,更是个可能随时因情绪波动而“漏电”、让他当众出丑的不定时炸弹!
这场谈判的性质,瞬间从“追责”变成了更严峻的“安全危机管控”。李平安意识到,他必须和这个古老的器灵,立下更严格的“规矩”了。
还没等李平安从“意外泄漏”的惊恐中完全回过神来,他就感到一阵异样——仿佛有两把无形的小锤头,正不轻不重、极有节奏地敲打在他的双肩肌肉上,力道恰到好处,竟然带来一种意外的舒适和放松感。与此同时,脑子里传来了锤爷那腔调完全变了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委屈或惶恐,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谀媚的、试图“将功补过”的热络:
“嘿嘿,我说小主人呐,您先消消气,听老锤我说道说道……” 那意识流里仿佛还带着点搓手的动作,“虽说……咳咳,虽说俺老锤昨儿个是酒后失德,说了些不该说的浑话,给您惹了麻烦。可……可那些话,仔细品品,难道不也正是小主人您心底里、那不敢说出口的小九九吗?”
锤爷的声音变得蛊惑起来,像是在分享什么绝世妙计:“要叫俺老锤说呀,这男女之事,哪有那么麻烦!管她什么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神仙似的还是姑娘家家的,瞅准了,一锤子砸晕……呃不是,是果断出手!先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到时候……生一大堆小锤子。呸呸呸,生一大堆小小主人,俺让他们个个赛过杨文广,帅过俏罗成,给你也打下个江山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