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妖王!”洛数九率先开口,拱手行礼。
“见过妖王!”戚寒天也照做。
“小的见过妖王陛下~”小花和小白趴在地上,声音瑟瑟发抖。
“不必多礼。”妖王抬手,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几人扶起,目光率先落在洛数九身上,语气相较于方才缓和了许多,“你胸口的气息,与掩灵玉的光晕相连,想必你也知晓此玉的来历了。”
洛数九点头,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乾坤袋,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急切:“小妖已告知我,这是当年妖后娘娘的随身之物。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此玉会在我手中,我身上的妖气,又与妖后娘娘有何关联?”
妖王闻言,缓缓起身走下高台,每一步落下,殿内的金色光晕便随之波动几分。
他停在洛数九面前,目光落在她的眉眼间,神色复杂难辨,似有追忆,又有感慨:“你与你母亲,有七分相似。”
“我母亲?妖王认识我母亲?”洛数九心中疑虑重重——自己的母亲是魔族,妖王如何认识?
“我与妖后育有两个女儿,当年妖后成仙离去,两个女儿一直在妖界生活,可小女儿却不知为何失踪了!”妖王看着洛数九,“她失踪后,掩灵玉也跟着不见了。本王曾派人去人间寻找,一直杳无音信。”
妖王仔细端详着洛数九,“想来,你就是她的女儿,我的外孙女。”
“外……外孙女?”
洛数九猛地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感觉被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指尖死死攥着腰间的乾坤袋,掩灵玉的温润触感传来,却让她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母亲是魔族,这是她从小便知晓的事。
可妖王竟说,母亲是他失踪的小女儿,是妖族公主?
那她自己……可她的魔族血脉是怎么回事?母亲说过自己的父亲是修士,她为什么会有魔族血脉?
无数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过往的片段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这……这不可能。”洛数九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望着妖王深邃的金眸,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真切的激动与疼惜。
“我母亲是魔族,她……她怎么会是您的女儿?我父亲是修士,我怎么可能有妖族的血脉?”
洛数九实在想不通:
母亲说过自己的父亲是修为极高的修士,那根父亲送给母亲的簪子还在她的乾坤袋里呢!
因此,自己还觉醒了银辉之力,打败了魔主,修为暴增。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戚寒天见洛数九十分激动,他眼里满是担忧。
他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洛数九微微颤抖的肩膀,低声道:“先稳住心神,一切还有妖王解惑。”
“哦?你父亲是修士?”妖王也露出疑惑之色。
“嗯,母亲临终前告诉我,她当年救了误入魔域的父亲,父亲失忆,他们一起日久生情,后来才有了我,后来父亲忽然失踪了,母亲推断父亲应该回修真界了!让我到修真界找父亲。”洛数九回忆着母亲说过的话。
“你说什么?你母亲怎么了?”妖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双深邃的金眸骤然睁大,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被震惊与痛惜填满,连殿内流转的金色光晕都随之剧烈波动,空气中的威严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上前一步,急切地抓住洛数九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你母亲……她不在了?何时的事?她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洛数九被妖王突如其来的激动震得一愣,看着他眼中真切的痛意,鼻尖忽然一酸,积压在心底的疑惑与委屈瞬间翻涌上来。
“魔主知我可以去往修真界,让我寻找可以打开魔域封印之人。恐我一去不回,拿母亲做人质,给母亲下了禁止,不能离开地牢,我……我不知,母亲就……”洛数九的自责已经到了极致,她的眼泪簌簌的掉下来。
戚寒天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靠自己怀里,缓解她的自责与悲痛。
“魔主……禁制……地牢……”
妖王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周身的金色光晕骤然变得凌厉,原本温和的气息瞬间被滔天的怒意取代。
他猛地松开洛数九的手臂,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道金色残影,殿内的玉石地面被他周身翻涌的妖力震得微微开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好一个魔主!竟敢囚我妖族公主,害我女儿性命!”
妖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金眸中翻涌着猩红的怒火,周身的龙威不受控制地外泄,殿顶的晶石剧烈震颤,落下细碎的光尘。
他望着洛数九泪流满面的模样,看着她因自责而颤抖的身躯,心中的痛惜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这大殿掀翻。
“是本王无能!”妖王一拳砸在身旁的玉柱上,坚硬的玉石瞬间布满裂纹,“当年若能早些找到她,她何至于落入魔主之手,受那般苦楚!若本王早知魔域竟如此欺辱我妖族血脉,定要踏平魔域,让那魔主血债血偿!”
洛数九靠在戚寒天怀中,听着妖王撕心裂肺的痛斥,眼泪落得更凶了。
她攥紧戚寒天的衣袖,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都怪我……若我当初没有答应魔主去修真界,母亲就不会被囚禁;若我能早些变强,或许就能救出母亲,她就不会……”
“不怪你。”戚寒天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坚定,“你只是被魔主胁迫,换作任何人,在那样的处境下,都无法两全。更何况,你后来中伤了魔主,黑袍人和斗篷人已死,已经为你母亲报仇了。”
“报仇?”妖王猛地回头,金眸中的怒火稍缓,却依旧带着彻骨的寒意。
洛数九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用力点头:“我觉醒了银辉之力,在魔域与他拼死一战,中伤了魔主,始作俑者已经被我杀了。可……可母亲还是不在了……”
“好!好!好!”妖王连说三个“好”字,眼中的痛意渐渐被一丝欣慰取代,他一步步走到洛数九面前,抬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不愧是我妖族的血脉,有勇有谋,没丢你母亲的脸!”
他顿了顿,语气重新变得凝重:“只是你母亲的死,恐怕不止一人之过。当年她身为妖族公主,为何会误入魔域?又为何从未想过联系妖界求助?这里面,定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说着,他目光落在洛数九腰间的乾坤袋上,沉声道:“你方才说,你父亲送给你母亲一根簪子?可否取出来让本王一看?或许,从那簪子上,能找到你父亲的线索。”
洛数九闻言,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那根古朴的玉簪。
簪身通体莹白,簪头雕刻着一朵盛放的雪莲。
妖王接过玉簪,指尖轻轻拂过簪身,金眸微微眯起,周身的妖力缓缓注入簪中。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簪子……竟蕴含着如此纯净的修真之力,而且这灵力波动……像是修真界顶级宗门的秘法!”
他看向洛数九,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父亲绝非普通修士,能拥有这样的秘法,身份定然不简单。他当年失忆误入魔域,或许并非意外;后来突然失踪,也未必是回了修真界,说不定是恢复记忆后,被宗门之人寻回,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洛数九心中一动,握着戚寒天的手又紧了几分:“您的意思是,父亲的失踪,也有隐情?”
“极有可能。”妖王将玉簪还给她,语气郑重,“这簪子既是你父亲的信物,又是银辉之力的媒介,日后定能帮你找到他。你放心,寻父之事,本王会帮你一同追查,无论他在修真界何处,哪怕是翻遍三界,本王也要帮你找到他!”
戚寒天也点头附和:“有妖王相助,寻父之路定然顺利许多。而且你的银辉之力与妖族之力相辅相成,只要好生修炼,日后就算遇到修真界的强者,也无需畏惧。”
洛数九望着妖王眼中的坚定,感受着戚寒天掌心的温度,心中的自责与悲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力量。
她擦干眼泪,握紧手中的玉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多谢外祖父,多谢寒天。无论父亲身在何处,无论过往有多少隐情,我都一定会查清楚,也一定会找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