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根那条疯狗,咬着张左腾一家不松口,算是暂时给我腾出了口清净气儿。张左明那边消停了,不知道是没脸见人,还是在憋啥更坏的水儿。我也懒得琢磨,爱咋咋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娘没在怕的!
店里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骚扰,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说来也怪,自打那面被泼了红油漆又刷白的墙杵在那儿,反倒成了个景儿。好些老主顾来了,不光买衣服,还爱打听几句:
“香香,听说前阵子有人来闹事?就为这墙?”
“嗨,可不是嘛!不过没事儿,都解决了!”我笑着应酬,轻描淡写,“晦气去了,好运就来了!您看我这店,不是越开越旺?”
这话倒不全是吹牛。许是之前那些破事儿传开了,好多人带着点好奇,甚至同情,来我这儿转转。一看,哎,这老板娘挺精神,衣服款式新,搭配也好看,价钱还实在,一来二去,就成了熟客。好多大姑娘小媳妇,简直是冲着我这人来的,我穿啥,她们就想买啥。有时候我身上一件样品,还没等挂上架,就被人预定走了。
我这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以前在蒋家村,灰头土脸,看人眼色过日子。现在,我能挺直腰板做生意,靠自个儿的眼光和手艺吃饭,还能成了别人模仿的样儿!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比赚多少钱都痛快!
我越发注重打扮了。以前是图个新鲜,现在几乎成了活招牌。头发烫最时兴的大波浪,眉毛修得细细弯弯,脸上薄薄施层粉,涂点口红,气色立马不一样。衣服更是天天换,今天嫩黄毛衣配长裙,明天米白风衣搭直筒裤,脚上踩着半高跟的小皮鞋,走起路来“哒哒”响,自信满满。
力力和小花都说:“娘,你现在真好看!像画报上的明星!”
连林昊有时都看直了眼,搂着我说:“香香,我咋觉得你越来越水灵了?这哪像孩子娘,说是我妹子都有人信!”
我嗔怪地推他一下,心里却美滋滋的。女人嘛,谁不爱听这话?尤其是我这种在泥潭里打过滚的,更知道这好日子来之不易,更得活得精致点!
生意好,手里攒下的钱就多了。我心里活泛起来:一个店是开,两个店也是开!为啥不趁热打铁,再开一家分店?把这“香昊”的牌子打得更响点儿?
我把这想法跟林昊一说,他立马赞成:“行啊!香香!有魄力!我看行!地方我都想好了,城南新开了个百货市场,人气旺,铺面租金也合适!你要是有意,我明天就陪你去看看!”
说干就干!第二天,林昊就开车带我去了城南百货市场。市场是新开的,宽敞亮堂,人来人往,确实比老市场气派。管理办的人见是我们,很热情,带着我们看铺面。有个位置不错的转角铺,面积比现在这个还大点,就是租金贵些。
我里外看了一圈,心里挺满意。地方大,能摆开的货就多,还能隔出个像样的试衣间。就是这租金……有点肉疼。
林昊看出我的犹豫,大手一挥:“看中了就定下!租金我先垫上!算我入股!”
我白他一眼:“又来了!你的钱不是钱啊?我自己有!不够再找你借!”
正跟管理办的人聊着细节,就听见旁边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么大阵仗?原来是咱们的大老板,吴香香啊!这是要开分店了?真是发财了哈!”
这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是林霞!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她!林霞穿着一件紫红色的棉袄,烫着头,脸上抹得煞白,嘴唇涂得猩红,正撇着嘴,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像钩子似的,带着七分嫉妒三分挑衅。她旁边还跟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是市场里另一个卖服装的,姓赵,平时就跟林霞走得近,也是个爱嚼舌根的主儿。
真是冤家路窄!看个铺面也能碰上她!
林昊脸色一沉,想说话,我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吭声。对付林霞,我来!
我脸上堆起笑,比她还“热情”:“哟!是大姐啊!真巧!你也来看铺子?咋的,也想扩大经营?看来生意不错嘛!”
林霞被我这话噎了一下,她那个小店,生意半死不活,谁不知道?她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我可没你那本事!又是勾搭野男人,又是骗钱的,我们本分人,比不了!”
这话可就恶毒了!旁边那赵婆娘也跟着阴阳怪气:“就是!有些人啊,就是有手段!不光能把男人哄得团团转,还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不知道用的啥见不得人的法子!”
管理办的人在一旁有点尴尬,走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林昊气得拳头都攥紧了。我反而笑了,笑得特别坦然。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林霞,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
“大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吴香香做生意,靠的是真本事!衣服款式新,质量好,价格公道,服务热情!顾客愿意来,那是信得过我!不像有些人,自己生意做不好,就眼红别人,整天琢磨些下三滥的手段,背后造谣生事,泼脏水!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自个儿店整明白点!别整天跟个长舌妇似的,东家长西家短,惹人笑话!”
我这话,一句脏字没有,却像巴掌一样,扇在林霞脸上!她那张抹得煞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的手直哆嗦:“你……你骂谁是长舌妇?!”
“我骂谁?”我嗤笑一声,“谁接话我就骂谁!大姐,你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干嘛?难道……你平时就爱干那些背后造谣、泼脏水的事?”
“你……你放屁!”林霞气得跳脚,口不择言,“吴香香!你别得意!你以为开个分店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那些丑事,谁不知道?勾引有妇之夫,骗钱……”
“林霞!”林昊终于忍不住了,厉声打断她,“你闭嘴!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姐!”
“好啊!林昊!”林霞把矛头转向林昊,“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了!连亲姐都不认了!我告诉你,她吴香香就是个破鞋!烂货!你等着瞧!有你好果子吃!”
“够了!”管理办的人看不下去了,出面打圆场,“林霞同志,请你注意影响!这是公共场合!要吵架回家吵去!”
林霞看看管理办的人,又看看周围渐渐围过来看热闹的商户,知道占不到便宜,狠狠瞪了我一眼,撂下句狠话:“吴香香!咱们走着瞧!”说完,拉着那个赵婆娘,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她那狼狈的背影,我心里冷哼!走着瞧就走着瞧!怕你不成!
管理办的人赶紧对我说:“吴老板,别往心里去!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铺面,你看……”
“定了!”我斩钉截铁地说,“就这间!签合同吧!”
走出管理办,林昊还有点气不顺:“我姐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挽住他的胳膊,笑了笑:“跟她生气?犯不着!她就那点本事,除了嚼舌根还会啥?咱把生意做好,把日子过好,就是对她最好的回击!”
看着林昊,再看看这即将到手的新铺面,我心里充满了干劲儿!林霞越是嫉妒,越是使绊子,我就越要把这分店开起来!开得红红火火!气死她!
我吴香香,石缝里能长,风雨里能熬,现在,还要开枝散叶,长出新的枝桠!你越是踩踏,我越是茂盛!你想看我笑话?我偏要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这分店,我开定了!这好日子,我也过定了!前面就是有再多的牛鬼蛇神,也拦不住我吴香香往前奔的脚步!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都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