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时隔数小时后,我打开了门锁,终于再次回到了家中。
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不过樱应该还在睡觉。
自然,也不会有人回应我。
……说起来,我也差不多该睡了。
虽说我平时有锻炼,熬一个通宵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是因为战斗,身体早已渴望休息。
还是先回房间打个盹吧。
“……嗯?”
就在这时。
我刚脱下鞋子,走上走廊,Archer却突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也立刻反应过来,不由得歪了歪头,感到奇怪。
樱应该还生着病呢,而且现在应该还没起床才对吧,可从厨房那边,却隐隐飘来一股饭菜的香味。
我记得远坂之前说过,樱的身体差不多该恢复了,但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好到能突然做起早餐来吧——
“难道说,那孩子——!”
我与脸色骤变的远坂对视一眼,顾不上 Archer,一同冲过走廊,奔向厨房。
要是她又在勉强自己,这次我一定要好好说她一顿。
猛地拉开拉门,冲进厨房,眼前的景象却让我——
“呜……!”
一声短促的惊呼从远坂口中传出——只因我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樱。
“樱!?”
我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抱起倒地的樱。
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无论我怎么叫她的名字,都没有任何反应。
更让人心慌的是,从她身上传来的灼热体温与急促呼吸,都在诉说着她此刻的糟糕状况。
额头上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正常行动。
看现场的样子,她应该是在煮好味噌汤后,正准备做下一道菜时倒下的。
她肯定又在勉强自己了。
不过万幸的是,樱摔倒时似乎没有受伤。
“该死,病情怎么又加重了!远坂——”
“嗯,这种情况必须送她去医院。再过几个小时医院就开门了,在那之前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真是的,我都跟她说过别这么勉强了,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
我和远坂一起把樱从厨房搬到了客厅。
……按理说,以我的力气,一个人也能搬动樱才对,可由于极度疲惫,如果没有远坂帮忙,我甚至无法将樱的身体扶起来。
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必须尽快送她去医院。
所以我们没有把她抱回房间,而是安置在方便出门的客厅里暂时休息。
虽然还没量体温,但凭感觉判断,恐怕已经快到三十九度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做早餐,简直是胡闹!
“吵什么呢?”
就在我们慌忙准备体温计和坐垫时,Archer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从拉门后探出头来。
我不知道他是不懂察言观色,还是故意无视眼前的状况,面对Archer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我虽然有些烦躁,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樱晕倒了。她烧得很厉害,可能是生病了,等下要送她去医院。Archer,别光看着,过来帮忙。”
“——生病?你说这丫头?”
不知为何。
我本以为这位黄金从者会对此嗤之以鼻,或是一笑置之,可Archer听完我的话后,却用异常认真的眼神,仔细观察起躺在地上的樱。
我手里拿着体温计,不明白 Archer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一时有些困惑。
对我而言,樱就像家人一样。
但对 Archer来说,情况应该并非如此。樱既不是御主,也不是魔术师,对于作为从者被召唤而来的 Archer,她理应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才对。
可不知为何,无论是上次樱晕倒时,还是这次,这个男人似乎都格外在意樱。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这金闪闪的家伙如此关注樱呢?
Archer就这样凝视了大约三十秒。
或许是得出了某种结论,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抱起双臂,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虚空。
Archer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一阵细微的低语传入我的耳中,那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对任何人说话。
“不对。这丫头,是魔力从内部被吞噬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Archer?”
恰好此时,去打水的远坂回来了。
她脸色骤变,死死盯着 Archer,显然无法对这番话置之不理。
或许是意识到无法再回避,这金闪闪的家伙依旧抱着双臂,转向了远坂。
“字面意思。这丫头的身体里,藏着某种‘东西’。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并非因为生病,而是因为那‘东西’正在吞噬她的魔力——也就是生命力。
这种情况,普通的医生根本无能为力。
就算是懂点魔术,如果是半吊子的话,也未必能治好她。
能救她的,只有和这丫头‘一样’的人——成为魔术师的人。”
“什!?Archer,你……”
等等。这个男人最后说的是什么?
魔术师?他说樱是魔术师?
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带着困惑的心情看向远坂。
然而,远坂脸上浮现的并非惊讶,而是一种仿佛在说“你怎么偏偏提起这件事”的不悦。
“远坂。樱是魔术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或许是无法承受我追问的目光,远坂移开了视线,咬着嘴唇。
看到她这副反应,我便彻底明白了—— Archer所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远坂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间桐慎二在最后的战斗中始终没有露面,但他确实曾是 Rider的御主。
可慎二的妹妹樱,本该和圣杯战争毫无关系才对。
否则的话,慎二和樱至今为止的行为就会出现矛盾。
然而,参与圣杯战争与身为魔术师,根本是两码事。
我此前对此一无所知,樱其实一直在隐瞒着自己是魔术师的事实,而远坂和 Archer明明知道真相,却始终保持沉默——这恐怕就是事情的真相。
可即便樱是魔术师,又为何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话虽如此,此事仍透着古怪。若她体内潜藏的是寄生植物或吸血藤蔓之类的东西,按理说不会把宿主折磨到这种地步。
可即便有外力介入,那东西目的也无法揣测。
也就是说,这姑娘身上,必定还藏着别的什么。
如今她这副模样,恐怕也与那东西有关……只是,我暂时还无法看透。
若能掌握关键的记忆或知识,或许情况就会不同,可惜啊。”
“……Archer,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向喃喃自语、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的 Archer逼近。
另一边的远坂则低着头,神色凝重,一动不动。
眼下,能掌握打破僵局关键的,唯有这位金光闪闪英灵。
“哼,你还没明白吗,小鬼?放任不管的话,那个女孩会死的。”
“什——”
我瞬间语塞。
仅仅是“樱是魔术师”这个事实就已经够令人震惊了,可 Archer竟然说“放任不管就会死”
……这种荒唐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Archer接着说道,樱的魔力正在被某人夺走。
若存在能从人类身上夺取魔力的存在——比如 Servant,那这番话倒还说得通。
可此前试图从他人身上收集魔力的 Rider和 caster,刚刚才被我们击败。
而打败 Saber的那道黑影,如今更是连一丝踪迹都找不到。既然如此,现在樱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
我完全无法理解。无论是原因还是解决办法,以半吊子水平的我,连想象都做不到。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追问那些知晓破局之法的人——!
“该怎么办,远坂?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我抓住仍低着头的远坂的肩膀,在她面前急切地追问。
远坂既然早就知道樱是魔术师,那她肯定也知道解决眼下这局面的方法。
面对我的逼问,远坂似乎仍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中带着些许迟疑,缓缓抬起头看向我。
“……把樱带到教会去吧。或许言峰绮礼能想办法救她……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治愈魔术了。
Archer,麻烦你过来搭把手,帮我们把樱送过去。仅凭我和士郎两个人,根本没法把她送到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