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洞寺地下的巨大空洞中,英雄王与骑士王的激战余波,已穿透厚重岩层与魔术防御,蔓延至这地下深处。
回荡的震动声、随摇晃簌簌落下的碎石,若换作常人,早已心惊胆战。
这里是大圣杯的安置之地,因重要性而施加了最高级别的隐匿与防御。
自仪式启动以来,它已持续运作数百年,即便天灾也无法撼动其魔术构造,其技术水平至今仍远超现有科学。理论上,这里甚至能承受战略核打击。
“——但这仅限于那帮人不把矛头对准下方。真到那时,也只能怨我对主的信仰不够坚定了。”
“咚”的一声,沉重的冲击传来。摇晃力度堪比小规模地震,可那如岩石般坚硬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言峰绮礼坐在平坦的岩地上,静静闭目,仿佛将从者的激战声当作古典音乐般享受。
作为历经无数激战、甚至闯过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强者,言峰绮礼明白休息的重要性。
在“那一刻”来临前,即便身处炮火连天的战场也能放松,这正是战士的素养。
“哼。第四次的时候,你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过了十年,倒也该有些长进了。绮礼,你似乎很享受啊。”
言峰微微睁眼。方才看似虫群的东西,眨眼间便化作了间桐脏砚。
“对我而言,见证‘那个存在’的诞生是毕生夙愿。面对夙愿,内心若不激动,也称不上健全的人了。不过,能不能把这个定义用在你身上,倒是个疑问。”
“哈。怎么,今夜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两百岁似的。毕竟离摆脱灵魂腐烂的痛苦不远了。若你生来就是腐肉之躯,或许能理解这种感受吧。”
两人之间毫无盟友间的同伴意识。这段充满讽刺的对话,恰恰证明他们只是因利益一致才联手。
尽管最终目的不同,但“完成圣杯战争”这一点,成了支撑同盟的基石。
“那么,上面的情况如何?”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试着用使魔探查,可刚能看清景象,还没传回完整情报,我那些可爱的虫子就全被烧光了。”
“嗯——”
言峰微微抬头。仿佛掐准了时机,洞窟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在言峰看来,黑化的 saber虽是极强的从者,但最终获胜的仍会是吉尔伽美什。
虽说不能排除吉尔伽美什偶尔因傲慢失手的可能,但他对骑士王的执着,言峰从十年前就看在眼里。
更何况,身为英雄王,面对如今的 saber,绝不可能掉以轻心。
“当初没拉拢 Archer是对的。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背叛,本可以让他和 saber联手对抗英雄王……
不过也无妨。就算 saber战败,吉尔伽美什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到时候把 Archer派上去就行,即便这样还不够,届时七名从者的灵魂也该集齐了。”
圣杯战争的核心逻辑是:被小圣杯回收的从者,解放后会返回英灵座。此时大圣杯会固定通往“世界外侧”的通道,借此抵达“根源”。
但此次因小圣杯一分为二的异常状况,如果要将两者完美链接,就要调整至让所有从者灵魂依附于其中一方,否则仪式无法进行。
脏砚虽是令咒与召唤术的专家,可“圣杯容器”的技术归属爱因兹贝伦家族,因此他在这最终调整上进展艰难。
若调整已完成,无论吉尔伽美什被打倒还是 saber战败,只需立刻让 Archer自尽,就能集齐七名从者的灵魂——但现实是,调整显然赶不上进度。
无法看清上方战况,但能确定的是,高火力宝具正在激烈交锋。
脏砚判断:若贸然让 Archer介入这样的战场,别说讨伐英雄王,能否争取到时间都成问题。倒不如等 saber战败后,让 Archer专门负责拖延时间,直到圣杯调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