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华东军区指挥部,参谋长张运逸将几份电文并排摊在张百川面前的桌上:
“司令员,重庆那边的调门变了。他们的中央社广播,现在满口都是‘一切为了抗战’,‘精诚团结,共驱日寇’。美国人的压力见效了,他们暂时是没胆子再明着对我们动手了。”
山东军区政委谢福治哼了一声,点着另一份情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看看他们的部队动向,全是冲着大城市和交通枢纽去的,上海、南京、这是抢地盘抢红了眼,”
副参谋长粟昱拿着一份电报,快步走了进来,声音带着振奋:“司令员,延安发表了《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声明,号召所有抗日力量展开全面反攻,命令我们八路军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向一切拒绝投降的日伪军发起猛烈进攻,”
张百川接过电报,迅速扫过电报内容,他抬起头,看向指挥部里所有将领:
“同志们,总反攻的时候到了,鬼子这棵烂了根的大树,终于要倒了,现在,轮到我们把血债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走到作战地图前,点在江苏、安徽那片广袤的区域。
张百川带着自信:“国民党想去抢大城市,让他们去,我们的拳头要打在更关键的地方,我们光复苏北、苏中,收复广大乡村和中小城镇,把我们的根据地推到长江边,把华东和华中彻底连成一片,把我们的根基,扎得更深更牢,”
“参谋长,你记录一下,”
“是,”
“一、华东军区主力,立即分为南北两个作战集团,向江苏境内日伪军发起全面进攻,”
“北线集团,由我直接指挥,以第二纵队、第五纵队为中路突击力量,由鲁南南下,直插陇海线东段,攻克郯城、新安镇,扫清连云港以西地区之敌,”
“以北线第一纵队、第四纵队为左翼,沿津浦线南下,并伺机攻占邳县、睢宁等地。”
“以北线第三纵队为右翼,由胶东南下,进入苏北沿海地区,扫清阜宁、盐城一带日伪,巩固我侧翼,并建立沿海防线。”
“二、南线集团,由粟昱副参谋长统一指挥,”
“以第六纵队、第七纵队为第一梯队,由苏中根据地北上,与北线主力呼应,合力扫清淮阴、淮安、宝应地区之敌,打通苏北与苏中的联系,”
“以第八纵队、第九纵队为第二梯队,随时准备投入苏中战场,向南通、如皋方向进攻,扩大长江北岸控制区,”
“第十纵队为总预备队,同时负责监视西部平汉线方向国民党军动向,保障主力侧后安全,”
“三、后勤保障必须万无一失,告诉后勤部的同志,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兵工厂的李师傅和弗里茨那边,要他们确保弹药供应,尤其是炮弹和子弹,地方上的支前工作要立刻跟上,民工、担架、粮食,要保证部队打到哪里,支援就跟到哪里,”
“四、政治攻势要同步展开,广泛宣传延安的声明,动员根据地所有力量,对伪军加大喊话力度,告诉他们,最后的机会到了,立即反正,既往不咎;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命令迅速传达到整个华东军区。无数支队伍从山东根据地扑向江苏境内日伪军控制的区域。
“报告,北线集团钟伟司令员电报,二纵先头部队已攻克鲁苏交界处鬼子据点大榆树,歼灭日军一个联队,伪军一个团投降,”
“报告,王坤司令员来电,一纵一部已进抵邳县外围,正在扫清城外据点,”
“报告,南线集团粟副参谋长电报,周锡汉第六纵队在涟水附近与鬼子一个旅团遭遇,激战三小时,已击溃该敌,正在追击,”
“报告,许友司令员来电,三纵先锋已进入苏北盐阜地区,当地伪军闻风丧胆,多个据点望风而降,”
捷报接踵而至。张百川站在地图前,手中的红铅笔稳健地将一个又一个代表日伪据点的标记划掉,涂上代表已经光复的红色。
谢福治看着地图上迅速向南延伸的红色箭头,难掩激动:“司令员,咱们这直插苏北、苏中的策略太对了,国民党还在大城市外围跟鬼子磨蹭,咱们已经快饮马长江了,”
张运逸看着战报,补充道:“关键是伪军士气彻底崩溃了。很多地方我们部队一到,枪都没怎么放,他们就整营整团的缴械。鬼子现在孤立无援,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防线。”
粟昱从前线发回的电报更加详细:“北线我军进展神速,苏北鬼子防御空虚。南线我部已与北线先头部队取得联系,对两淮地区形成夹击之势。国民党部队仍在扬州、泰州以南观望,未见北上迹象。”
张百川仔细听着每一份汇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图上那片正在剧烈变化的区域。他沉声道:“告诉粟昱,抓住机会,尽快拿下两淮,彻底打通苏北苏中,告诉北线各纵队,不要满足于击溃战,要敢于穿插分割,成建制地消灭敌人,对于愿意投降的伪军,妥善安置;对于死硬的鬼子,坚决消灭,不留后患,”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点向地图上那条蜿蜒的蓝色线条——长江。
“我们的目标,是把红旗插到长江北岸,把华东和华中连成一片,让我们有更广阔的战略纵深,至于长江南边先让国民党去折腾。把江北牢牢抓在我们手里,将来,无论面对什么风浪,我们都能有足够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