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霆便说了沈锦程的近况,“他进京都是为了参加科举。
如今只怕已经是升任为官!”
他已经离开了数月,接到最早的一封信还是沈锦程刚考完试。
也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
然而这些消息对于杨玄来说已经很是珍贵。
眼神中是难以掩的低落,
“嗯嗯,锦程那孩子,极为聪慧,应当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一旁的裴铭急忙打断了开口道,“好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了防止西域再有异动。
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云霆……你先到隔壁院子歇息歇息。
我这还有事要同其他副将商议!”
再聊下去,湘君只怕会闷闷不乐!
霍云霆看了看自家舅舅又看了看杨玄,一副了然的神色,转身离去。
转身便听到裴铭极其温柔的声音,“哎呀……好了……都是我的不是…….
待此仗打完就即可回京……如何?”
霍云霆看了看天空飘浮的白云,心中也是一片怅然。
锦程……抱歉,是我失去约了!
京都薄暮,暮色浸着残霞漫过朱红宫墙。
沈锦程刚踏出办公室,抬眼便见远处叶凌正欲登车离去。
他心头一动,快步上前,扬声唤道:“叶大人,留步!”
叶凌闻声回身,见是沈锦程,面色沉郁。
起初他极看中这与幼子年纪相仿的青年,可自叶瑾瑜被那江湖魔头掳走音信全无。
满心火气无处发,对着幼子的好友也没了半分耐心。
冷声道:“沈大人有何要事?”
沈锦程拱手行礼,指尖从怀中取出一封封缄严密的信。
缓声道:“叶大人,瑾瑜托在下转交一封家书予贵府,今日恰巧遇见您,正好多省周折。”
“那逆子竟与你有联系?”叶凌双眼骤睁,语气陡然拔高。
这混小子离家数月杳无音讯,连家书都要托人转交,怒火瞬间窜上心口,胸膛起伏不定。
他瞥见路过同僚投来探究的目光,强压下火气,一甩衣袖,沉声道:“你随本官上车说。”
沈锦程颔首跟上,二人一前一后登车的模样,恰被翰林院众人看在眼里。
曹敬之立于廊下,满脸愤懑,暗自冷哼:不过是攀附权贵的货色,真当自己有几分能耐。
马车内静谧,沈锦程递上书信,叶凌扫了一眼信封,冷嗤道:
“本官不看,我叶家没有这般忤逆不孝的逆子。”
“大人若是真无意知晓瑾瑜近况,想必也不会让在下随您上车。”
沈锦程垂眸,声音平淡却戳中要害。
叶凌怒目瞪他,强辩道:“本官……本官不过是怕大庭广众下出丑!”
沈锦程唇角微勾,缓声道:“瑾瑜心中极念您与夫人,只是身不由己。
银霜出身江湖,他初遇于畅音阁时,怕牵扯叶家声名。
便躲去族宅一年才敢归京,原以为此事能了,怎料银霜对瑾瑜已经倾心。
他决意随银霜离去,实则是怕您与银霜闹僵,怕银霜伤了您。”
叶凌听罢,神色凝重,沉声道:“我叶家难道还惧一个江湖门派不成?”
“您自然不惧,可瑾瑜怕。”
沈锦程语气淡然,“江湖人手段狠厉,您未必全然知晓。
若叶家有人因他出事,瑾瑜此生都难安,只会自责终生。”
瑾瑜心善,最见不得叶家沾染血腥,不愿至亲陷于险境。
而且银霜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对他本无恶意,反倒极为看重,从未亏待。
他自离京都,日夜牵挂您与夫人,未有半分忘怀。”
随即将手中信件放在车厢中的案几上。
叶凌皱紧眉,还想辩驳,沈锦程却已住口,起身便要离去,不再多言。
旁人家的事他也是不好掺和的,只是瑾瑜是他的好友他不忍看他如此左右为难。
便也说了这些,其他的还是要看叶家人的态度。
下了马车便偷偷掀开车帘观察着叶凌的马车。
良久见到车轮转动沈锦程才放下车帘。
叹息一声道,“叶瑾瑜只能帮你到这了!”
随即招呼阿虎驾车,马车缓缓行驶,沈锦程回了家。
梳洗了一番才算松快许多。
看着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沈锦程看着崇州的方向。
喃喃道,如今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告假的折子他已经送了上去,他准备回崇州一趟将爹娘一起接来京都团聚。
如今他也算是有了官职在京都站住脚,是该接爹娘享享福了!
不过三日的时间,告假的折子便批了下来。
三个月的时间,也算是缓解一下这些时间以来的精神疲劳。
稍微修整一番,便踏上回家的路程!
看着一路来时的风景,沈锦程如今的心境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回去的路上格外的顺利,风景宜人,仿佛是在踏青游玩,无处不透着轻松惬意。
行进了月余总算是到了崇州府。
沈青山和柳芸娘却是焦急的在家走来走去。
柳芸娘急切道,“哼,我不同意……咱们既然已经断了亲。
沈庆河也只算是咱们的族叔,我们回去守什么孝?”
沈青山皱眉也是一脸无奈,自从沈庆元死后。
他已经数年不曾回过沈家村了,一来是身份上的改变。
可挂这一个虚职也是同普通百姓有差别。
因为沈锦程要参加科举,更是在府城扎下了根。
回沈家村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成想今日正午沈家村的人竟然寻到他这里来报了丧讯。
沈青山在听到沈庆河死后他竟然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
仿佛这个名字同他没有任何牵扯,只是族里一个普通的族叔………
来人竟然是与沈青山交好的沈大海。
“青山哥……我……是…是村长让我来的!”
他原本也是不想来的,可到底他们一家还是要在村子里生活下去的。
沈青山沉寂良久缓缓探出一口气道,“这事我知晓,明日一早同你一起回去!”
沈大海连忙点头,心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待人离开后,柳氏皱眉道,“孩子他爹……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家老宅那十几年磋磨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沈青山忙道,“如今不一样了,锦程如今已经入朝为官。
不可让人抓住了错处……即便……哎…也罢,我一人便是!
反正也不过是个过场………”
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再影响了儿子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