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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万籁俱寂。

凌默悄然起身,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微弱而遥远的光晕,走到套房客厅的沙发旁坐下。

他的目光,穿透卧室虚掩的门缝,落在床上那个安然熟睡的身影上。

叶倾仙睡得很沉,很安稳。

清冷的月光终于大胆了些,悄悄探入房间,如同最轻柔的纱幔,流淌在她裸露在薄被之外的肩颈和手臂上。

那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象牙般温润细腻的光泽,仿佛自带柔光。

她侧卧着,绝美的脸庞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平日里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在睡梦中化为了毫无防备的纯净与柔美。

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恬静的阴影。

挺翘的鼻梁下……却更添了几分娇憨与诱人。

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角和脸颊,非但不显凌乱,反而像是一幅精心构图的水墨画,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她整个人仿佛一朵在月夜下彻底舒展花瓣的优昙婆罗,圣洁,静谧,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丝……脆弱与易碎感。

凌默静静地看着,眼神深邃。

他知道,自己与这个纯粹到极致的女孩之间,那根名为“羁绊”的线,在今夜之后,已被拧成了再也无法斩断的结。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感受到了那专注的凝视,或许是生物钟使然,叶倾仙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眸子带着一丝迷蒙的水汽,如同笼罩着晨雾的湖面。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发现空无一人,一丝慌乱瞬间掠过眼底。

但随即,她仿佛心有所感,目光转向了客厅的方向。

四目,在朦胧的晨光与昏暗的室内,遥遥相对。

没有言语。

一切,都已在不言中。

昨夜所有的……

那首响彻灵魂的《一次就好》……都融汇在这无声的对视里。

叶倾仙的脸颊,后知后觉地飞起两抹红云,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娇艳不可方物。

她没有躲闪,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再无其他。

她轻轻掀开薄被,赤着那双白皙玲珑的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月下悄然行走的精灵,无声地走到凌默面前。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衫,宽大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

露出两条笔直修长、在昏暗中白得晃眼的腿。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敞开着,精致的锁骨和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她本就舍不得走。

经过昨夜……

此刻,那离别的愁绪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哪里还舍得?

如何能舍得?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平静却让她无比眷恋的面容,想到几个小时后就要踏上远行的飞机,去往一个没有他的、冰冷陌生的国度,长达半年甚至更久……

巨大的恐慌和不舍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清澈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争先恐后地从她眼眶中滚落。

泪水沿着她光滑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衬衫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哭得无声无息,只有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配合着她此刻只穿着一件男式衬衫的、介于清纯与性感之间的极致魅力,

以及她本身那不染尘埃的仙女气质,形成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心动魄的美。

是一种能让铁石心肠都为之融化的、脆弱到极致的美。

凌默看着她汹涌而出的泪水,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微微颤动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眼泪。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前一刻——

叶倾仙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不走……我不想走了……”

她终于哽咽着,用带着浓重鼻音、破碎不堪的声音,在他耳边泣诉,

“凌默……我舍不得你……

我哪里都不想去……”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彷徨和孩子气的耍赖,与她平日清冷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更加真实,也更加让人心疼。

凌默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和那滚烫的泪水,听着她泣不成声的挽留,心中一片复杂的柔软。

他知道,她不能不走。

那是她的道路,她的追求。

他不能,也不该成为她的羁绊。

但他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有用苍白的道理去说服她。

用自己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无声地告诉她: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天色依旧沉在破晓前最深的墨蓝里,只有极远处的地平线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灰白。

房间里,依旧依赖着窗外城市的霓虹余光与那盏昏黄落地灯的照明。

叶倾仙的行李早已收拾妥当,整齐地立在门边,一只半旧的旅行画板安静地靠在行李箱旁,仿佛也在默然等待着远行。

凌默轻轻松开怀抱,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低声道:“等一下。”

他起身,走到那张放着纸笔的小茶几旁,又抽出了一张质地厚实的便签纸。

他没有看叶倾仙,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张仿佛还残留着她体温与气息的床铺,眼神专注,仿佛在回忆、在捕捉、在定格。

然后,他俯下身,笔尖悬于纸面之上,微微一顿。

下一刻,笔尖落下,如同被赋予了灵魂的舞者,在纸面上流畅而精准地游走。

没有草图,没有修改,只有一气呵成的自信与笃定。

线条时而是果断的勾勒,时而是细腻的皴擦,墨色的浓淡干湿在他指尖仿佛拥有了生命。

叶倾仙站在原地,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忘记了哭泣,只是屏息凝神地看着。

她看着凌默专注的侧影,看着他手腕沉稳的移动,听着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仿佛那是世间最动听的乐章。

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悸动。

时间在笔尖流淌中悄然逝去。

当凌默终于停下笔,轻轻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然后直起身,将那张便签递到她面前时,叶倾仙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目光落在纸上的瞬间,她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纸上,正是她方才熟睡的模样!

墨色渲染出她恬静的睡颜,睫毛的投影,脸颊柔和的线条,甚至那几缕黏在额角的发丝,都栩栩如生。

凌默没有使用色彩,仅仅依靠墨色的层次,就将月光下她那清冷又纯净、带着昨晚……的慵懒与脆弱的美,表达得淋漓尽致。

那不仅仅是一幅画,更像是一个被定格的梦境,一个被珍藏的瞬间。

画中的她,美得不染尘埃,美得凡间难得几回见,是一种超越了的、直击灵魂的仙姿与安宁。

而在画的右下角,还有一行凌默以他那特有的、风骨嶙峋的行书题写的小字:

“仙姝入梦,墨染凡尘。”

这八个字,如同最后的点睛之笔,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定义得无比清晰,也无比崇高。

叶倾仙看着这幅画,看着那行字,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这一次,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由泪水如同静默的溪流,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下巴滴落。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仿佛生怕一点声响,就会惊扰了画中那个美好的梦境,惊散了此刻心中那满溢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幸福与感动。

他懂她。

他不仅懂她的身体,更懂她的灵魂,懂她那清冷外表下对纯粹之美的极致追求。

这幅画,这行字,比任何言语的安慰、任何物质的赠予,都更加珍贵,更加深刻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深深地望进凌默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无法言说的爱恋,有蚀骨的不舍,更有一种被彻底读懂、被如此珍视后的、巨大的幸福与满足。

她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画纸,紧紧地、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心口,仿佛要将它按进自己的血肉里,与自己的心跳融为一体。

这幅墨染的仙姿,将伴随着她,渡过未来所有没有他在身边的、漫长而清冷的日夜。

这是凌默在她远行前,为她烙下的,最温柔,也最深刻的印记。

看着叶倾仙将那幅画紧紧贴在胸口,哭得梨花带雨却又满眼幸福的模样,凌默眼中那抹深藏的温柔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戏谑的笑意。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那泪眼朦胧的眸子对上自己的视线。

“啧,”他故意发出一个不满的音节,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看看,看看,这眼泪鼻涕的,哪还有半点仙子的样子?”

叶倾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躲闪,却被他指尖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定住。

凌默,凑近,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明显的捉弄:

“嗯?谁说仙女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

他低笑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身上那件属于他的、略显凌乱的衬衫,以及衬衫下摆下那双笔直白皙的腿。

“我看……动起情来,比凡人还要热烈几分。”

叶倾仙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羞得无地自容,想要反驳,却想起昨夜自己……

主动……

所有辩驳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了一声又羞又恼的呜咽。

见她这副羞窘难当的模样,凌默眼中的笑意更深,变本加厉地继续“欺负”她:

“还有啊,外面都传,九天仙女,高不可攀,追求者能从南天门排到蓬莱岛,还没一个能入眼的。”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我怎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追嘛?”

他歪着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不过是画了几幅画,写了首歪诗,弹了首曲子……这就把人骗到手了?看来仙女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你……你胡说!”

叶倾仙终于忍不住,抬起泪痕未干的脸,羞愤地瞪着他。

可那眼神里哪有半分真正的怒气,分明是娇嗔,是被人戳破心思后无处遁形的慌乱,更是对他这番“歪理”又爱又恨的无奈。

她气得想跺脚,想咬他,可身体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只能徒劳地用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力道却轻得像是在挠痒痒。

“我才没有……没有那么好骗……”

她声音越来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回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没怎么“抵抗”,就一步步沉沦在他的才华、他的冷漠、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以及他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深邃目光里了。

凌默看着她这副急于辩解却又无从辩起、只能红着脸生闷气的可爱模样,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同于平时的淡然,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和畅快。

他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不再逗她,只是紧紧地抱着。

叶倾仙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那点小小的羞恼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甜蜜和依恋。

她悄悄抬起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小声地、带着点撒娇意味地嘟囔:

“就是不好骗……是你……

是你太坏了……”

专门使坏,让人家……让人家没办法……

后面的话,她羞于说出口,但凌默显然听懂了。

他收紧了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是啊,仙子坠落凡尘,染上了人间情爱,会哭,会笑,会害羞,会撒娇。

而这独一无二的、只为他一人展现的风景,远比那遥不可及的清冷仙姿,更让他心动,也更让他想牢牢抓在手中。

离别的时刻,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是无法回避。

叶倾仙从凌默怀中抬起头,眼中虽仍有不舍,却多了几分沉静的坚决。

她轻轻推开他些许,走到自己那个半旧的旅行画板旁,从侧面一个隐藏极好的小夹层里,取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平安扣,玉质温润细腻,毫无瑕疵,如同凝结的月光。

玉扣上用极其精湛的微雕技艺,刻着祥云与仙鹤的图案,线条流畅灵动,透着一种古朴而清雅的气息。

玉扣穿着一根红色的丝绳,绳结打得十分精巧。

这玉扣一看便知并非凡品,更带着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冷出尘的韵味。

她拿着玉扣,走回凌默面前,双手捧着,递到他眼前。

她的眼神清澈而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托付。

“这是我出生时,家里一位长辈所赠。”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据说能护人平安。

我……我一直贴身戴着。”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这句话无异于在告诉他,这玉扣上,曾长久地沾染着她的体温,陪伴她度过无数日夜。

“现在,我把它给你。”她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凌默的眼睛,

“你戴着它。

就……就当是我在陪着你。”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礼物,这是她将自己的一部分过往、一份最深的牵挂与祝福,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

是一种超越言语的、沉重而真挚的信赖与寄托。

凌默看着眼前这枚浸润着她气息的玉扣,又看了看她那双写满决然与期盼的眸子,没有推辞,也没有多言。

他伸出手,接过那尚带着她指尖温度的玉扣,触手一片温凉滑腻。

他低下头,动作利落地将红绳套过脖颈,将那枚白玉平安扣贴身戴好。

玉扣贴上胸膛皮肤的瞬间,一丝微凉之后,便迅速被体温熨暖,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一般。

“好。”他只回了一个字。

但这个动作,这个字,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叶倾仙看着他坦然地将信物贴身收藏,眼中最后一丝不安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然。

时间终究走到了尽头。

凌默不能再多做停留。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入脑海,然后毅然转身,拉开了房门。

没有再说“再见”,因为都知道,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

房门轻轻合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空荡。

叶倾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玉雕。

直到门外脚步声彻底远去,消失不见,她强撑着的坚强才瞬间崩塌。

她怔怔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空洞,内心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有与他亲密无间后的极致甜蜜与满足,有对他收下信物的安心与慰藉,但更多的,是那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的、蚀骨的离愁与空落。

他走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仿佛被瞬间掏空了一大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缓缓移向了那张凌乱的大床。

视线,最终定格在白色床单中央,那几点已然干涸、却依旧显得惊心动魄的暗红色印记上。

如同雪地里傲然绽放的红梅,是她从少女蜕变为女人的证明,是她将他深深烙进自己生命里的印记。

看着那抹“梅花”,昨夜所有的……

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迷离,久久无法回神。

过了许久,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走到行李箱旁,拿出随身携带的、用来裁剪画纸的精致小剪刀。

然后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抹“梅花”的边缘,极其细致地,将那一小块布料剪了下来。

动作轻柔而郑重,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神圣的仪式。

大不了,等等多给酒店一些钱,买下这床单。她在心中默默地想。

她找来一个干净的密封袋,将那一小块承载着她最珍贵记忆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放入,封好口。

然后,她打开行李箱,将它放在了最底层,衣物掩盖之下最深、最安全的地方。

如同,将它安放在了自己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那里,将永远珍藏着他,珍藏着这个让她彻底完整、也让她痛彻心扉的夜晚。

做完这一切,她缓缓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口,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怀抱的温度,以及……那枚玉扣被取走后,空落落的冰凉。

她知道,从今往后,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她的心,有一部分,将永远留在了这个房间,留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天涯海角,此心相随。

当凌默悄然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间时,窗外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微露,驱散了夜的浓稠。

属于叶倾仙的篇章,在这场极致绚烂的爆发后,似乎暂且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她将去往更广阔的艺术天地追寻自我,而他,亦有自己必须行走的征途。

或许下次相遇,又会在世界某个不经意的角落,但彼时,他们都将是更好的自己。

凌默收敛心神,将那份私人的情感妥帖地深藏。

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清明与冷静。

就在凌默于国际舞台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颜若初这边,也正以一种不遑多让的力度,全力推动着“星穹隐士”的两枚文化核弹——《哈姆雷特》与《百年孤独》。

起初,她只是动用了自己积攒的人脉和在学术圈、出版界的影响力进行运作。

然而,这两部作品的质量实在太过硬核,引发的反响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迅速突破了原有的圈子,形成了现象级的热潮。

各种合作邀约、版权询价、影视改编意向……如同雪花般纷至沓来,其级别和规模很快就超出了颜若初个人能够完全掌控的范畴。

不少嗅觉敏锐的顶级资本和跨国集团,甚至直接将合作请求递到了颜家老宅!

这一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颜家,作为盘踞多年的顶级豪门,对于当下文化领域突然崛起的这位神秘作者“星穹隐士”以及他那两部惊世之作,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他们甚至私下里讨论过,若能与之合作,对家族在文化影响力层面的提升将大有裨益。

但当这些合作请求明确指向颜若初,声称是由她全权代理时,颜家上下第一反应是——

弄错了!绝对弄错了!

颜父放下手中的金融时报,眉头紧锁:

“若初那丫头?她不是整天泡在她的那些故纸堆和艺术品里吗?

怎么会跟这位星穹隐士扯上关系?还代理?胡闹!”

颜母也一脸难以置信:“是啊,这孩子心气高,对家里的生意从来不上心,怎么会突然去操作这么两部……这么商业化的作品?”

在她看来,引起如此巨大轰动,已然是商业化成功了。

哥哥更是直接拿起电话:“我问问她,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或者是有人借她的名头行事。”

然而,一番迅速而高效的调查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操作者,竟然真的是颜若初本人!

从最初的联系出版社、洽谈版权、到后续一系列的营销推广、甚至与一些顶级文化机构的对接,背后都清晰地浮现着颜若初的身影,而且做得井井有条,手段老辣,完全不像个生手!

颜家宽敞奢华、充满艺术气息的客厅里,此刻气氛有些微妙。

颜父、颜母、哥哥三人坐在昂贵的进口沙发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被“请”回家、一脸无辜又带着点小得意的颜若初身上。

颜若初今天穿着一身香槟色的丝质长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剔透。

她慵懒地靠在单人沙发里,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涂着与裙色相呼应的蔻丹,另一只手轻轻搅动着杯中的花茶。

面对家人灼灼的目光,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灵动,带着几分“看吧,我厉害吧”的狡黠,那份混合着学者气质与名媛风范的独特魅力,在家人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若初啊,”颜母最先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浓浓的好奇,

“这……这真是你做的?你怎么会认识那位星穹隐士先生的?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颜若初眨了眨那双妩媚的大眼睛,语气轻松:“妈,就是我做的呀。

至于作者嘛……”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到家人瞬间竖起的耳朵,才慢悠悠地说,“保密。”

颜父清了清嗓子,试图拿出家长的威严:“若初,这不是小事。

这位作者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家族如果能与之建立良好关系……”

“爸,”颜若初打断他,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作者不希望暴露身份,我答应过的。你们就别打听了。”

哥哥看着妹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嘿,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是吧?连家里人都瞒着?

那你总得告诉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现在找上门的合作越来越多,你一个人吃得消吗?”

提到正事,颜若初坐直了些身体,眼神变得锐利:“当然吃不消。

所以,家里得帮我!”她说得理直气壮,

“动用一切资源,全力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仅能赚得盆满钵满,更能极大提升我们颜家在文化领域的话语权和国际影响力!”

颜家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无语。

好家伙!一问作者是谁,守口如瓶,半点风声不透。

一到要出力的时候,倒是毫不客气,直接让家里“全力推”!

这算盘打得,真是精明到家了!

不过,无语归无语,三人心里其实都乐开了花。

且不说这两部作品本身带来的巨大利益,单是能操作这样的项目,对颜若初个人能力的锻炼,对家族声誉的提升,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丫头,不声不响,竟然放了这么大一个卫星!

“帮!当然帮!”颜父一锤定音,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可是大好事!”

哥哥也笑着摇头:“行,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以。

具体要怎么做,你列个章程,家族资源随你调动。”

这时,颜母心思细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拉过颜若初的手,关切地问:“若初啊,这合作……利益分成是怎么谈的?

你可别被人骗了,傻乎乎地吃亏啊!咱们家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能让你白白辛苦。”

颜若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和……心虚?

她摆摆手,语气带着点炫耀,又有点急于解释:“哎呀,放心啦!作者很有良心的!

我没有吃亏,已经挣了不少啦!其实……我本来都想一分不要,就当是……”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刹住,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双美眸瞪得溜圆,懊恼不已。

静!

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颜父、颜母、哥哥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同时露出了“果然有情况!”的八卦神情。

“一分不要?!”颜母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

“若初,你……你跟妈妈说老实话,这作者……是不是男的?!”

哥哥也凑近了些,促狭地笑道:“哟呵!我们家眼高于顶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还倒贴?快说,是谁?我们认识吗?”

颜父虽然没说话,但那探究的目光也牢牢锁在女儿脸上。

颜若初被家人连珠炮似的发问弄得面红耳赤,羞愤交加!

“你们……你们胡说什么呢!”她跺了跺脚,那张精致得如同画中人儿的脸庞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就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他……他很有才华!我欣赏他的才华不行吗?!”

“欣赏到想一分钱不要?”哥哥挑眉,显然不信,

“妹妹,你这欣赏的代价有点大啊?快跟哥说说,那男的长啥样?多大年纪了?做什么的?能把我们颜家大小姐迷成这样?”

“是不是那个经常上财经杂志的李公子?”

“还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很有思想的王教授?”

“总不会是哪个还没出道的小明星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恨不得立刻把那个神秘的“星穹隐士”从幕后揪出来看个究竟。

颜若初被他们打趣得无地自容,又羞又急,偏偏心里那份隐秘的、对凌默的倾慕与维护让她无法真正生气。

她只能气呼呼地站起身,拎起自己的限量款手包,丢下一句:

“不跟你们说了!老古董!八卦精!”

然后,在家人更加响亮的笑声和充满探究的目光中,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客厅。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颜家三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欣慰、好奇与一丝担忧的复杂情绪。

“看来,我们家这朵带刺的玫瑰,是真的被人摘走了。”

颜景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能写出《哈姆雷特》和《百年孤独》的人……”颜父目光深邃,“绝非池中之物。

只是,这神秘兮兮的,终究让人不太放心。”

颜母则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母亲的担忧与一丝期待:“只要若初开心,对方人品靠得住……倒贴就倒贴吧。

咱们家,又不是倒贴不起。”

只是,那个能让眼高于顶的颜若初如此维护、甚至心甘情愿“倒贴”的男人,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如同猫爪般,在颜家每个人的心头,轻轻地挠着。

客厅里,颜若初逃离后留下的微妙气氛尚未完全消散,颜父、颜母和哥哥三人还沉浸在“自家白菜可能被拱了”的复杂情绪中。

哥哥摩挲着下巴,试图理性分析:

“《哈姆雷特》是丹麦王室的故事,充满了西方的哲学思辨和悲剧精神;

《百年孤独》虽然背景在南美,但魔幻现实主义的写法完全是西方文学流派的精髓,而且对拉丁美洲历史的洞察力惊人……”

颜母接过话头,眉头越皱越紧:“关键是这两本书最初都是在西方出版发行,并且迅速引起轰动的。

这说明作者对西方的文化语境、出版规则、甚至读者的审美偏好都了如指掌!”

颜父缓缓点头,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他沉声道:“如此深邃地理解并驾驭西方文化和历史,还能写出这样堪称经典的巨着……

这绝不是一个对我们文化背景陌生的东方年轻人能做到的。

这需要长期的浸淫和积累。”

三人对视一眼,一个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念头,几乎是同时浮现在脑海中——

这位神秘的“星穹隐士”,大概率是个西方人!

而且,能拥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如此老辣的笔触、如此洞悉世情的眼光……

哥哥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干涩:“爸,妈,你们说……能写出这种作品的,得是什么年纪?没有几十年的阅历和学识沉淀,可能吗?”

颜母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捂住胸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难道……是个……是个西方的……老先生?”

“老先生”三个字她说得异常艰难。

颜父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头发花白、甚至可能拄着拐杖、戴着老花镜的西方老学者,正和他们家那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女儿站在一起……

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哥哥更是猛地摇头,仿佛想把那可怕的想象甩出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初眼光再差,也不可能……不可能找个……老头子吧?!”

“老头子”这个词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自家珍宝被亵渎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八卦好奇,跌入了冰点。

一想到颜若初可能为了一个西方老学究,不仅耗费心力操盘运作,甚至还流露出“倒贴”的意思,颜家三人都感觉一阵胸闷气短。

“不行!我得再去问问她!”颜母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找颜若初问个清楚。

颜父虽然心里也翻江倒海,但毕竟是一家之主,尚存一丝理智,他拉住颜母,沉声道:“你先别急!若初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想说,你逼死她也没用。

而且,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可……可这猜测也太吓人了!”颜母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

“我们家若初,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家世更是没得挑,多少青年才俊排着队……她怎么能……怎么能……”

哥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您先别自己吓自己。

也许……也许作者就是个天赋异禀的年轻天才呢?只是特别了解西方文化而已?”

但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那两部作品里蕴含的厚重感和沧桑感,绝非一个年轻人能轻易伪装的。

“查!”颜父最终拍板,眼神锐利,“动用一切力量,暗中调查!一定要搞清楚这个星穹隐士到底是什么人!

年龄、国籍、背景……我都要知道!”

如果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学者,或许……或许还能以忘年交来解释?

虽然这个想法让他自己也觉得膈应,

但如果是个籍籍无名的糟老头子,那他说什么也要阻止女儿越陷越深!

颜家客厅内,一时间愁云惨淡。先前因为作品成功带来的喜悦,此刻都被这个“惊世骇俗”的猜想冲得七零八落。

希拉图大学音乐学院,那架被凌默签名的斯坦威钢琴已被妥善保护起来,成为了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远远观摩的“文物”。

而更让校方头疼的是,每天都有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学子,捧着凌默那两首刚刚公开了部分曲谱片段,《月光》和《秋日私语》,堵在音乐学院门口,苦苦哀求教授们能进行更深层次的指导。

一位资深钢琴教授被缠得没办法,苦笑着对同事抱怨:“上帝,我研究钢琴几十年,现在却要开始钻研一个东方年轻人的原创?

关键是……这曲子写得真他m的见鬼的好!我弹了几遍,感觉自己半辈子都白学了!”

更有趣的是,校园里突然流行起了一种新的穿搭——棒球帽、白衬衫、牛仔裤。

学生们称之为“默神风格”,试图以此捕捉那份低调而强大的气场。

学校小卖部的棒球帽一度脱销。

凌默在希拉图大学演奏《月光》和《秋日私语》的片段早已通过各种渠道流回国内,在专业音乐圈引发了不下于一场八级地震。

几位德高望重的作曲家聚在一起,反复聆听那模糊的录音,表情从震惊到凝重,再到茫然。

“老李,这……这旋律,这结构,这情感表达……”

“关键是,他用的是钢琴!是西方的乐器形式,却表达出了一种……一种我们一直在追求,却始终难以捕捉的,属于我们东方的意境和风骨!”

“快!想办法联系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请他回来开大师班!不,是请他回来当我们学院的院长!”

与此同时,各种打着“凌默亲传”、“希拉图同款课程”旗号的音乐培训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尽管他们连凌默的面都没见过。

更有甚者,开始模仿凌默的风格创作“古琴摇滚”,虽然大多画虎不成反类犬,但也算是掀起了一股小小的跨界热潮。

雪山国代表团下榻的酒店房间内,雪莉尔·霜语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写着《赠雪莉尔·霜语》的便签,装裱在一个精致的相框里,放在床头。

她无法言语,但那双湛蓝的眼眸在凝视这首诗时,会流露出如同雪山映照阳光般的璀璨光芒。

她会用写字板与国内唯一知晓她心事的导师交流:

【导师,我见到了他。他比我想象中,更加深邃,也更加……温柔。】

【他送了我一首诗。我想,我理解了您所说的,灵魂共鸣的含义。】

【峰会结束后,我想申请去华国进行学术交流,可以吗?】

曾黎书和曾黎画在京都的公寓里,守着直播画面,看到凌默在希拉图大放异彩,激动得抱在一起又跳又叫。

“姐姐!老师太厉害了!我就知道!”

“是啊!老师是最棒的!我们要更加努力,不能给他丢脸!”两姐妹暗下决心,要更加精进唱功,等凌默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而在京都的舞蹈工作室,柳云裳看着屏幕上凌默弹奏钢琴时那专注而强大的侧影,眼神迷醉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坚定。

她关掉视频,走到把杆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更加严苛的训练。

她知道,只有不断突破自己,才能在先生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她的舞蹈,必须配得上他的音乐,他的诗,他的一切。

江城那家被凌默在直播中提及的“老王烧烤”,一夜之间火爆全网。老板老王看着门口排起的长龙,既开心又发愁。

“各位,真没骗你们!凌默老师以前是常来,但他现在人在国外啊!我这味道没变,但他本人真不在啊!”

有粉丝喊道:“王老板,我们就吃个同款!感受一下默神品味!”

老王哭笑不得,只好在店里循环播放凌默以前的歌曲,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镇店之宝”。

这些或宏大或微小的场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都与那个位于风暴中心的名字——凌默,息息相关。

他的影响力,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渗透到世界的各个层面,改变着许多人的认知、选择,甚至人生轨迹。

而这一切,仅仅是他真正登上世界舞台的开始。

世界文明论坛的文化交流会,已接近最后关键时刻。

鉴于凌默前期那石破天惊的表现,尤其是希拉图大学讲座上两首传世钢琴曲的横空出世,已经为华国代表团赢得了第三阶段前期前所未有的主动权和话语权。

《世界文化发展十年路线图》草案中,华国所倡导的 “文明多样性”、“平等对话”、“尊重各文明发展道路选择” 等核心原则,被前所未有地、清晰地写入其中。

虽然措辞上各方仍有博弈和妥协,但其指向性已然明确。

这标志着,西方中心论的文化霸权叙事,被正式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还没到收官投票阶段。

不过华国此次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这不仅仅是凌默个人的胜利,更是整个华国文化战略的一次里程碑式的突破。

他们成功地让世界不得不开始正视并认真对待,一个古老文明基于自身逻辑所提出的、关于未来世界文化秩序的全新构想。

凌默站在晨曦中,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意味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将理论影响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文化影响力、让华国声音从“被听到”到“被信服”的漫长征程,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他的手中,还握着“星穹隐士”与“地球往事”这两张足以颠覆全局的王牌,尚未打出。

就在艾薇儿那场备受瞩目的麦迪逊花园广场演唱会日期临近,全球乐迷和媒体都在翘首以盼凌默会否如约登场之际,

另一份同样重量级、甚至在某些层面更具深意的邀请,悄然送达凌默手中。

这份邀请由全美华人留学生联合会与北美华侨文化总会联合发出。

与之前学术机构或娱乐圈的邀约不同,这封邀请函措辞格外真挚、恳切,带着一种近乎“娘家人”的期盼与自豪。

信中高度赞扬了凌默在论坛和希拉图大学为华族文化正名、扬威海外所做的一切,称他的表现为所有在海外学习、生活的华人与华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精神鼓舞与文化自信”。

他们诚挚地邀请凌默,在演唱会之前,能否拨冗为广大的海外学子与侨胞,讲一堂课。

不拘形式,不限主题。

可以是文化,可以是音乐,甚至可以只是分享他的心路历程。

他们希望,这位从故土走来、震撼了世界的同胞,能用他的声音,亲自为他们注入更多的力量,更清晰地指明文化根脉的方向。

这个邀请,代表的不是学术界的认可,也不是流行文化圈的追捧,而是来自千千万万海外游子最深切的精神渴求。

他们渴望被代表,渴望被凝聚,渴望听到来自文化母体最强有力的声音。

凌默看着这封充满温度的邀请函,目光深沉。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堂课。

这是一次精神的灯塔,一次文化的寻根,更是一次在海外构建华族文化认同与向心力的重要契机。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通过夏瑾瑜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他会去。

在登上那全球瞩目的流行文化舞台之前,他首先要赴的,是这场与自家人的约会。

这堂课,将是他此次海外之行的另一重意义,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场国际论坛或顶级演唱会。

当凌默确认接受邀请的消息传回两大工会时,负责人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第一时间就在各大华人社群平台、官方网站发布了这条振奋人心的公告:

【重磅喜讯!文化旗帜凌默先生,应我会诚挚邀请,将会亲临现场,为海外学子、侨胞举行专场分享会!】

消息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在整个海外华人圈层引发了海啸般的反响!

“凌默要来了!真的是凌默!”

“为我们开的专场!太有面儿了!”

“必须去!砸锅卖铁也要去!”

“我在西海岸,我马上订机票飞过去!”

所有关注着凌默动态的留学生、华侨,乃至许多华裔家庭都沸腾了!

凌默在国内的传奇事迹他们早已耳熟能详,而在世界论坛和希拉图大学的“大杀四方”,更是让他们这些身在海外、与有荣焉的同胞感到无比的扬眉吐气!

如今,这位被视为文化英雄的同胞,愿意专门为他们开讲,这种被重视、被连接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兴奋异常,奔走相告!

两大工会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和深厚的财力。

为了满足这空前高涨的热情,他们毫不犹豫,直接包下了市内一个可以容纳近5万人的顶级豪华会场!

其设施、音响、氛围都堪称一流,决心要为凌默、也为所有同胞打造一场绝不逊色于任何国际巨星演唱会的文化盛宴!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巨大的场地,报名链接开放后,名额在1分钟内便被一抢而空!

报名人数远远超出了5万,服务器一度被挤爆。

无数没有抢到票的人在各大平台哀嚎,请求加场,或者寻求转让。

更令人惊叹的是,此次分享会的影响力并不仅限于华人圈。

许多其他国家的学生、文化爱好者,甚至一些媒体和学者,在得知消息后,也千方百计地想获取入场资格,希望能够亲耳聆听这位正在创造历史的东方学者的声音。

一场原本面向海外自家人的内部分享,其热度与受关注程度,竟丝毫不亚于即将到来的艾薇儿演唱会!

所有人都预感到,凌默的这场分享会,注定将成为一次载入海外华人文化史册的盛大事件!

当凌默即将在纽约为海外同胞举办超大型专场分享会的消息,伴随着海外华人社群沸腾的画面和激动的声音传回国内时,

互联网上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但这一次,在无边的骄傲与自豪之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羡慕”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迅速蔓延。

骄傲!当然是极致的骄傲!

“看到没!这就是我们默神的影响力!直接在国外开5万人的场子!”

“海外同胞们太给力了!这排面,拉满了!”

“工会霸气!直接包下顶级会场,这才配得上我们默神的格局!”

“这是文化输出最硬核的形式之一!不是我们去迎合,是他们主动来连接!”

所有人为凌默感到骄傲,也为海外同胞那炽热的凝聚力感到与有荣焉。

这仿佛是一场文化的远征军,在异国的土地上,树起了一面鲜艳的华夏旗帜。

但是,在这铺天盖地的骄傲之下,一种酸溜溜的、抓心挠肝的羡慕,几乎要溢出屏幕:

“啊啊啊!为什么是美丽国!为什么不是我所在的城市!”

“我哭了,我在国内都还没亲眼见过默神!他们居然能听专场!”

“实名羡慕海外党!这简直就是文化饕餮盛宴啊!”

“求直播!求全程高清录播!国内平台给点力啊,一定要买下转播权!”

“默神!你什么时候回国开一场这么大的?我们保证把场子撑得比他们还大!”

这种羡慕,并非嫉妒,而是一种“好东西自家人先没享受到”的急切和渴望。

他们为凌默征服海外而欢呼,但也无比希望自己也能亲身体验那种被文化自信笼罩、被思想光芒照耀的现场氛围。

一时间,#羡慕海外同胞能听凌默专场# 的话题竟然也冲上了热搜。

国内的音乐平台、视频网站的压力骤然增大,无数网友涌到官方账号下留言,强烈要求务必拿下这次分享会的独家直播或转播权,哪怕付费观看也心甘情愿。

这种“墙内开花墙外香”,自家宝贝先被外人(虽然是同胞)狠狠“炫耀”了一波的感觉,让国内的支持者们心里痒极了,也更加期盼着凌默荣耀归国的那一刻,能为他们带来一场更加盛大的文化盛宴。

就在分享会万众期待的氛围被烘托至顶点,所有目光都聚焦于那即将到来的两万人盛会时,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身影,以一种极其低调的方式,出现在了凌默下榻的酒店。

艾薇儿

这位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无数粉丝、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乐坛天后,此刻却像是一个普通的访客。

她没有带任何随从或保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连帽衫,戴着一顶棒球帽和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凌默的酒店楼下。

直到站在大堂,她才拿出手机,给凌默发了一条信息:

【Avery】:我在你酒店楼下。想和你聊聊演唱会的事,方便吗?

信息简短,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与她平日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形象判若两人。

凌默收到信息,看着窗外楼下那看似普通却难掩非凡气质的身影,眉头微动。

他深知艾薇儿的知名度,若被媒体或粉丝发现她孤身一人出现在自己酒店,恐怕瞬间就会引爆不必要的绯闻和猜测,尤其是与即将到来的演唱会和他自身的文化形象搅在一起,会变得非常复杂。

他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略一思忖,他回复了过去:

【凌默】:上来吧。

房间号。。。

让一位全球知名的天后独自进入自己的酒店房间,这本身也蕴含着风险。

但凌默权衡之下,认为这比在公共场合被拍到要可控得多。

他需要清晰地掌控与艾薇儿合作的边界与节奏。

几分钟后,房门被轻轻敲响。

凌默打开门,艾薇儿迅速闪身而入,随即摘下了帽子和墨镜,露出了那张足以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的精致面容。

她似乎松了口气,对着凌默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歉意又充满真诚的笑容。

“抱歉,用这种方式突然来访。”

她的声音依旧空灵,但此刻带着一丝私下里的随和,

“只是关于演唱会,有些想法,我觉得必须当面和你沟通才够郑重。”

凌默看着她,点了点头。

“坐。”

艾薇儿落座后,凌默的目光才得以从容地、带着一丝纯粹的欣赏与审视,落在她身上。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女孩,确实代表着西方审美中顶级的容颜。

她的五官极其立体,如同大师用刻刀精心雕琢而成

——高挺而线条分明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衬得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如同蕴藏了整个地中海的晴朗与深邃,下颌线的弧度清晰而利落。

这种立体感带来了一种近乎攻击性的明艳与张扬,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万众的仰望与欢呼,与叶倾仙那种东方的、含蓄的、需要细细品味的美截然不同。

她的身材同样无可挑剔,高挑且比例完美,简单的衣物也难掩其下流畅而健康的曲线,那是长期自律与舞蹈训练塑造出的、充满力量感的美。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气质。

那不仅仅是一个超级巨星的光环,更是一种混合了艺术敏感度的灵动与在名利场中历练出的从容自信。

即便此刻她刻意低调,那份源自骨子里的、对自身魅力的笃定,以及作为顶尖音乐人独有的、对世界细腻感知的敏感气息,依旧无法掩盖。

她就像一颗经过完美切割的钻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熠熠生辉,锐利而耀眼。

凌默在心中客观地评价:

这是一个在自身领域登顶、并且极度自信的女性,她的美丽与才华,都带着西方文化中那种外放、直接、极具征服欲的特质。

与她的合作,无疑能将影响力辐射至更广阔的大众层面,但与之打交道,也需要更加清晰的界限和明确的目标。

她绝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左右或者含糊对待的对象。

艾薇儿坐姿并不拘谨,带着西方精英阶层特有的自信与舒展。

她湛蓝的眼眸直视着凌默,没有任何东方文化中常见的迂回与含蓄,直接将话题切入核心。

“凌默先生,”

她的声音清晰而悦耳,带着真诚的赞叹,

“我必须再次表达我的敬意。

您在希拉图的演讲和演奏,彻底征服了我,也征服了无数人。

您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思想家。”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语气坦荡,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虚伪。

这就是她性格的直接体现,欣赏便会毫不保留地表达。

随即,她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带着灼热的期待,牢牢锁定凌默,嘴角勾起一抹兼具俏皮与势在必得的笑容:

“所以,我亲爱的凌默先生,您看,您已经答应了工会的邀请,证明了您愿意与我们……嗯,至少是海外的同胞们进行深入的分享。”

她巧妙地用凌默已经做出的决定作为铺垫,逻辑清晰,步步紧逼。

“那么,对于我之前在希拉图现场向您发出的、关于麦迪逊花园广场演唱会的嘉宾邀请,您是否也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呢?”

她微微歪头,金色的发丝垂落几缕,配合着她那极具攻击性的顶级容颜和混合着巨星气场与艺术敏感的特殊气质,这个动作带来的杀伤力是惊人的。

仿佛在说:我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也给了你思考的时间,现在,该你回应我的期待了。

“我已经在迫不及待地构思我们同台的情景了。”

她补充道,眼神中的光芒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相信,那将会是一个载入音乐史册的夜晚!”

她的直接、她的爽朗、她的自信,以及她那在私下场合依旧毫不掩饰的、极具魅力的期待神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与吸引力,让人很难对她说出“不”字。

她不是在请求,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优雅的“通牒”。

面对艾薇儿那混合着顶级魅力与直接期待的“攻势”,凌默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既未因天后的青睐而受宠若惊,也未因那近乎撒娇的追问而软化。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艾薇儿小姐,这是两码事。”

他清晰地划出了界限:

“分享会,是文化与思想的交流。

而演唱会,是商业与娱乐的舞台。

两者性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静的冰水,瞬间让艾薇儿眼中灼热的光芒微微凝滞了一下,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远不是可以用寻常交际手段打动的。

紧接着,凌默话锋一转,目光带着一种审慎的打量,缓缓开口:

“不过,作为嘉宾出席你的演唱会,也并非完全不可商量。”

他微微前倾,身体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有两个条件。”

“如果你答应了,那我也可以答应。”

他没有说具体内容,只是抛出了这个前提,将主动权瞬间夺回自己手中,等待着艾薇儿的回应。

这场对话,从一开始的艾薇儿主导,瞬间变成了由凌默设定规则的博弈。

艾薇儿听到凌默说有条件时,非但没有不悦,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反而闪过一丝极富兴趣的光芒。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敢如此直接地、甚至是带着一种平等审视的姿态向她提出“条件”了?

这感觉新鲜而刺激。

她展现出了良好的教养与风度,优雅地抬手示意:

“请说,凌先生。我很好奇您的条件。”

凌默语气平稳地说出第一个条件:

“第一,我只会演唱我自己的作品。

当然,是英文歌曲,并且是原创。”

艾薇儿细长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说实话,这个条件让她内心略有迟疑。

凌默的音乐才华毋庸置疑,但中文语境下的创作与英文歌曲的创作,

尤其是要达到能在她演唱会上作为嘉宾表演的水准,这其中的鸿沟绝非轻易可以跨越。

而且还是原创? 这风险不小。

但看着凌默那平静面容下透出的、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般的绝对自信,她将这份疑虑暂时压了下去。

或许,他真能再次创造奇迹?

“好,我相信您的实力。”

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然后,凌默说出了第二个条件:

“第二,我需要对你进行一次测试。”

“测试?对我?

艾薇儿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竟然气笑了!

那是一种混合着难以置信、些许被冒犯以及巨大荒谬感的笑容。

她,艾薇儿,全球流行乐坛的天后,需要接受一个在她看来初次涉足流行音乐领域的人的……测试?!

看到她的反应,凌默似乎早有预料,他淡淡地补充道:

“你可能误会了。”

艾薇儿松了口气,笑容收敛,心想:这才对嘛,应该是沟通上的理解偏差,他怎么可能真的……

然而,凌默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怔在当场,那双美丽的蓝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错愕。

只听凌默用那依旧平淡无波的语调,清晰地纠正道:

“不应该叫测试。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资格考验。”

资格考验?!

这个词比“测试”更加犀利,更加居高临下!

仿佛他才是那个掌握着入场券的裁判,而她,需要证明自己拥有与他同台的“资格”!

艾薇儿站在全球流行乐坛金字塔尖的存在,第一次被人,如此直接地、近乎“羞辱”般地提出了“资格考验”!

她彻底愣住了,大脑甚至有几秒钟的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艾薇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幅度大到连她优越的身体线条都随之起伏了一下。

她湛蓝的眼眸中,原本的欣赏、好奇和期待,此刻已被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所取代,仿佛有蓝色的火焰在其中跳跃,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感觉自己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她放下身段,孤身前来,表达足够的诚意,结果却换来如此……如此目中无人的对待!

资格考验?

这简直是她职业生涯中听过最荒谬、最侮辱人的词汇!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几乎想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让这个狂妄自大的东方男人和他的“考验”见鬼去!

但……残存的理智和那该死的好奇心,以及内心深处一丝不愿承认的、对凌默口中“原创英文歌曲”的极致好奇,像是最坚韧的丝线,拉扯住了她。

她强行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饱满的胸口因压抑怒气而微微起伏。

她用尽了最后一丝耐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话,声音带着冰冷的质感:

“好。

那么,凌先生,请问……是什么考验?”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说:你最好能说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否则……

凌默完全无视了艾薇儿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和压抑着怒气的质问。

在他眼中,这位天后的愤怒,更像是一种无法理解更高层次存在的、属于这个“文化贫瘠”世界的正常反应。

他的评判标准,源自那个拥有浩瀚文明的地球。

在这个平行世界,所谓的流行音乐,大多在他听来都显得简单、重复,缺乏真正的灵魂与创新。

平心而论,艾薇儿的歌,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算是“还行”的水平。

至少旋律编排不落俗套,歌词也有些许想法,更重要的是

——他能听出来,这个女孩拥有极其出色的音乐天赋,一把被天使亲吻过的好嗓子,以及对音乐本身保有一定的坚持。

她并没有完全随波逐流,去制作那些毫无营养、纯粹迎合市场的工业口水歌。

她还在尝试表达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在凌默看来,那些表达依旧浅薄。

正是基于这一点“还行”的评价,以及对她天赋和坚持的些许认可,凌默才觉得,她或许有资格,获得一次来自更高维度的“点拨”。

这所谓的“资格考验”,在他心中,并非羞辱,反而是一种……恩赐。

是给予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颇有潜力的后辈,一个触碰光明的机会。

他看着强忍怒火的艾薇儿,仿佛在看一个闹别扭的、有天赋的孩子,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缓缓说出了他的“考验”:

“考验的内容很简单。”

“我给你一个主题,你只有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然后,清唱。

不加任何伴奏,用你最纯粹的声音,去诠释它。”

一分钟准备!清唱!

艾薇儿这次是真的气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荒谬感和被极致挑衅后的怒火。

清唱是最考验歌手音准、乐感和情感表达的,而且只给一分钟准备?

这简直是苛刻到极致!

但她的傲气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她昂起头,如同高傲的凤凰,湛蓝的眼眸直视凌默:

“好!我接受!”

随即,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与反击的意味,质问道:

“那你呢?凌先生!

如果我能做到,你是否也能接受同样的挑战?证明这并非你故意刁难?”

她倒要看看,这个提出如此苛刻条件的男人,自己是否有能力做到!

凌默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和好胜心而显得更加鲜活、灵气逼人的女孩儿,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孺子可教”的意味。

他没有任何犹豫,平静地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却带着绝对的自信:

“可以。”

“如果你做到了,我自然也可以。”

一场即兴的、关乎“资格”的清唱对决,在这间酒店套房内,悄然拉开了序幕。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满了火药味与难以言喻的期待。

凌默给出的主题是 “破碎的镜子” 。

艾薇儿听到主题的瞬间,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专注所取代。

她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湛蓝的眼眸低垂,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红唇微动,无声地念叨着可能的词句。

她完全沉浸在了那一分钟极其有限的时间里,全身的艺术家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

凌默在一旁静静看着,虽然不知道最终成果如何,但这份面对挑战时迅速进入状态的专业和认真态度,倒是让他觉得……还行。

一分钟后。

艾薇儿抬起头,眼神锐利。她没有站起身,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清唱响起。

她的嗓音空灵而富有质感,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更显纯净。

她即兴创作的旋律带着一丝布鲁斯的忧伤,歌词围绕着“破碎的镜子”折射出的无数个“我”、以及无法拼凑的完整展开,

虽然略显仓促,但乐感、音准和情感表达都无可挑剔,充分展现了她作为顶级歌手的基本功和强大的乐感天赋。

唱罢,她微微喘息,抬起下巴,看向凌默。

那眼神里,

有不服气,对自己仓促之作的不完美;

有期待,想听听这个狂妄的男人能给出什么评价;

更有属于天后的、不容置疑的骄傲,即便只有一分钟,我也能拿出这样的水准!

凌默看着她,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

“不错。”

艾薇儿心里冷哼一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算你还有点眼光……

然而,凌默的下一句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她刚刚升起的一丝得意:

“不错,比胡乱唱的强。”

比胡乱唱的强?!

艾薇儿感觉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那张绝美的容颜瞬间涨红,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乎要控制不住将手边的水杯砸过去!

她纵横乐坛多年,获得的赞誉无数,何曾受过如此轻描淡写的、近乎侮辱的评价?!

这简直是把她的专业和骄傲按在地上摩擦!

她深深地、连续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那快要爆炸的怒火压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克制而微微发抖:

“好。很好。”

“现在,到你了,凌先生。”

看着艾薇儿那强忍怒火、胸口起伏不定的模样,凌默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她没有丝毫耽搁,直接给出了自己的主题:

“恐惧与守护。”

这个主题比“破碎的镜子”更加抽象,也更具情感深度。

艾薇儿屏住呼吸,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在一分钟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能拿出什么东西!

凌默甚至没有像她那样低头构思,他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瞬间就捕捉到了那源自地球记忆宝库中的旋律与词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变得深邃而温柔。

他开口,清唱起那首来自地球的经典歌曲 《monsters》 :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每一个音符都清晰而稳定,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叙事感。

旋律优美而舒缓,如同月光流淌:

“I see your monsters, I see your pain.”

(我看到了你的恐惧,我看到了你的痛苦。)

第一句出来,艾薇儿眼中的怒火和质疑就瞬间凝固了!

这旋律……这歌词……一种她从未听过,却瞬间能抓住人心的温柔力量扑面而来。

“tell me your problems, Ill chase them away.”

(告诉我你的烦恼,我会将它们统统赶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无比坚定的守护意味,与“恐惧”的主题形成了完美的呼应。

简单的歌词,却蕴含着巨大的情感力量。

“Ill be your lighthouse, Ill make it okay.”

(我会成为你的灯塔,我会让一切好起来。)

当他唱到这一句时,那清澈而坚定的高音部分,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神圣感,仿佛真的有一道温暖的光,穿透了所有的阴霾。

凌默的清唱,没有炫技,却将歌曲中那种理解、接纳与守护的情感内核,表达得淋漓尽致。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轻易地拨动人的心弦。

艾薇儿彻底呆住了。

她脸上的愤怒、不服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迷醉,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

她作为顶尖的音乐人,太清楚这短短几句清唱所展现出的东西了

——无与伦比的旋律创作能力、精准的情感表达、以及那超越了语言和文化隔阂的、直抵灵魂的共情力!

这……这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较量!

凌默唱完这一段,停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向艾薇儿,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此刻,房间内一片寂静。

艾薇儿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凌默完全没有在意艾薇儿那已然僵住的神情,他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用声音构筑的世界里,那段温柔而坚定的旋律再次从他唇边流淌而出,歌词如同诗篇,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when I see your monsters”

(当我看到你内心的野兽)

他的目光沉静,仿佛穿透了所有伪装,直抵灵魂深处的脆弱。

“Ill stand there so brave, and chase them all away.”

(我会勇敢地站出来,把它们全部赶走。)

这一句,他唱得无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誓言。

艾薇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先前所有的愤怒和不服,在这句歌词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凌默的歌声在继续,旋律有了细微的起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In the dark we, we, we, stand apart we, we,”

(在黑暗里我们……分开站着……我们)

“never see that the things we need are staring right at us.”

(永远看不到需要的东西都在盯着我们。)

这仿佛是对人与人之间隔阂的精准描绘,艾薇儿感觉自己的鼻尖有些发酸。

紧接着,凌默的声线带上了一种带着心疼的责备与最深刻的理解:

“You just want to hide, hide, hide,”

(你只是想逃避,逃避)

“never show your smile, smile.”

(从不展现你的友好。)

“Stand alone when you need someone its the hardest thing of all”

(当你需要陪伴时我旁观,是最困难的事情)

“that you see are the bad, bad, bad memories”

(因为你所想都是坏的回忆)

“take your time, youll find me.”

(别着急,我会马上出现)

这一段,如同最温柔的手术刀,一层层剥开了人内心那用骄傲和冷漠构筑的防御,将那份深藏的孤独、恐惧与渴望理解的本质,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艾薇儿的嘴唇微微颤抖,作为艺人,她太熟悉这种隐藏在光芒背后的孤独感了!

这歌词……简直写到了她的心里!

然后,凌默的歌声再次回到了那温暖而坚定的副歌部分,情感比之前更加饱满,如同最终冲破乌云的光芒:

“I see your monsters,

(我看到你的野兽)

I see your pain.

(你的痛苦)

tell me your problems,

(向我倾诉你的麻烦)

Ill chase them away.

(我会把它们赶走)

Ill be your lighthouse.

(我会是你的灯塔)

Ill make it okay.”

(我会保护你)

当最后一个音节“okay”在他唇边如同叹息般轻轻落下,带着一种承诺实现的安宁感时,整个房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凌默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呼吸。

而坐在他对面的艾薇儿,这位全球乐坛的天后,此刻彻底傻了!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湛蓝的眼眸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被灵魂共鸣后的巨大冲击!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伴奏,一分钟准备时间?!

即兴创作?!

这完整的、优美的旋律!

这直击灵魂、深刻到可怕的歌词!这精准无比的情感表达!

她之前那一分钟的创作,在这首《monsters》面前,简直如同孩童的咿呀学语,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所谓的“资格考验”……原来,需要证明资格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她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平静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之间在音乐创作上的差距,是鸿沟,是天堑!

一种混合着极致挫败、无上敬佩、以及难以言喻的兴奋与狂热,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时间仿佛凝固了十几秒。

艾薇儿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旁边的水杯。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天后的仪态,几步冲到凌默面前,湛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是那种艺术家看到绝世瑰宝时才有的光芒。

“这不可能!”

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你一分钟?!就写出了这个?!

旋律!歌词!

这……这简直是上帝握着你的手写出来的!”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在原地转了个圈,又猛地转回来盯着凌默,仿佛要把他看穿:

“《monsters》!这首歌叫《monsters》对吗?!

它必须出现在我的演唱会上!

不!它必须由你来唱!

不不不!

我们可以合唱!对!合唱!

你一定要教我!现在!就现在!”

她完全陷入了某种创作狂热的状态,之前的愤怒、委屈、高傲,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此刻的她,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乐坛天后,更像一个看到了终极答案的、急切又虔诚的学生。

凌默看着她这副近乎“癫狂”的模样,与几分钟前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天后判若两人,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抬手,虚按了一下,试图让她冷静:

“艾薇儿小姐……”

“叫我艾薇儿!或者Avery!”她立刻打断,眼神灼灼。

“……艾薇儿,”凌默从善如流,语气依旧平淡,

“合作的事情,可以谈。

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现在?!”

艾薇儿几乎要抓狂,

“灵感稍纵即逝!

我们需要立刻抓住它!

排练!编曲!

我有最好的团队,我马上叫他们过来……”

“我说了,不是现在。”

凌默的声音稍微加重了一丝,带着不容置疑的打断。

艾薇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噤声,只是用那双充满渴望和委屈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像一只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大型犬。

凌默看着她这反差极大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的资格考验算是通过了。

演唱会的具体细节,让你的团队联系我的助理夏小姐协调。

现在,我需要休息。”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艾薇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凌默那不容商量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用力点了点头,像是接到了什么神圣的使命:

“好!我马上让我的经纪人联系夏助理!

凌……凌,你好好休息!

一定要休息好!

《monsters》!

别忘了《monsters》!”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退。

走到门口,她忽然又停下,非常郑重地对凌默说:

“凌,谢谢你。

谢谢你的考验。”

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真诚。

然后,她才像一阵风似的,匆匆离开了房间。

凌默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摇了摇头。这位天后……性格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艾薇儿几乎是飘着回到自己位于顶层、可以俯瞰半个纽克城的豪华套房内的。

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梦幻的傻笑,湛蓝的眼眸里仿佛有星辰在旋转,完全沉浸在《monsters》带来的巨大震撼与即将与凌默合作的极致兴奋中。

她一进门,甚至没换鞋,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自己经纪人,精明干练、在业内摸爬滚打二十余年的南希的电话。

“南希!他答应了!凌默答应了!” 艾薇儿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像个得到了心仪礼物的小女孩。

电话那头的南希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冷静地问道:“谁?答应了什么?”

“凌默!就是那个在希拉图大学……”

“我知道他是谁!” 南希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Avery,我的甜心,你搞清楚状况没有?

是你,艾薇儿·拉维尼,全球乐坛的天后,向他发出了邀请!

什么叫他答应了?应该是他感到荣幸之至才对!你怎么听起来像是中了头彩?”

南希的话语里充满了行业顶端的傲慢以及对艾薇儿此刻反应的不解。

在她看来,能登上艾薇儿演唱会的舞台,是无数歌手梦寐以求的机会,凌默即便有些才华,也远未到能让艾薇儿如此兴奋的地步。

“你不懂的,南希!” 艾薇儿用力摇头,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她激动地在宽敞的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很强大!非常非常强大!我有预感,这场演唱会,会因为他的加入,成为载入史册的经典!我太期待了!”

艾薇儿的脸颊因激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那双如同地中海晴空般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对音乐纯粹的热爱和对未知挑战的兴奋。

她此刻散发出的魅力,混合了天后的气场与少女般的赤诚,极具感染力,却也让她显得有些不切实际的……狂热。

“Avery,听着,” 南希的声音严肃起来,带着经纪人特有的理智与担忧,“我理解你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也承认他在某些领域确实令人惊讶。

但这是麦迪逊花园广场!是面向全球直播的演唱会!是商业与口碑的双重考验!”

她开始条分缕析地劝阻:

在国际主流音乐圈,没有任何作品基础!我们邀请他,风险极大!乐评人和观众会怎么想?他们会质疑我们的专业性!”

“他现在是峰会的焦点人物,身上贴着强烈的文化甚至政治标签!将这样一个人请上你的舞台,很容易将单纯的音乐盛宴卷入不必要的舆论漩涡!这太冒进了!”

“有多少成名已久的国际大腕、格莱美得主排队等着想当你的嘉宾?他们的市场号召力、粉丝基础都是经过验证的!选择他们,稳妥,双赢!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外行?”

南希苦口婆心,试图将艾薇儿从那种不理性的狂热中拉回来。

然而,艾薇儿根本听不进去。她停下脚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语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南希,我已经决定了。”

她转过身,仿佛隔着电话也能看到南希担忧的脸。

“你不懂的。

那不是你认知范围内的强大。那是一种……降维打击。”她用了从凌默那里听来的华国词汇,虽然不太理解确切含义,但觉得无比贴切。

“这是音乐舞台,应该纯粹一点。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他的实力。”

“Avery!” 南希还想再劝。

“不用再说了!” 艾薇儿果断打断,语气中带上了天后的决断力,“按我说的做。

立刻,以最高规格,联系他的助理夏瑾瑜小姐,开始对接演唱会的具体事宜。”

南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深知艾薇儿一旦在音乐上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叹了口气,知道再劝无用,只能无奈接受。

“好吧,我的大小姐。我会去联系。” 南希妥协了,但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追问最关键的问题,

“那么,歌曲呢?他到底要唱什么?总不可能是华语歌吧?现场的观众和直播的全球乐迷可听不懂!”

提到歌曲,艾薇儿兴奋的神情微微一僵,闪过一丝心虚,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一点:“额……不会的。

他说了,是英文歌曲。”

“英文歌曲?哪一首?他自己的原创?还是改编经典?我们需要提前报备、排练、编曲、和乐队磨合!时间非常紧张!” 南希连珠炮似的发问。

“是……是原创。” 艾薇儿的声音更小了。

“原创?!歌名是什么?有demo小样了吗?我现在就要听!” 南希的语调升高了八度。

艾薇儿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几乎是用气声回答:“还……还没有歌名和demo……他说……他会准备的……”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南希近乎崩溃的尖叫,即使隔着听筒,艾薇儿也能想象到她此刻抓狂的表情。

“Avery!我的上帝!你在开玩笑吗?!

马上就要演唱会了!歌曲还没有?!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太疯狂了!这简直是职业自杀!我绝不允许……”

“南希!” 艾薇儿再次打断她,语气带着恳求,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你听过之后就明白了!

那首歌……那首歌……” 她回想起凌默清唱《monsters》时那直击灵魂的旋律和歌词,眼中再次浮现迷醉的光芒,“就光是那首歌,就值得所有的等待和冒险!”

南希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显然被这极度不专业、不靠谱的消息气得够呛。

但听着艾薇儿那从未有过的、带着某种虔诚的狂热语气,她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说:

“好……好吧……Avery,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我这就去联系夏助理。”

她顿了顿,有气无力地补充道:

“但愿那位凌默先生,真的能创造奇迹,而不是毁掉你的演唱会……”

挂断电话,艾薇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打赢了一场艰苦的战役。

她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端着酒杯,再次望向凌默酒店所在的方向。

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monsters……” 她轻声哼唱着那记忆深刻的旋律片段,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与那个男人,共同演绎这首注定要震撼世界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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