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无边无际，仿佛所有存在与概念都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何雨柱站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中，感受着体内变量之力的微妙变化。这里既不是虚无，也不是存在，而是某种超越两者的领域。
终于见面了，何雨柱。
两个身影从白光中走出，步青云的面容依旧沉稳，而另一个身影却让何雨柱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是他在现代世界的本体，步高峰。
步高峰穿着简单的现代服饰，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或者说，很高兴终于见到你，另一个我。
何雨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体内的变量之力自动运转，形成防御姿态：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步青云向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雨柱，冷静。现在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复杂。
复杂？何雨柱环顾这个纯白空间，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变量网络发生了什么？终末协议呢？
步高峰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变量网络已经进入了最终倒计时。我们的相遇，就是最明确的信号。
最终倒计时？什么意思？
意思是，步高峰直视着何雨柱的眼睛，变量网络即将崩溃，连带整个多元宇宙都会受到影响。
何雨柱感到一阵眩晕：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启动了分布式变量网络，应该已经稳定了...
你确实做到了暂时的稳定，步青云打断道，但问题不在于网络结构，而在于网络的核心——也就是你。
步高峰接过话头：或者说，是我们。
纯白空间中突然浮现出无数光影，展现着不同时间线上的景象。何雨柱看到变量网络中的使用者一个接一个地消失，看到四合院开始变得透明，看到秦淮茹和何雨水在焦急地寻找他的踪迹。
不...何雨柱握紧拳头，告诉我该怎么做。
步高峰与步青云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开口：融合。
融合？何雨柱皱眉，和谁融合？
和我们，步高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和我，我们必须融合成完整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拯救变量网络和多元宇宙。
何雨柱感到一阵荒谬：这不可能！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来自不同的时间线...
步青云摇头，你们从来都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纯白空间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复杂的能量图谱。何雨柱看到自己的变量之力与步高峰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就像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步高峰解释道：当年父亲将你的意识送到1952年时，实际上进行了一次意识分裂。你的大部分意识成为了何雨柱，而一小部分核心意识留在了现代世界，成为了我。
这不可能...何雨柱喃喃道，我有完整的记忆，从现代世界到四合院的全部经历...
那些记忆是真实的，但也是不完整的。步高峰一挥手，空间中浮现出更多画面，就像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完整的个体，直到变量网络开始崩溃，我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你的一部分。
何雨柱看着那些画面，看到了步高峰在现代世界的生活——孤独、迷茫，总是感觉生命中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事物。那种感觉，与他在四合院时偶尔涌现的疏离感如出一辙。
但是为什么？何雨柱转向步青云，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步青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为了创造最完美的变量载体。完整的意识无法承受变量之力的全部重量，只有分裂后再融合，才能达到最终的平衡。
所以这一切...从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何雨柱感到一阵愤怒，我的穿越，我在四合院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步高峰突然提高声音，我们的经历都是真实的！我的迷茫，你的成长，我们对家人的感情——这些都是真实的！计划只是框架，但填充其中的是真实的生命体验！
步青云点头：雨柱，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变量之力代表着自由意志。如果一切都是预设的，你根本不可能觉醒变量之力。
何雨柱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在四合院的点点滴滴，那些与秦淮茹相知相守的时刻，那些为何雨水操心的日夜，那些与四合院众人相处的时光...这些感情不可能作假。
融合之后呢？何雨柱终于问道，我们会变成谁？
步高峰的表情变得复杂：这就是最困难的部分。融合后，我们将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既不是你，也不是我。
那何雨柱会消失吗？秦淮茹的丈夫，何雨水的哥哥，这些身份都会消失？
步青云的声音低沉：从某种角度说，是的。但从另一个角度，你会以更完整的形式继续存在。
空间中浮现出秦淮茹和何雨水的影像，她们正在变量网络中焦急地寻找何雨柱的踪迹。何雨柱看到秦淮茹眼中的泪水，看到何雨水紧握的拳头，心中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我不能...何雨柱摇头，我不能就这样消失。我有责任，有家人...
我明白，步高峰的声音中带着同样的痛苦，我也有放不下的人。林梦琪...她在现代世界等我回去。
何雨柱惊讶地看向步高峰：林梦琪？你和她...
是的，步高峰露出一丝苦笑，就像你和秦淮茹。虽然我们的经历不同，但对重要之人的感情是相通的。
步青云看着两个，眼中满是复杂：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做出决定。变量网络的崩溃已经开始加速。
纯白空间外突然传来破裂的声音。何雨柱看到变量网络的光芒正在变得不稳定，一些区域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如果我们不融合，会发生什么？何雨柱问道。
变量网络完全崩溃，所有依赖网络的宇宙都会受到影响，步青云语气沉重，包括四合院所在的宇宙，也包括步高峰所在的现代世界。
步高峰补充道：而且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崩溃，所有与变量网络相关的存在概念都会消失。也就是说，秦淮茹、何雨水、林梦琪...她们可能会忘记与我们相关的一切。
这个可能性让何雨柱感到一阵恐惧。被遗忘，比死亡更令人痛苦。
融合过程是怎样的？何雨柱深吸一口气，问道。
步高峰指向空间中央突然出现的一个光球：进入那里，让我们的意识和存在完全融合。理论上，我们会保留最重要的记忆和情感，但人格会重新整合。
理论上？
步高峰苦笑：是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尝试过这种程度的意识融合。我们是首例。
何雨柱看着那个光球，又看向空间中秦淮茹的影像。他看到她正在对着虚空呼喊他的名字，眼中满是绝望和坚定。
淮茹...何雨柱轻声呢喃。
突然，秦淮茹的影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何雨柱的方向。
雨柱？是你吗？她的声音穿透空间屏障，直接传入何雨柱的意识中。
淮茹！你能听到我？
我只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变量网络变得好奇怪，大家都在消失...雨水很害怕，我也是...
何雨柱感到心如刀绞：听着，淮茹，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记住，我爱你。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要这样说！秦淮茹的声音变得焦急，听起来像是告别！何雨柱，我不允许你告别！你答应过要永远陪着我的！
步高峰在一旁轻声说道：她是个好女人，就像我的林梦琪一样。
步青云看着两个儿子与爱人的告别，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雨柱，高峰，必须做决定了。
变量网络的破裂声越来越响，纯白空间也开始出现裂痕。
何雨柱与步高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和痛苦。
为了她们，步高峰轻声说，我们必须这么做。
何雨柱点头：为了所有我们爱的人。
两人同时走向空间中央的光球。在进入前，何雨柱最后看了一眼秦淮茹的影像，在心中默念：等我，淮茹。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回到你身边的路。
然后，他与步高峰一起踏入了光球。
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意识。何雨柱感到自己正在溶解，同时又感到另一个意识正在与自己融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情感如风暴般席卷又平静。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他听到了步青云的声音：记住，无论变成谁，你们永远是我的儿子。
然后，一切都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