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招势确实令人惊叹,”虎云比划着,“白鹤直冲上天后盘旋了一周,便俯冲直下,动作凌厉,威力十足,这才吓跑了荼五毒。”
李飞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可这两天,我在这里,并没有听到鹤鸣,而且白鹤一般也不会到岭南生活。”
虎云一愣:“听你这么一说,我从来到现在,就没有见过白鹤的身影。所以你是怀疑……”
李飞目光一凝:“那不是真的白鹤。”
虎云瞪大眼睛:“啊?那不是白鹤,会是什么?”
这时,传来了赛华佗的声音:“是人。”
李飞和虎云随即循声望去,只见赛华佗和雪莲正缓缓走来。
虎云迫不及待地问:“师父,你说是人?那会是谁呢?”
赛华佗一边走着,一边沉思,待走到他们身边:“我想,可能是丐帮的洪帮主。”
“洪帮主?”虎云和李飞异口同声,脸上写满惊讶。
李飞追问:“前辈,您怎么会觉得是洪帮主呢?”
赛华佗:“你们这一路,都有丐帮护送,就连上雪山,铜钱长老还一路跟随。所以我猜测是丐帮的人。而你们刚在说‘飞鹤在天’,我在想可能是‘飞龙在天’的化身。”
李飞:“降龙十八掌的‘飞龙在天’?”
赛华佗点了点头:“正是!”
李飞恍然大悟:“那就只有洪帮主了,等下次遇到他,务必当面跟他求证下。”
虎云歪着头,一脸困惑:“怎么洪帮主要打扮成白鹤呢?”
“这应该是为了少生事端,”李飞解释道,“避免与五毒教直接发生冲突。”
虎云感叹:“洪帮主真是足智多谋,丐帮这一路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李飞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我李飞能够重获新生,受到太多太多人的恩惠了。恐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雪莲见状,温和开口:“李飞,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年轻人,不用有压力。真心给予恩惠的人,并不图求回报。所以不要给自己套上人情债的枷锁,那就作茧自缚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需要做的,是将这些恩惠放在心中,与人为善,别人给予你恩惠,而你给予他人恩惠,这一给一施,便平衡了。”
李飞听后,如释重负,拱手行礼:“谢过雪前辈,李飞受教了。”
虎云眨着大眼睛,由衷赞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师娘,太厉害了!”说着伸手朝雪莲竖起了大拇指。
雪莲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你这一马屁精。”
赛华佗在一旁补刀:“马屁云。”
“师父!!!”虎云跺脚,脸颊涨得通红。
李飞见状,立刻加入调侃队伍:“马屁云,云马屁,马屁马屁大马屁。”
“啊!李飞……”虎云羞恼交加,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
李飞早有准备,撒腿就跑。
两人绕着院子你追我赶,惊起一地的落叶。李飞故意跑得时快时慢,不停地逗着虎云。
“你给我站住!”虎云在后面喊道。
赛华佗看着他俩,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慈爱。
雪莲微微一笑:“有她在,你这无忧谷是不可能安静的。”
“这样才好。”赛华佗握紧她的手,看着远处追逐打闹的年轻人,轻声道,“无忧谷很久没有这样的生气了。”
接下来一个月,虎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晨露未曦时便已在药圃中忙碌。她跟着赛华佗辨识药草、学习脉理,从晨曦初露到星斗满天,常常忙到深夜仍不肯歇息。药庐的灯火总是最后一个熄灭,又在黎明前第一个重新点亮。
这天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药庐内,将研磨药材的虎云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她全神贯注地握着药杵,纤细的手腕有节奏地转动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手腕再放轻些。”赛华佗站在她身后指导,“雪莲性寒,研磨时力道太重会破坏药性。要像对待蝉翼那般轻柔。”
虎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调整手势。她的指尖已经磨出了薄茧,却比从前更加灵活有力。药钵中的雪莲花瓣在轻柔的研磨下渐渐化作细腻的粉末,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不错,不错!”赛华佗满意地捋着胡须,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这丫头,学医的天赋比学武还高。这研磨的手法,寻常学徒要练上半年才能掌握。”
虎云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那是师父教得好!”
“马屁云。”李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捧着几个还带着晨露的野果,“歇会儿吧,我给你摘了山莓。”
虎云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伸手去接。李飞这一个月也没闲着,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帮她采药、试药,俨然成了她的专属“药童”。
“今天感觉如何?”虎云习惯性地抓起李飞的手腕把脉,纤细的手指准确落在寸关尺三处,动作娴熟得像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
李飞任由她摆弄,嘴角噙着笑意:“托虎神医的福,龙神功反噬的伤已经全好了。”
虎云仔细感受着他的脉象,眉头渐渐舒展:“脉象平稳有力,确实无碍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新配了一副固本培元的药丸,正好适合你现在……”
“别别别!”李飞连忙摆手,一脸惊恐地后退两步,“上次你那个‘十全大补汤’差点让我七窍生烟!那天晚上都看见我太爷爷在床头冲我招手!”他夸张地捂住喉咙,做出痛苦的表情。
“那次是火候没掌握好嘛!”虎云撅着嘴,“这次我改良了配方,保证没问题!”
赛华佗在一旁忍俊不禁,白胡子一颤一颤的:“李飞啊,你就从了吧。这丫头现在的医术,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二流高手了。”
“才二流?”虎云不服气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药杵重重杵在药钵里。
“咳咳,一流,一流。”赛华佗连忙改口,眼中却满是骄傲。
正当几人说笑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雪莲匆匆走了进来,她抬手指向天际——一点灰影正划破晨雾,朝无忧谷方向疾飞而来。
赛华佗立即收敛了笑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是周仙的信鸽。”
虎云惊得睁大了眼睛:“外公的?”
李飞顿时也屏住了呼吸,药庐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