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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辕的书房,窗门紧闭,隔绝了外面湿冷的暮气和远处码头的隐约喧嚣。桌上的油灯火苗稳定,却驱不散一室的阴寒,也照不亮心头那片沉甸甸的、被“船锚”符号反复搅动的迷雾。我靠坐在硬木椅中,没有看那堆从南城兵马司带回的、无关痛痒的卷宗,也没有碰早已凉透的茶水。只是盯着桌上那盏灯,目光没有焦点,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叩击着冰冷的桌面。右腿的旧伤在久坐后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酸胀和刺痛,提醒着我身体的虚弱,也让我保持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刘大膀子的尸体,胸口那致命的一刀,手臂上那个粗糙的船锚刺青……还有阿六蜷缩在枯竹下的冰冷身躯,和那片染血的、画着类似符号的碎布……两幅画面,两个死亡,在脑海中不断交替、重叠,最后凝固成一个冰冷的、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问号——为什么?

阿六北上南下,为的是送信,是探路,或许还夹杂着在南京寻条活路的私心。他触动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刘大膀子,一个在码头底层挣扎了半辈子的苦力,又因何招来杀身之祸?是因为那个刺青代表的身份?还是他偶然知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船锚”……这个符号,是某个帮会的标记?是水手、纤夫、码头工人的某种行业图腾?还是……某种更隐秘的、见不得光的组织的标识?

孙司务那看似恭顺、实则推诿的态度,王指挥使“恰巧”的“要事”在身,都透着不寻常。这案子,在南城兵马司那些人眼里,大概就是个该被草草埋进故纸堆的“麻烦”。他们不想查,或者……不敢深查。

而我,这个“恰巧”需要“历练”、又“恰巧”被推到这个“麻烦”眼前的“京里来的副使”,成了他们眼中最好的挡箭牌和替罪羊。查不出,是我无能;查出了棘手的内情,也是我这个“外来户”去顶雷。

也好。正合我意。这“副使”的身份,这桩“无头公案”,反倒成了我名正言顺、深入探查“船锚”线索的最佳掩护。我不必再像没头苍蝇一样暗中乱撞,可以动用兵马司那点可怜的、但至少是“官方”的资源,去问,去查,去碰触那些可能藏着秘密的角落。

只是,必须小心。每一步,都可能踩中暗雷。每一问,都可能惊动藏在暗处的眼睛。

窗外的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彻底黑透。远处报恩寺的晚钟,穿透夜色,沉沉传来,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悠远和漠然。更夫的梆子声,也在街巷间遥遥响起,拖着疲惫的长音。

“笃笃。”轻微的叩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是老仆。

“大人,孙司务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回禀。”老仆的声音隔着门板,带着一丝畏缩。

“让他进来。”我坐直身体,脸上恢复惯常的平静。

门被推开,孙司务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或者说,是事情出乎他预料后的一丝不安?他手里拿着一份墨迹未干的卷宗。

“杜副使,”他躬身行礼,将卷宗双手呈上,“按您的吩咐,初步验尸格目与查访所得,已整理在此。请副使过目。”

我接过卷宗,没有立刻打开。“说。”

“是。”孙司务清了清嗓子,语速平稳地汇报,“死者刘大膀子,确系被利刃刺穿心脉,当场毙命。凶器推测为窄刃匕首或短刀,刃长约五寸,极为锋利。身上其余几处划伤,皆为搏斗时所致,但非致命。胃囊内残留大量劣酒与未消化之食物,死前应处醉酒状态。”

醉酒,窄刃匕首,一击毙命。是蓄意谋杀,还是酒后冲突失手?

“其左臂刺青,经仵作与熟悉码头情形的老吏辨认,确为船锚样式,在码头力夫、水手中并不罕见,多有以此为护身符或标识出身者。刘大膀子早年确在江船上做过数年水手,此刺青应系那时所纹。”

“可曾查到其近日行踪?与何人往来?有无仇家?”

“据其平日一同扛活的几个苦力所言,刘大膀子嗜酒好赌,人缘一般,但并无深仇大恨。前几日似因赌债与人有过口角,但具体与何人,皆推说不知。昨夜散工后,有人见他与几个面生的汉子在‘快活林’酒铺喝酒,后来便不知去向。至于那几个面生汉子,酒铺伙计也记不清样貌,只说是寻常苦力打扮,口音驳杂。”

面生的汉子。口音驳杂。这就有意思了。南京码头,南来北往的人多,但能让酒铺伙计都“记不清样貌”的“寻常苦力”,要么是真普通到了极点,要么……就是刻意伪装,或者,本身就是某些不寻常的人。

“其住处可曾搜查?有无特殊之物?”

“住处已查,破烂不堪,除几件旧衣、些许杂物,并无特别发现。邻里皆言其独来独往,少有交际。”

一个孤僻、嗜酒、好赌、在底层挣扎的苦力。看似毫无价值,却死得如此干脆利落。凶手目标明确,下手狠辣,绝非寻常斗殴。

我翻开卷宗,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工整却冰冷的文字。验尸格目记载详细,与孙司务所言相符。后面附了几份询问笔录,多是些“不知”、“没注意”、“大概吧”之类的含糊之词。典型的底层命案初期调查,看似有些线索,实则一片模糊。

但我的目光,在其中一份询问“快活林”酒铺伙计的笔录上,略微停留。伙计提到,那几个与刘大膀子喝酒的“面生汉子”,“好像……有一个手腕上,也系着条灰不溜秋的布带子,上面……好像也有个啥图案,没看清,像是……船上的东西?”

船上的东西?又是船!

“这个伙计,现在何处?”我抬头,看向孙司务。

“就在衙门外候着,副使可要传唤问话?”孙司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

“带他来。另外,让今日参与查访的所有人,再仔细想想,关于刘大膀子,关于‘船锚’刺青,关于昨夜出现在码头附近的一切可疑人事,无论多细微,多荒诞,都报上来。尤其注意,有无其他身上有类似刺青、或佩戴相关饰物之人,近日有无异常举动,或……失踪。”我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

孙司务眼底掠过一丝更深的复杂,但很快掩去,躬身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他退了出去。书房重归寂静,只有油灯偶尔的噼啪声。我靠回椅背,闭上眼。脑海中,那枚粗糙的船锚刺青,那片染血的碎布,阿六惊恐的脸,刘大膀子圆睁的眼,还有酒铺伙计口中那条“灰不溜秋的布带子”……碎片凌乱,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名为“船锚”的线,隐隐串在了一起。

这绝不是孤立的凶杀。这是一个信号。或者说,是一次“清理”。阿六或许是无意中撞破了什么,刘大膀子或许是因为那个刺青代表的身份,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杀人者,在掩盖,在警告,也在……巩固某个界限。

门再次被推开,孙司务带着一个缩头缩脑、穿着油腻短打的年轻伙计走了进来。伙计脸色发白,眼神躲闪,一进门就噗通跪倒,磕磕巴巴:“小人、小人给大老爷磕头……”

“起来回话。”我抬手制止他,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官威,“你便是‘快活林’的伙计?昨夜可见到刘大膀子与人生在何处喝酒?”

“是、是,小人是……昨夜,刘大膀子确实带了几个生面孔来店里,在靠墙那桌……”伙计不敢抬头,颤声回答。

“那几个生面孔,样貌如何?穿着怎样?口音何处?”

“样貌……小人实在记不清了,都黑乎乎的,脸上像是蒙了层灰,穿着就是普通苦力的粗布衣裳,补丁擦补丁。口音……有个像是淮扬那边的,有个……有点硬,像是北边来的?还有一个不怎么说话,听不出。”

北边来的?我心头微动。阿六是北边来的。是巧合吗?

“你方才对衙门的人说,其中一人手腕上系着布带,上有图案,像是船上的东西?”我盯着他,目光如锥,“看仔细了?是什么图案?布带什么颜色?质地如何?”

伙计被我目光所慑,身体抖得更厉害,努力回忆:“是、是系在左手腕上,灰扑扑的,像是从旧衣服上撕下来的,脏得很。图案……就一眼,没看清,好像……好像是个圆圈,下面有个钩子?真的没看清啊大人!他们就坐在暗处,小的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圆圈,下面有个钩子……简化到极致的船锚?还是别的什么?

“他们喝酒时,可曾谈论什么?有无争执?”

“没、没听到争执,就是闷头喝酒,偶尔低声说两句,小的也没听清……好像……好像听到他们提了句‘货’、‘今晚’什么的,声音太低,真的没听真!”

货?今晚?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是丁,码头,货,夜晚……走私?私盐?私铸?还是……更棘手的东西?

“他们何时离开?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概……亥时初吧?记不清了。离开时,刘大膀子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是被两个人架着出去的。出了店门……好像是往西,码头货栈那边去了……”

西边,货栈区,正是发现刘大膀子尸体的方向。

“你所述,可都属实?有无遗漏?”

“句句属实!小人不敢隐瞒大老爷!”伙计连连磕头。

“嗯。”我点点头,示意孙司务,“带他下去,画押。今日之言,不得对外人提起。”

“是。”孙司务应下,带着千恩万谢又惶恐不安的伙计退了出去。

书房里再次只剩我一人。油灯的光晕,在我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线索,又多了一条。灰布带,疑似船锚的简画,“货”,“今晚”,北边口音……阿六的死,刘大膀子的死,还有这条灰布带,越来越清晰地指向同一个方向——一个活跃在码头区,可能与“货物”走私或其他非法勾当有关,成员混杂(有北人,有南人),且有特定标识(船锚或其变体)的隐秘组织。

这组织,与“闫公公”有关吗?与那本账册背后的铜政黑幕有关吗?与南京官场,与那位徐指挥使,甚至与骆养性,又有何牵连?

不知道。但至少,有了追查的方向。

“船锚”……就从这里开始,顺藤摸瓜,看看这根藤,到底连着哪棵见不得光的大树,底下又埋着多少尸骨。

我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笺纸上,缓缓画下一个简略的船锚图案,又在旁边,写下一个“货”字,一个“北”字,一个“灰布带”。然后,在纸的角落,轻轻点了一点墨渍,像一滴干涸的血。

窗外的梆子声,敲过了二更。夜,还很长。

我吹熄了灯,让黑暗彻底笼罩房间。只有怀中那枚玉饰,和袖中那片染血的碎布,隔着衣物,传来微弱却执着的存在感,以及……一种冰冷的、逐渐凝聚的杀意。

阿六,刘大膀子……你们不会等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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