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之泉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墨绿色的浆液如同凝固的毒血。木青的牺牲打破了凋零祭司的仪式,但泉眼本身积累的污秽与魔气并未消散,仍在缓慢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这泉水被污染得太深了,”光澪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浓郁死寂与魔气,眉头紧锁,“我的月华之力虽然能净化,但效率太慢,而且这泉眼似乎连接着地脉,深处的污秽源源不断。”
周庞试着用雷弧轰击泉面,至阳的雷霆之力确实能蒸发一部分墨绿浆液,但很快又有新的涌出,治标不治本。达瓦的冰火之力也收效甚微,极寒冻结会被腐败能量侵蚀消融,烈焰灼烧反而可能助长某种异变。
林凡凝视着泉眼,火眼金睛穿透粘稠的浆液,直达深处。他看到泉眼底部,盘踞着一团如同活物般蠕动、由最精纯的凋零魔气与生命泉水被扭曲后的怨念结合而成的核心。那就是污染的源头。
“必须摧毁或者净化那个核心。”林凡沉声道,“但它在泉眼最深处,受到重重保护,寻常力量难以触及,甚至会打草惊蛇,引发反扑。”
就在这时,幺丫扯了扯林凡的衣角,指着那翻涌的泉水,混沌右眼微微发亮:“林凡哥哥,里面的‘脏东西’……好像和之前那个坏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样,但是……更乱。”
林凡心中一动。幺丫的混沌之力,连凋零祭司的力量都能分解同化,或许对同样性质的污染核心也有效?
“幺丫,你能感觉到怎么对付它吗?”林凡蹲下身问道。
幺丫歪着头,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它们……好像很怕我‘里面’的大家伙……尤其是那个喜欢躲在影子里的(穷奇)……它好像很想……吃掉那些脏东西?”
穷奇,惩善扬恶,吸食污秽与负面能量?林凡恍然。这凋零魔气对于正道而言是剧毒,但对于穷奇这种代表“邪”与“恶”的凶兽而言,或许反而是补品?而混沌之力可以调和一切,确保这个过程不会让穷奇意志过度壮大。
这是一个冒险的想法,但或许是眼下最可行的方法。
“幺丫,你试着……引导你‘里面’那个躲在影子里的大家伙,去吸收泉水里的脏东西,但是要用你自己的意志控制住它,别让它吃太多,或者乱来。能做到吗?”林凡小心翼翼地引导。
幺丫用力点头:“嗯!我让它听话!”
她走到泉边,闭上左眼,全力运转混沌右眼。灰红色的混沌凶煞之力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其中属于穷奇的那部分狡诈与吞噬的特性被刻意放大。一股无形的吸力从幺丫身上散发出来, targeted 指向泉眼深处的污染核心。
泉眼剧烈地波动起来,墨绿色的浆液仿佛受到了惊吓,疯狂翻涌抵抗。但那源自穷奇本能的、对负面能量的绝对克制与贪婪,形成了强大的压制。
丝丝缕缕精纯的凋零魔气与腐败怨念,被强行从污染核心中剥离出来,如同黑色的烟絮,不受控制地投向幺丫,最终没入她右眼的混沌漩涡之中。
幺丫的小脸微微皱起,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死寂、充满恶意的能量涌入体内,但立刻就被混沌空间所容纳。属于穷奇的领域发出愉悦的波动,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养料”,而梼杌的领域则显得有些暴躁,似乎对不能参与分一杯羹感到不满。整个混沌空间微微震荡,但在幺丫坚定的意志主导和林凡从旁以烛龙之力稳固下,维持住了平衡。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泉眼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从墨绿到深绿,再到浑浊的灰绿……最终,当最后一缕漆黑的魔气被幺丫抽取后,整个泉眼猛地一震,喷涌出一道微弱却纯净无比的、带着盎然生机的翠绿色水柱!
清澈的、蕴含着生命气息的泉水开始取代污秽的浆液,重新填满泉眼,并向四周流淌。虽然泉水依旧显得有些虚弱,量也不大,但那沁人心脾的生命灵机,已然回归!
生命之泉,被净化了!
幺丫长长地舒了口气,收敛力量,右眼的混沌旋涡缓缓平复。她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小小的嗝,嘀咕道:“吃饱了……但是凉凉的,不舒服。”
林凡连忙检查她的状态,发现她只是能量暂时饱和,有些不适,并未被魔气侵蚀心智,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泉眼,众人心中都松了口气,同时也对幺丫那特殊而强大的混沌之力,有了更深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