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在背包里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楚星河刚伸手要去拿,泉眼中心突然“噗”地喷发出一大团粉色泡沫,像打翻了一桶廉价沐浴露。
泡沫带着甜腻的电子音效,噼里啪啪炸开,一群脑袋像章鱼、身上挂着亮片手花的生物排着队从水里蹦出来,落地还顺带踩了个舞步。
敖昭昭反应最快,尾巴一甩就喷出一团龙息,火焰直奔那群粉色玩意。
结果那群章鱼头齐刷刷尖叫:“欧皇大人的气场太强了!我们承受不住这颜值冲击!”
话音没落,全员开始扭动身体,跳起了《极乐净土》。动作整齐划一,脚步精准得像是排练过八百遍,火焰擦着它们的触手飞过去,一根毛都没烧着。
“躲什么躲!”敖昭昭气得尾巴乱晃,“有本事别动!”
她又喷了一次火,对方依旧靠舞步闪开,还边跳边喊:“加入我们吧!信仰欧皇,远离非酋!每天抽奖十连金!”
楚星河站在原地,手腕上的红痕被泡沫盖住,瓶子里的液体也不晃了。他低头看了眼背包,又抬头看着这群疯癫的章鱼,叹了口气。
“你们上周不是说要召唤远古邪神,把全服玩家拖进深渊?”他掏出t恤下摆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三天,改信我了?”
章鱼群瞬间停下舞蹈,齐刷刷转向他,中间一个体型稍大的滚了出来,触手高高举起,捧着一张塑封照片。
照片上是楚星河某天在主城烧烤摊吃串的样子,逆光,侧脸,头发有点乱,但角度刚好。
“就是那一刻。”首领声音颤抖,眼里泛着泪光,“您咬下烤肉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我们的信仰体系当场崩塌。您的脸,是唯一能治愈颜控晚期的圣光!”
敖昭昭愣住了,火都忘了喷:“所以你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追星的?”
“传教!”首领激动地翻了个身,“我们是克苏鲁分会,致力于传播欧皇福音!让更多人摆脱非酋命运,走向抽卡自由!”
“你们不是邪教吗?”楚星河皱眉。
“曾经是。”首领低头,“但系统强制改造,每周三必须跳《极乐净土》,不然会掉SAN值。后来我们发现,跳舞比献祭快乐多了。”
楚星河沉默两秒:“所以现在你们靠跳舞拉人入伙?”
“不。”首领摇头,“我们靠颜值感召。而您,是唯一能让我们集体心动的存在。”
敖昭昭听得火大,尾巴尖直接变成焦黑色,她冲着楚星河道:“你以前到底干了啥?怎么连邪教都认你当偶像?”
“我哪知道。”楚星河摊手,“可能是因为我穿‘玄不改非’这件t恤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刷副本?”
“不可能!”首领激动地挥舞触手,“一定是您走路的姿势太帅!或者是您捡装备时不看背包的习惯太酷!总之,您的一切都是神迹!”
说着,它一声令下,全体成员围成一圈,开始吟唱。
调子还是《学猫叫》,歌词却改了:“喵喵喵~欧皇大大看过来~看看你的幸运有多歪~喵喵喵~只要一眼我就跪下来~”
歌声一起,空气中雪花忽然一顿,像是卡了帧。紧接着,周围的积雪自动排列,拼出两个字:退散。
楚星河眼皮一跳。
他知道这是他的幸运值被动触发了——系统判定“群体精神污染”为负面状态,自动激活防御机制。
可这群章鱼头一看雪花变字,反而更激动了。
“天啊!连自然现象都在为您服务!”首领跪倒在地,“这是神迹中的神迹!”
“快!记录下来!”另一个成员掏出泡泡机疯狂喷射,“这将是本年度最伟大的福音影像!”
“叫什么称号好?”有成员举手,“光之子?”
“太普通!”
“脸压群芳者?”
“不够虔诚!”
“欧皇大人亲赐的幸运使者?”
“太长了记不住!”
吵成一团,队伍瞬间乱套。有人踩到同伴的触手,有人把亮片手花甩飞,泡泡机还在喷,现场像极了某个劣质漫展的签售会。
楚星河趁机后退几步,捏住鼻子:“我不接受个人崇拜。尤其还是靠脸。”
他故意晃了晃背包里的瓶子。
瓶身微光一闪,像是回应他的动作。
整个章鱼群瞬间安静。
“您……您连携带物都在发光?”首领声音发抖。
“这一定是高维能量共鸣!”一个戴眼镜的章鱼惊呼,“只有被选中者才能携带这种圣物!”
“等等。”另一个成员突然严肃,“他刚才晃瓶子的时候,是不是说了‘我要知道真相’?”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启动密文!”
“他已经在执行神谕了!”
“我们还在这里争论称号?应该立刻献上忠诚才对!”
“献什么?我们只有泡泡机和荧光棒!”
“那就把舞跳得再整齐一点!用行动表达信仰!”
眼看它们又要开始跳舞,楚星河果断转身,一把拉住敖昭昭的手腕:“走。”
“等等!”敖昭昭挣扎,“我还没烧完他们的手花!”
“再留下去他们会给你颁个‘反派特别贡献奖’。”楚星河拖着她往旁边挪,“而且我怕他们下一首改成《孤勇者》,到时候全地图都能听见。”
身后,克苏鲁分会仍在激烈讨论。
“必须重新设计开场舞!”
“背景音乐换成《星辰大海》怎么样?更有神圣感!”
“不行!得用《少年》!毕竟欧皇永远二十岁!”
“对!副歌部分大家一起抛荧光棒!”
“先解决称号问题!没有称号怎么建粉丝群?”
吵着吵着,它们脚下的泉眼又开始冒泡,粉色泡沫越来越多,渐渐把整群人都托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首领站在最高处,触手指天,“我们会带着新编舞卷土重来!欧皇大人,请等待我们的终极献礼!”
话音落下,整群章鱼连同泡泡机、手花、荧光棒,全被泡沫裹着沉回泉眼,水面咕嘟两声,恢复平静。
只留下满地亮片,在雪地上闪得刺眼。
楚星河松开敖昭昭,低头看了看手腕。
红痕还在,隐隐发烫。
他摸出那个装着泉水的瓶子,轻轻摇了摇。
瓶身微光一闪,随即熄灭。
敖昭昭坐在一块浮冰上喘气,尾巴焦了一小撮,气鼓鼓地说:“跳什么舞!有本事正面刚!”
楚星河没说话,盯着泉眼。
几秒后,他低声嘀咕:“下次能不能来个不看脸的反派?”
话刚说完,瓶子又震了一下。
这次,比之前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