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阑这不同往日强势霸道的亲昵行为,俞恩墨多少有点不习惯。
不过,听完系统的分析后,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行吧,你说的有道理。」他撇了撇嘴,自我安慰道,「反正也就只剩下最后三天时间了。」
看在对方承诺会放自己走的份上。
那就暂时,勉强迁就一下这家伙莫名其妙的依恋吧。
而且,这种程度上的肢体接触……
他似乎、好像、大概……
已经有点可悲的习惯了?
感受着怀中之人的身体从僵硬逐渐变得放松,夜阑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神色。
他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整日待在这寝殿内也无趣,想不想出去走走?”
“本座带你在魔宫范围内逛逛,看看与仙宗截然不同的景致,如何?”
“诶?可以吗?”俞恩墨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主动提出带他出去放风。
“本座说可以,自然可以。”夜阑的语气带着一贯的霸道。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垂眸看着怀中之人,问道:“对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俞恩墨惊讶地扭过头看向他。
夜阑挑眉,理直气壮地说:“你从未主动告知于本座。”
俞恩墨想起之前的种种,忍不住小声调侃:“你不是一直……叫我小东西、小家伙、小野猫吗?”边说还边掰着手指数。
“都叫得那么顺口了,还问什么名字?”
说完,他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明显带着点小抱怨的语气,在夜阑看来就像是在撒娇。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然后凑近俞恩墨耳边,声音带着极具磁性的蛊惑说道:“那时不知你的姓名,自然随意称呼。”
“如今……”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笃定,“你既已是本座的人,便不能算是无名无分的小野猫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加上这句暧昧至极的话,俞恩墨的脸“轰”的一下全红了,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
“胡、胡说八道什么!”他猛地别过脸,羞恼地嘟囔着,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谁、谁是你的人了?!懒得理你!”
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和强作镇定的样子,夜阑心情大好,低沉的轻笑在胸腔震荡。
“所以,还不打算告诉本座你的名字?”他继续追问,带着几分戏谑,“还是说……你就喜欢本座叫你小野猫?”
“才不喜欢!”俞恩墨立刻反驳。
这什么羞耻度爆表的称呼!
接着,他抿了抿嘴,还是小声说了出来:“……俞恩墨。”
“俞、恩、墨……”夜阑眸光微凝,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沉吟片刻后,他轻笑道:“以后,本座便叫你俞小猫。”
“……”俞恩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心底却奇异地没有生出多少反感。
甚至觉得,这称呼比那个满是狎昵意味的“小野猫”,确实要顺耳那么一点点?
至少,带上了他的姓。
“随你怎么叫……”他自暴自弃地说,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转而催促道,“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还去不去了?”
“好,这就带本座的俞小猫去逛逛。”
夜阑终于松开了圈住他的手臂,手却极其自然地下滑。
然后握住他的手腕,牵着他站起身。
那只手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不再是强硬的禁锢,更像是一种沉稳的引领。
俞恩墨没有挣扎,也懒得纠结对方那关于称呼的观念。
他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夜阑轮廓分明的侧脸,心里一片混乱。
这家伙……
好像真的和最初那个只会强取豪夺的变态不一样了。
随即,他甩了甩头,将这些纷杂且危险的思绪抛诸脑后。
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只剩三天了!
于是,他任由夜阑牵着自己的手,迈出了此刻显得不再那么冰冷压抑的魔宫寝殿。
……
与此同时,云缈仙宗——
仙尊南疏寒从寝殿中缓缓走出,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此刻,他面容平静无波,如同冰雕玉琢,寻不出一丝情绪的痕迹。
唯有周身不自觉散发的凛冽寒意,比往日更甚几分,无声地昭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紧绷。
只有他自己清楚,昨夜强行切断梦境后,自己经历了怎样的狼狈与煎熬。
更无人知晓,他是如何运转了整整一夜最基础的《清静守心诀》,才将那因妒恨与失控而剧烈躁动的心魔,牢牢镇压于神识深处。
刚到庭院,便见聂纯凌从月洞门外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与担忧。
“疏寒!”聂纯凌快步上前,刻意压低了声音,“昨夜入梦,询问得如何?”
“夜阑那家伙……可有为难你那小徒弟?”
他目光关切地在南疏寒脸上扫过,虽见对方神色如常,但多年相交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南疏寒眸光几不可察地一敛,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漠的阴影。
聂纯凌这番关切的询问,无疑勾起了他极力想要封存的昨夜记忆——
梦中,因自己失控暴行而导致的混乱景象。
那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神识一痛。
但他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清冷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半分情绪:“未曾问到。”
聂纯凌闻言一愣:“为何?”
“梦境不稳,未能深谈。”南疏寒言简意赅,将一切惊心动魄与不堪回首,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绝不会,也绝不能将自己在梦中对小猫儿做出的那些暴行,宣之于口。
那是他道心之上的污点,是连他自己都无法直视的丑陋与失控。
“仅知他目前暂无性命之忧。”他补充道。
这是唯一能确定,也是唯一能说出口的信息。
聂纯凌闻言,眉头紧锁。
虽然满腹疑惑,可见南疏寒如此态度,也知道问不出更多,索性不再多问。
“唉,那如今我们该如何?”他轻叹道,“总不能一直这样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