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现场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每一位在场的记者都难掩激动之情!
年轻的记者们个个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情不自禁地挥舞着拳头,高声呐喊表达内心的狂喜。
而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记者则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他们紧握相机,手指飞快地按下快门,捕捉着每一个震撼的瞬间!
防空火力网愈发密集,如同编织了一张死亡之网。
剩余的九六式轰炸机在这强大的火力压制下无所遁形,开始一架接着一架的被击落。
尽管面临密集防空火力的猛烈拦截,仍有两架轰炸机在即将被击落的危急时刻,顽强地完成了最后的投弹任务。
它们顶着枪林弹雨,在极低的飞行高度竭力保持平衡,将机腹悬挂的数十枚炸弹准确倾泻在阵地上空。
这些炸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垂直坠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引爆,接二连三地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滚滚浓烟混合着火光冲天而起,强烈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掩体和工事夷为平地,整个战场顿时被剧烈的爆炸声和弥漫的硝烟所笼罩。
由于距离爆炸较近的缘故,已经躲藏在掩体中的记者们还是被爆炸产生的剧烈震荡震得东倒西歪。
“快看啊!那架鬼子的轰炸机,它究竟想干什么?!”
几位记者忽然神色惊恐,指着天空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和不安。
记者们惊骇地察觉到,一架已经多处中弹、机翼与机身均燃起熊熊火焰的九六式轰炸机,突然调转方向,毫无犹豫地朝着地面一处仍在猛烈射击的防空阵地俯冲而去!
“天哪,它这是要发动自杀式攻击!”
记者们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架几乎已化为一团火球的九六式轰炸机,如同一头失控的、愤怒的火牛,带着决绝的疯狂,狠狠撞向远处还在持续开火的防空阵地。
它的飞行高度极低,距离之近令人窒息,甚至有些记者事后坚称,他们在一刹那间清晰看到了轰炸机驾驶舱中那名鬼子飞行员扭曲而狰狞的面孔!
但幸运的是,这起自杀式攻击行动最终未能得逞。
就在那架九六式轰炸机高速俯冲、即将撞上防空阵地前沿的关键时刻,距离目标仅剩下不到一公里的空中,机身内部突然发生不明原因的剧烈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瞬间撕裂了飞机的主体结构,整架轰炸机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迅速解体。
燃烧的金属碎片混合着未完全引爆的弹药,如同炽热的火雨一般向四周飞溅,纷纷扬扬地坠向地面,覆盖了大片大片的阵地区域。
而九六式轰炸机坠毁的残骸,就在距离记者们躲藏的掩体不足几百米的位置。
那焦黑的金属碎片散落一地,还冒着未熄灭的黑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有些记者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职业本能,想要冲出掩体去近距离拍摄这难得的第一手素材,却被早就守候在掩体门口的卫兵们给当场堵住。
无论记者们如何好说歹说,甚至有人试图用各种理由说服卫兵,那些面色冷峻的卫兵始终不为所动,坚决不允许任何人踏出掩体半步。
这让此时已经满脑子都是拍摄爆炸性新闻素材的记者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狭窄的掩体内部团团乱转。
有人不断搓着手,有人来回踱步,还有人忍不住扒着掩体的缝隙向外张望,试图捕捉到一丝可供记录的镜头!
当总算确认安全后,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记者们迅速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掩体,争先恐后的奔向散落在各处的鬼子轰炸机残骸,开始进行一系列拍照。
“等等,你们!”
看着撒丫子一窝蜂跑出去的记者们,来不及阻止的张文山顿时目瞪口呆。
他这才有些理解,为啥李文凯和张绍宏一提到记者就犯头疼了,感情根子出在这里啊!
“不就是几架轰炸机的残骸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张文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赶紧命令旁边的卫兵跟上去以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名记者正穿梭在轰炸后的狼藉场地,忽然听到其中一架九六式轰炸机的残骸深处传来了一阵微弱但清晰的咳嗽声。
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引人注意。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警觉地顺着声音的来源仔细望去。
小心翼翼的拨开散落的金属碎片和烧焦的残骸,这才震惊地发现,那竟是一名鬼子轰炸机的机枪手。
这名鬼子轰炸机机枪手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显然在坠机时遭受了重创。
他被困在机身中部早就已经扭曲变形、挤压成一团的金属框架中,几乎无法动弹,只有头部还能勉强转动。
这名鬼子机枪手在剧痛中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吃力地、缓慢地扭过头,灰暗的眼神与循声找来的记者对视了一瞬。
记者咽了口唾沫,感到一阵心悸,却见对方朝着他微微抬起一只手,手指颤抖着,仿佛是在无声地哀求救援。
记者没有犹豫,迅速举起手中的相机,调整好焦距,按下快门咔嚓咔嚓地连续拍下几张照片。
随后,他放下相机,深吸一口气,转向远处正在巡视战场的几名三百师士兵,大声叫喊起来:
“这边,快过来!这边有活着的鬼子飞行员!”
听到呼喊,士兵们立刻警觉地快步赶来。
最先走过来的一名士兵,他端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眼困在轰炸机残骸中的鬼子,又转而看向已经收起相机的记者。
记者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平静地说道:
“照片我已经全部拍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与我无关。”
几名士兵略显诧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没料到记者会如此回应。
他们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武器,缓缓朝着那架被击落的轰炸机残骸逼近。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了战场的沉寂。
那声音嘶哑而绝望,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记者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放缓脚步。
他的眼神冰冷而漠然,仿佛早已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他背后的士兵们做了些什么。
但他并不想去深究,也不愿去评判。
作为一名战地记者,他早已习惯了战争的残酷。
然而,更深的创伤源于他个人的经历:
他在沪城的家曾在鬼子的空袭中化为废墟,两个年幼的弟弟在爆炸中丧生,母亲虽然幸存,却身受重伤,至今仍未完全康复。
家庭的支离破碎夺走了他曾经的纯真与热血,留下的只有对敌人刻骨的仇恨。
因此,他不再会对战场上发生的残酷行为感到惊讶或愤怒,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必然的报复。
忽然,他耳中捕捉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敏锐的直觉立刻告诉他那里极有可能藏着一个引人关注的大新闻。
他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顺着骚动的方向快步走去。
抵达现场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瞬间愣在原地,心中震惊不已。
只见几名身材高大强壮的三百师士兵,正以压倒性的力量将两名同行的记者死死按在地上。
那两名记者被粗暴地压制,双眼因惊恐和痛苦而暴突,口中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啊”声,仿佛在绝望地呼救却又无法清晰表达。
再定睛细看,他才骇然发现,这两名记者的下巴竟然已经被残忍地卸掉了,导致他们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无助地挣扎。
这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请等一下!”
记者见状连忙高声呼喊,试图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虽然他心中早已意识到这绝对是个大新闻,可万万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竟会如此劲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这名记者刚迈步上前,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上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士兵手中的枪口已经抬起,冰冷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瞄准他!
“我是记者!我有采访权!”
面对眼前这些士兵眼中毫不掩饰的凌厉杀气,记者虽然被吓得心头一颤。
但他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急忙举起手中的记者证,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你是?”
一名领口别着少尉肩章的军官缓步走上前来,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额头上直冒冷汗,却仍然强作镇定与他对视的记者。
“我是山城日报的记者!”
记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继续追问:
“请问这位军官先生,那边两位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前来进行采访报道的记者,究竟是发生了怎样严重的事情,才让你们采取如此粗暴的方式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