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升仙”的感觉还没有存在三秒,就被“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打断了。
我一激灵,这是有人开枪。
我是被枪打死了吗?还是有其他的人来救我。
很幸运,是后者。
我睁开眼睛,目击的景象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马一鸣右手被打骨折,军刀掉在地上,而姜峰则拿枪顶着他的脑袋,有一名安保正对其进行搜身;烙铁头和朱老七被一枪爆头,另外还有两名安保被击倒在地上,虽然没死但是也动不了,有一个人正在收缴他们的武器;鸡哥则还被绑在那里,也没有人管,睁大眼睛瞎瞪;老烂被吓坏了,根子还在隧道里,身子却如筛糠一样抖动。
至于苍老师,早就吓傻了。
我擦啊,姜峰会帮我?
这是白公子的终极后手?
“你这是?”跟我的想法一样,马一鸣吃惊地问姜峰说,老三是疯了吗,居然让你搞我,他就不怕被我岳父清算?
对啊,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问题啊。
不管白公子怎么看不起马一鸣,认为这只是他将来从政的经济支撑,就一傀儡,但是马一鸣接手百晟这个事情,是白索成自己过来见证宣布的,白公子的这一手,无异于打脸嘛。
有点不太对劲。
“难道是白魔自己的安排?”我心中甚至猜想,估计是白魔嫌弃马一鸣惹上了华夏警方,就趁这个机会,安排姜峰干掉马一鸣,不仅能很好解决家庭内部矛盾,尤其是安抚好四妹,更能讨好北边,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啪……”
姜峰回答马一鸣的,是一颗子弹。他一枪在马一鸣的大腿上,马一鸣顿时痛苦得跪了下去,但是他还是不甘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就你话多。”姜峰这小子,还真是粗暴,他一枪柄砸在马一鸣的脑袋上,砸出了一层皮,瞬间血就汩汩地沿着马一鸣的脑门流下。
而这个时候,鸡哥也被人给放了出来,络腮胡则忙着穿裤子,苍老师真的被吓傻了,在那用抽噎,并说着一些我们不懂的岛国话。
“过来拷起啊。”事情到了这一步,剩下那几个人反而不晓得要做什么了,姜峰见此气得很,他说十二楼要扫干净,该救人就救人、该封门的就封门、该搜查的就搜查啊。
狠人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搜刮。
鸡哥连忙过来帮我包扎,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和他一样,能够信任的只有彼此,姜峰能干掉马一鸣,并不代表就不能干掉我们是不是?
鸡哥从烙铁头身上撕下了几块布,帮我把大腿处绑起来,然后又找了件衣服,给我穿上,并扶我到沙发上斜躺下。
到这里,我已经完全猜得出,姜峰对我们没有恶意。所以我对他说,谢谢。
“哈皮,也不晓得刘局为什么这么中意你。”姜峰瞥了我一眼。他说,虽然很多人吹嘘你如何如何地牛,但是在我看来你除了会逗几个国外女人开心,在其余的方面一无是处啊。现在好了,老子辛辛苦苦卧底七年,就要曝光了。
姜峰的意思是说,不划算。
这一回,确实是我浅薄了。
之前我以为,百晟这个小浅滩,我是可以自由遨游的,谁知道进来之后才晓得,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差一点就折在这里,变成一具人干。
最后,亏得姜峰救援。或许,姜峰才是刘昭让我到百晟来的最大底气,我无非就是一个试水的小棋子。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泄气。
明明有姜峰在里面,刘局你还让我进来干什么?
这不是整人吗?
甚至说,夜猫鸡哥我们三个人的这一场“蒲甘行”,都只是刘昭副局长的一场游戏。
一番搜索之后,姜峰自己轻车熟路地翻箱倒柜,好像揣了一些银行卡进荷包;而他身边的人则从十二楼里搞到了两袋子物件,有名贵的玉石,也有一些黄金饰品;还有一个人搞到了一袋子钱,约莫有三十来万的样子,姜峰让人给拿了过来,拽在手上。
然后他一沓沓的钱拿出来,把玩一下就撕扯掉上面的纸捆带。
这又是什么爱好?
不仅如此,更让我诧异的是,有人发现了一箱子的82拉菲,对此姜峰眼睛一亮,说这东西特别重要,千千万万要保护好。
“接下来怎么办?”虽然痛得想死,但是我还是问姜峰,说现在怎么出去呢?
虽然目前马一鸣被我们控制,但是百晟明岗暗哨何其多,长枪短炮无数,这样出去肯定不现实。
“等人来救。”姜峰看了我一眼,他说百晟十二楼固若金汤,我们就在这等救援吧。
等人救援?
除了白公子以外,我确实想不到谁还会来救我们,但是要想白公子反了自己的老巢,白痴都晓得不可能。
不说就不说吧,我们慢慢等。
“你,怎么打算?”我疼得不能说太多的话,姜峰也不想搭理我,他指着老烂说,该怎么做,自己决定。
“我滚。”老烂真是个牛人,看来是铁了心要留在百晟,他跟姜峰说,他要留在百晟,继续干他的发财大业,也继续享受她的温柔。
毕竟,朱老七死了,朱老七家春红现在归他了嘛。
“趁现在走吧。”姜峰手一挥,说随便你吧,滚滚滚。
朱老七默不作声,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在衣兜里摸索了一会之后,交给了我一部电话。
我们的。
这个时候,我再蠢也应该知道,这个老烂应该就是我们一样的人,但是他有他自己的目的,现在还不想回去。而且关于这一点姜峰是知道的,两人之间只是没有说得很明白而已。
“那个女娃,也一并带走吧。”现场处理得差不多,姜峰也就有时间来关心苍老师的处境,他安排手下的人员去扒拉两件衣服给苍老师穿上,说一并带走,省得搞出什么国际事件。
“你看你造的孽。”姜峰看了我一眼,他感慨说,原本水田田埂上的洞子,只容得下一个泥鳅走,现在借道的多了,鲶鱼都可以在里面转身了吧。
姜峰让我问问我的良心,不痛吗?
我竟无言以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虽然十二楼响枪,但是整个百晟却异常平静,或许对楼外那些安保来说,这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根本就引不起他们的关注。
但是时间的流逝还是让姜峰有点着急,他不停地看表,自言自语说咋那么慢呢、咋那么慢呢。
安保没有注意,但是白公子那边可是起了疑心,会客室里的那部电话,开始频繁地响着。
万一白公子发现异常,我们就死翘翘了。
终于,一小会之后,楼外响起了巨大的声响,轰隆轰隆地,这绝对不是枪支能搞得出的响动。
听到这些声响过后,沉稳如狗的姜峰也喜上眉梢,他跟我们说,听到了没有,火箭炮,我们先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出去。
火箭炮?
姜峰你特么在这里还埋了军队?
事实还真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没一会楼下就响起了枪声。我在鸡哥的搀扶下,强忍痛来到玻璃窗前往下望,只见有一队穿着军装的人冲进了百晟,干掉了那些还在顽抗的岗哨,砸开了关猪仔的门。
这一下,百晟乱了。
“走走走,现在马上。”姜峰带着我们出了会客室,整个十二楼已经刚刚被他让人洗了一遍,再也无人在里面,只是电梯现在极度缓慢,根本就上不来。
“走楼梯。”关键时刻,姜峰知道我们干不过已经发狂四散的猪仔们,立即就决定由鸡哥背我,另外一个安保则背着苍老师,马不停蹄地走楼梯下楼。
至于马一鸣,则直接被扛起。
姜峰这时也站了出来,他找到一处空隙,直接就将袋子里的钱全部倒了下去。
天上下钱,撑死胆大的。
钱雨一下,就更乱了。
大多数人要命,但是就是有人把钱看得比命贵。
走楼梯也不是没有好处,本来百晟就已经大乱,我们夹杂在汹涌的人群中,倒也很难被发现;但是坏处也不少,慢且耗费体能不说,最关键的是我大腿上被马一鸣捅了一改锥,只要鸡哥稍微不注意,就会疼得钻心。
所以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不得不跟鸡哥商量,请他也像别人对付马一鸣一样,扛着我走算了。
下楼的时间还是很快的,我估计约莫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就到了百晟一楼,在这里有人接应我们,这些人已经接近正规化,他们不仅有冲锋枪之类的长枪,还携带了防暴盾牌,接到我们之后立即组成保护队型,一路护送到了大门外的一个车队上。
姜峰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而我和马一鸣则被安排到了一辆改装成的救护车上,鸡哥放心不下我就跟着上了这。
刚刚一上车,就有医护过来给我搞紧急救治。
至于马一鸣,根本没人管;就算有人管,也只是在他哼得厉害的时候,有个人拿了个纱布去把他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发动机轰鸣,卷起了一阵阵粉尘,载着我们急速向城外飞驰而去。
而这时,果敢当局也发现了异常,整个城市到处都响起警笛声。
听到这些警笛,我心中一凉:如此包围,我们冲得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