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愁双目充满血丝,满脸苦痛的看着墨守成。
“昨夜府衙捕快到我听风村前,我娘被误伤本以为轻微小事,没想到归家却吐血不止,等捕快到了她已经去了,我娘说她已是暮年,不必招惹修士,可是我……可是我……总得有个说法吧!最起码……起码……得给我娘陪罪守坟吧!”
说完,程远愁向着县令磕头跪下,一磕再磕,一下一下,直至出血。
县令郭尚德看了眼墨守成和郑沐阳,叹了口气。
“你们虽然是好心,但是这少年郎手里没个轻重,意图行凶的泼皮死了,被误伤的老妇也死了,这让本官很难办啊!”
“听风村两个泼皮经过捕快走访排查,本官确认两人坏事做了不少,于昨日私设卡口强收路费,被你等随手打发了,期间发生误伤,随后泼皮持刀行凶,被少年郎阻止,但就是这阻止,刀体破碎,劲力随刀体碎片入体,致使原告程远愁老娘身死。”
“鉴于原告恳请,遵循其母遗命,不过多追究,功过相抵,要你为其母赔罪,那就守坟三年吧。”
“堂下被告墨守成是否有异议?”
墨守成从心间画卷里看着程远愁老娘的尸身,只见其上散发着淡淡的光,但是尸身并不虚幻,乃是实体。
墨守成一口否决。
“禀明县尊,我有异议,请看画面!”
说着,墨守成伸手一画,在他的手中一只略显虚幻的翠竹毛笔随之出现。
一片桥前景象缓慢的替代了周遭环境,堂上之人,前来围观堂审的,无不例外,全都被囊括其中。
众人一阵惊呼,大叫神仙手段。
堂上县令郭尚德,县丞顾安之,县尉,捕快,衙役,吴家人,刚好抵达的讼师,吴云清和秦霄云,全都惊呼不已。
夜游众人也是愣神,阮南叶更是蹲下来,直接抓起了一捧雪,触感冰凉,随着体温融化成水,冰冷湿滑,阮南叶抬头看着负手收笔的墨守成,兴奋不已。
“喂,喂喂!不得了哇,这是画道天赋身临其境啊,非画道天赋绝巅者不能拥有,其他天赋较高的,修炼到九境一品之上才能拥有,但是这身临其境越早拥有便会越强,在这之内,画道强者心念之间随意而画,外来者会被画之境界拥有者随意剥夺,守成先生若是登上九境一品之上,又是一个单挑无敌啊!”
季云帆一改往日嬉笑,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这画之境界中心的墨守成,心头火热,渴望在这里边,能与墨守成一战。
王一飞和齐晴纷纷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季云帆的肩头,异口同声。
“现在可不是时候,冷静一点,别上头!”
季云帆闭上似有火焰窜动的双眼,长吐一口气,再睁开眼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至于的,你们放心,放心好了好了。”
县令郭尚德面皮一个抽搐,看了眼周围,以及诸多同僚,看似镇定自若道:
“嗯,本县令看着呢,你继续。”
随即墨守成放出的,正是昨日的画面,等到他崩碎柴刀的时候,画面在此一停。
墨守成站在碎片四射的画面之中,指尖轻轻一动,碎片缓慢的继续崩飞,随着慢慢的飞射,最终的结果就是,碎片并没有崩到程远愁的老娘。
这时的县丞顾安之皱起了眉头,身为一名楚阳合格的父母官,了解修士,那是必须的,墨守成用出这身临其境之前,他手中的略显虚幻翠竹笔,那定是灵修四境的神器雏形,可是他的情报里没说,出生北辛,不把暗探当人,他只能待会硬着头皮上了。
墨守成随即指向地上尸首。
“这尸体有问题。”
墨守成和县令等众人看向了程远愁,程远愁并无异色,愣愣的看着墨守成放出的画面,满脸疑惑,难以置信。
“这怎么会,那我娘是怎么死的,我明明记得她回去身上就有血,怎么会,我没有记错才对。”
此时的程远愁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破绽,他的状态分明就是觉得之前他所记得的,就是真相。
县令郭尚德眉头紧锁,以他多年为官的经验来看,程远愁的表现丝毫做不得假,可是身在巡检司夜游神边上的墨守成,一看也是个实诚人,当时的场景都回放出来了,那时候夜游神的人也在边上,甚至这位郑沐阳郑队正还亲自动过手,此时他都没有异议,那就说明了画面的真实可靠性。
如此一来,那就只能从这尸身上找一找线索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伪造成被这少年郎误杀,这程远愁的表现也像是被人更改了记忆,整个人如今都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墨守成挥手散去身临其境,指着尸身向着县令郭尚德发出请求。
“不知晓县尊能否让我试上一试,这尸首究竟有什么问题!”
县令郭尚德看了一眼县丞顾安之,他不是修行者,加之他要升迁了,如今案情未明,他不想轻易做出这个决定,于是开口问道:“顾县丞,你可有什么见解?”
顾安之看看日头,算算时间,笑着回应。
“下官尚需要思考片刻,请县尊和诸位稍待片刻,盏茶功夫。”
县令郭尚德看了一眼县尉,摇摇头,也不指望这老兵痞能给意见,只好端起茶盏,静心品茗。
此时的安庆城,一队人马扮作平民,悄然入城,直奔县衙而去,带头之人来自泰安城乃是泰安巡检司第四判官,本是因为收到消息来安庆查正官风,却意外听到了有和巡检夜游同行之人犯了案,如今正在对簿公堂,是以他也顾不得暗中取证了,他要去看看,能和巡检司夜游同行之人怎么会犯案,夜游神是在干什么!
不能让他们坏了泰安巡检司的名声!
于是,县衙之内,盏茶时间刚过,县令郭尚德正要开口询问,外边就传来了纵马嘶鸣之声。
县令郭尚德眉头一皱,开口叫来衙役。
“小六,去看看,怎么回事,何人胆敢城内如此聚众纵马,简直败坏我安庆文明之风气!”
还没有等衙役出去,外面一人举着手中巡检司令牌走了进来。
“巡检司判官,卫无嗔大人来此巡查,卫大人此刻起共审此案!”
县令郭尚德一愣,站起身来,心中疑惑“怎的会有巡检司的人,在他升迁之际来此,他这些年来也是兢兢业业,未有什么披露啊?”
随即他快步走出,准备迎接。
“快快有请,卫大人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