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物后方,失去了哨声控制的丧尸群瞬间躁动起来,嘶吼声陡然增大!它们开始本能地四处游荡,撞击着障碍物!
拉姆从哨兵手里拿过哨子,擦了擦,扔给赶到的周盛,周盛将哨子放入口中!
“咻——咻——咻——”
一种模仿度极高、但更加短促、指向性更强的哨声,从他口中发出!
这哨声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频率,瞬间吸引了丧尸群的注意!它们不再撞击障碍物,而是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般,开始朝着哨声指引的、远离潜入小队方向的另一条岔路通道涌去!
“走!” 周盛一边维持着哨声,一边打出手势!
孟渝淞、李嘉园、王强立刻从隐蔽处冲出,迅速清理开障碍物缝隙的杂物。拉姆也从平台上轻盈落下。
五人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快速穿过障碍区,沿着丧尸群被引开的反方向,继续朝着商城大厦最核心的区域潜行!身后,只剩下丧尸群被误导后发出的、逐渐远去的嘶吼声。
商城大厦核心区的特殊隔离实验室内。
刺眼的白炽灯将冰冷的金属房间照得一片惨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化学试剂和淡淡的血腥味。
白小北靠坐在一张束缚椅上,手腕和脚踝被冰冷的合金镣铐锁住,脸色苍白,眼神疲惫却依旧带着不屈的警惕。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采血工具,面无表情地走向他:“白先生,例行抽血分析,请配合。”
白小北厌恶地皱紧眉头,将手臂紧紧缩回:“抽了那么多次,还不够吗?你们除了把我当血牛,还能干什么?有本事自己去研究!”
连续的抽血和精神折磨,让他的身体十分虚弱,但他拒绝再成为对方予取予求的样本。
医生脸色一沉,正要强行上前。
“够了,李博士。” 一个略显虚弱却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是宗羽。
他靠坐在实验室角落的一张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肋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
宗秋坐在他旁边,左臂也缠着绷带,脸色同样不好看,但眼神比之前更加复杂。韩亦煊派他们兄弟俩“看管”白小北,一方面是监视,另一方面,或许也是某种变相的“休养”,毕竟两人都受了伤。
宗羽捂着肋部,声音带着一丝痛楚和不耐烦:“他不想抽就别抽了。抽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研究出个屁来!没看到他现在脸色多差?再抽下去,人死了,你负责?韩先生那边你去交代?”
他的话毫不客气,带着对李博士无能的嘲讽和对韩亦煊命令的某种抵触。
李博士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看宗羽阴沉的脸色,又看了看宗秋沉默却同样不赞同的眼神,最终悻悻地收起工具:“哼!不识好歹!”
他走到宗秋旁边,开始检查他手臂上的枪伤,动作算不上轻柔。
白小北有些意外地看向宗羽。这个桀骜不驯、对他一直带着敌意和审视的男人,竟然会帮他说话?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为了他弟弟,忍辱负重亲韩亦煊那一口?
“谢谢。”
不管如何,对方既然出声帮他,他就理应道谢,这是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的准则。
宗羽冷哼了一声,“别想了,我是不会跟你说谢谢的,但我可以告诉你,韩亦煊没有病,更没有性病,我们这儿连只女蚊子都没有。”
白小北恨不得忘记的事情被他提起来,恨不得两眼一闭睡过去,他相信他有再见余扬的一天,只是到那一天,不知道余扬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听他的解释,他一点都不想亲韩亦煊。
“我并不想知道,希望你们能忘了刚才那一幕。”
宗羽恶劣地说:“忘不了,可惜没有手机,不然真该录下来。”
白小北不理他。
实验室里只剩下李博士给宗秋处理伤口时偶尔发出的器械碰撞声,以及宗羽因疼痛而压抑的抽气声。
白小北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余扬他们在强攻!自己不能坐以待毙!韩亦煊是个疯子,指望他良心发现放自己走是痴人说梦!
突破口……或许就在眼前这对伤痕累累、对韩亦煊明显生出了怨怼的双胞胎身上!
前提是,他的感觉没错,没有人在重要的人被伤害之后,还能对着那个伤害的人摇尾巴。
等李博士走了出去,白小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目光平静地看向角落里的宗家兄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实验室的沉寂:“宗羽,宗秋。”
两人同时看向他,眼神各异。
“聊聊?” 白小北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洞穿人心的力量,“聊聊……韩亦煊,聊聊你们自己,聊聊……未来。”
宗羽眉头紧锁,眼“你想耍什么花样?”
“花样?” 白小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耍什么花样?我只是觉得……你们兄弟俩,为他卖命,值得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宗羽肋部的绷带,又扫过宗秋手臂上的枪伤,声音带着一丝真实的叹息:“看看你们的伤。宗羽,你为他挡下那一脚,肋骨断了吧?很痛吧?宗秋,你胳膊上这一枪,是谁打的?为了什么打的?为了逼我亲韩亦煊一口?呵……真是可笑至极的理由。”
“再看看那些死在外面的士兵,那些被当成炮灰填进丧尸防线的‘消耗品’……还有那些被你们蜀中视为‘非必需品’而抛弃的女人和孩子……她们也是人啊,就因为弱小就被抛弃,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听韩亦煊的意思,你们曾经试图救她们,救下来了吗?”
白小北的话正好戳中宗羽内心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上,他试图救那些一条命,可是被韩亦煊发现了,那些人反倒被暴露在了丧尸的聚集地,后果可想而知。
他每每午夜梦回时总是在想,如果……如果他没有将那些人秘密带回来,那些女人和小孩是不是现在还能活着。
“你懂什么,末日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物竞天择,所有人只能靠自己活下来!”宗羽像是在说服白小北,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