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响的战鼓,每一步都震得人心头发颤,连溶洞顶部悬挂的钟乳石都跟着簌簌抖动,落下更多碎石粉尘。原本充斥洞内的地气轰鸣和岩石崩裂声,竟被这脚步声短暂地压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苍凉气息,如同沉睡了千万年的山峦突然苏醒,带着磅礴无匹的威势,从西北角那刚刚因坍塌而露出的幽深洞口内弥漫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混乱的空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为之一怔。
就连陷入疯狂、全力催动邪罗盘欲做最后一搏的阮黑,那布满血丝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手上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分,猩红的眼珠下意识地转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陈玄墨压力骤减,趁机猛吸一口气,将几乎耗尽的罡气再次注入微微哀鸣的青铜罗盘,勉力维持着清光不散。他也霍然抬头望去。
只见那黑黢黢的洞口阴影处,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正缓缓迈步而出!
它的身躯完全由暗褐色的地脉岩石构成,棱角分明,仿佛天然雕琢,又带着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痕迹。体型庞大,几乎要顶到溶洞上壁,每踏出一步,地面便随之剧烈一颤。它没有寻常意义上的五官,整个面部平滑一片,却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冰冷而古老的意志。
通体散发着与脚下大地同源同根的磅礴气息,宛如这片地脉的守护者,从悠长的沉睡中被强行惊醒。
“我……我的亲娘哎……”胖子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傻傻地看着那巨大的岩石身影,脱口而出,“石头……石头成精了!孙猴子在哪?快来收了它!”
他这声惊呼在死寂的溶洞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荒诞的滑稽感。
陈玄墨却没心思理会胖子的吐槽,他的心脏因这石灵的出现而狂跳,但并非全是恐惧,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青铜罗盘传来一阵奇异的悸动,并非警示,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亲近与共鸣?是因为同属地脉之力吗?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石灵庞大的身躯,最终定格在它胸口中央的位置。那里,镶嵌着一块约莫磨盘大小、未经任何雕琢的天然玉石,玉石内部光华流转,呈现出一种温润醇和的乳白色,散发出的气息……陈玄墨太熟悉了!
那竟与南越王丝缕玉衣同源!一种纯净、古老、带着王者威严的灵韵!
这石灵,绝非邪物!它很可能是依托地脉龙气与某种古代王者遗泽共同孕育出的守护之灵!
就在陈玄墨心念电转之际,那石灵似乎彻底适应了外界的光线与环境。它那没有五官的“面孔”转向了能量冲突最激烈的地方——正是阮黑以及他手中那疯狂吞噬地气的邪罗盘!
石灵庞大的岩石身躯微微前倾,仿佛被激怒的巨兽,锁定了正在掠夺、破坏地脉平衡的罪魁祸首。它缓缓抬起了那只由坚硬岩石构成的巨掌,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感,猛地朝着阮黑所在的位置拍了过去!
巨掌未至,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然如同山岳般降临!空气被挤压发出爆鸣,地面上的碎石被这股气压碾成齑粉!
阮黑首当其冲,他脸上的疯狂和贪婪瞬间被极致的惊骇所取代!他能感觉到,这一掌蕴含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那是大地本身的愤怒!
“不——!”阮黑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求生本能让他强行中断了对邪罗盘的力量灌注,转而将残存的邪力凝聚成一面厚重的黑气盾牌,挡在身前,同时身形暴退!
然而,石灵的攻击岂是那么容易躲开的?
“轰隆!!!”
岩石巨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黑气盾牌上!
那面凝聚了阮黑大量邪力的盾牌,如同纸糊一般,连半秒都没能支撑住,瞬间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黑烟消散。巨掌去势不减,虽然因为阮黑的急速后退没有直接拍中他的身体,但掌风边缘扫中了他!
“噗——!”
阮黑如遭重锤击胸,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便鲜血狂喷,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他手中那面邪罗盘更是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盘面上本就存在的裂纹急剧扩大,几乎要彻底碎裂开来,散发出的乌光瞬间黯淡到了极点。
邪罗盘与阮黑心神相连,法器遭受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加上石灵掌风的恐怖冲击,阮黑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他重重摔落在十几米外的乱石堆里,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爬起,气息萎靡到了极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那个一直试图稳定局面的干瘦老头,见到这突如其来的石灵和阮黑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地脉、什么圣器,保命要紧!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到阮黑身边,一把抓起那布满裂纹、灵光几乎熄灭的邪罗盘,另一只手奋力搀扶起奄奄一息的阮黑。
老头怨毒而又恐惧地瞥了一眼巍峨的石灵和严阵以待的陈玄墨,不敢有丝毫停留,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阮黑,踉踉跄跄地朝着来时的盗洞方向亡命奔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洞窟深处。
石灵一掌拍出后,并未追击。它缓缓收回岩石巨掌,那没有五官的面孔似乎“看”了一眼逃窜的阮黑二人方向,便不再理会。仿佛它的职责只是驱逐破坏地脉平衡的入侵者,而非赶尽杀绝。
它的注意力,转而落在了溶洞中央那片混乱的能量场上。
此刻,由于阮黑的溃败和邪罗盘的近乎损毁,那股疯狂的吞噬之力骤然消失。但地脉石盆中的能量已经彻底失控,乳白色的地气与黑色的煞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失去了引导,在原地剧烈翻滚、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眼看就要彻底爆发,将整个溶洞乃至上方的象岗都夷为平地!
而陈玄墨的青铜罗盘,依旧在苦苦支撑着最后一片相对纯净的地气区域,但光芒已经极其微弱,显然也到了极限。
石灵似乎感知到了这混乱的核心。它再次抬起巨掌,这一次,并非攻击,而是缓缓伸向了那沸腾的能量漩涡中心。它的手掌上散发出柔和的土黄色光芒,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稳固、包容之力,轻轻按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如同泥牛入海般的沉闷声响。
那狂暴混乱的能量,在接触到石灵手掌散发的黄光时,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翻滚的势头肉眼可见地减缓下来。土黄色的光芒如同最有效的镇静剂,开始梳理、安抚那些暴走的地气和煞气,引导它们缓缓回归石盆,虽然依旧浑浊,但至少不再具有毁灭性的冲击力。
整个溶洞的剧烈震动也随之平息了大半,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碎石掉落。
陈玄墨和胖子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石灵的力量,简直超乎想象!它似乎天生就拥有掌控和安抚地脉的能力。
“墨……墨哥,”胖子咽了口唾沫,小声问,“这……这大石头哥们儿,是友军?”
陈玄墨紧紧盯着石灵的动作,尤其是它胸口那块与玉衣同源的巨大玉石,低声道:“看样子是。它应该是此地龙脉的守护灵,被阮黑强行掠夺地脉的行为惊醒了。”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陈玄墨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感袭来,差点瘫软在地。刚才与阮黑的对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和罡气。
胖子赶紧上前扶住他:“墨哥,你没事吧?”
“还……还好。”陈玄墨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勉力站定。他看向石灵,心中充满感激,若非这守护石灵及时出现,今日他和胖子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石灵似乎完成了对地脉的初步安抚,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向陈玄墨和胖子所在的方向。虽然没有眼睛,但陈玄墨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审视的意念落在了自己身上,尤其在自己手中的青铜罗盘上停留了许久。
那意念古老、浩瀚,却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认可?
是因为青铜罗盘的正统地脉气息吗?还是因为自己之前试图保护地脉的举动?
就在这时,石灵做出了一个让陈玄墨意想不到的动作。它缓缓抬起那只刚刚安抚了地脉的巨掌,伸出一根粗壮的岩石手指,指向了自己胸口中央那块巨大的玉石。
然后,它又缓缓转动手指,指向了溶洞的更深、更黑暗处,那个它最初走出来的洞口方向。
这个动作重复了两次。
陈玄墨心中一动:“它……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那块玉……和洞的深处有关?”
胖子挠挠头:“是不是说,洞里还有更好的宝贝?让咱们去拿?”
石灵做完这个动作,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后退,重新退向那个幽深的洞口。它每退一步,身形似乎就变得模糊一分,仿佛要重新融入那片黑暗与岩石之中。
随着它的退去,溶洞内那股磅礴的守护气息也逐渐减弱。
地脉石盆中的能量虽然平稳了许多,但依旧显得浑浊不堪,显然这次的创伤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
陈玄墨看着石灵消失的洞口,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光芒黯淡、却传来微弱暖意的青铜罗盘,再想到石灵胸口那块与玉衣气息同源的玉石,以及它最后的指引……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渐渐清晰:象岗的地脉秘密,远不止眼前这些。阮黑虽然败退,但他背后的“星辰之眼”之谜,以及这守护石灵试图传达的信息,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波或许还在后头。
溶洞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地脉能量缓缓流动的微弱汩汩声,以及两人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
“总算……暂时安全了。”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长长舒了口气。
陈玄墨轻轻摩挲着手中温顺下来的青铜罗盘,罗盘表面的清光已经内敛,但那股血脉相连的感应更加清晰了。
“它应该是此地龙脉的守护灵,”陈玄墨解释道,声音带着疲惫,“胸口那块玉,和南越王玉衣同源,或许代表着某种正统的传承或认可。它指的方向……可能藏着更深层的秘密,或者与净化后的罗盘下一步的指引有关。”
他顿了顿,看向胖子:“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我们得先上去,郑队长他们肯定等急了。而且这溶洞经过刚才那么一闹,结构不稳,随时可能继续坍塌。”
胖子一听“坍塌”,立刻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虽然腿还有点软。“对对对,先上去!这鬼地方胖爷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他弯腰捡起那把已经砸得有些变形的工兵铲,拄着当拐杖。
陈玄墨也勉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重归寂静的地脉石盆,乳白色的地气虽然不再狂暴,但依旧显得有些浑浊,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恢复纯净。石灵的现身,击溃了阮黑,保住了地脉核心,但这片土地的创伤已然造成。
“走吧。”陈玄墨深吸一口气,带头朝着来时的盗洞走去。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艰难。体力消耗太大,加上精神放松后的虚脱感,每一步都显得沉重。盗洞内依旧黑暗、狭窄,不时还有零星的碎石落下,提醒着他们此地的不稳定。
胖子在后面吭哧吭哧地跟着,嘴里不停念叨:“我的亲娘哎,这洞怎么感觉比进来的时候长了?胖爷我这老腰……回去非得找个老师傅好好按按不可……”
陈玄墨没有接话,他集中精神,借助罗盘微弱的指引和记忆,小心地避开那些可能松动的土石。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天光,以及隐隐约约的人声。
“到了!快到出口了!”胖子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靠近洞口,光线变得明亮起来。只见洞口周围已经被拉起了明显的警戒线,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和考古队员正紧张地守在外面,郑怀古队长站在最前面,眉头紧锁,不时抬手看表。
当陈玄墨和胖子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地从盗洞里钻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了过来。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有人喊道。
郑怀古明显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确认没有严重外伤后,才沉声问道:“陈同志,王同志,下面情况怎么样?刚才地底传来剧烈的震动,我们还担心……”
陈玄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言简意赅地回答道:“郑队长,下面的主要威胁已经解除了。那个南洋降头师阮黑和他的同伙重伤逃走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构成直接威胁。地脉核心受到了一些冲击,但被……被一股自然力量稳定住了,没有枯竭。”
他刻意省略了石灵的具体细节,只用了“自然力量”来概括。郑怀古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闻言眼神微动,立刻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但他很默契地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人没事就好。解除威胁,稳定地脉,这是天大的功劳!辛苦二位了!”
这时,胖子插嘴道:“郑队长,你们是没看见下面那场面!好家伙,地动山摇,跟拍电影似的!那阮黑还想吸干地脉,结果玩火自焚,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多亏我墨哥力挽狂澜……”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唾沫星子横飞。
陈玄墨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点。胖子这才讪讪地闭上嘴,但脸上还是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后怕。
郑怀古看着两人,尤其是陈玄墨手中那面看似古朴无华、却隐隐透着不凡气息的青铜罗盘,心中了然。他转身对身后的助手吩咐道:“立刻通知下去,危机解除,但警戒暂时维持。安排人手,准备进行初步的勘探和加固,确保洞口安全,防止二次坍塌。另外,叫医疗组过来,给陈同志和王同志检查一下身体。”
“是,郑队!”助手立刻跑去传达命令。
很快,有医护人员过来给陈玄墨和胖子做了简单的检查,除了些皮外伤和体力透支,并无大碍。两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和食物,坐在临时搬来的凳子上,一边补充能量,一边看着郑怀古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场。
考古队员和工程人员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盗洞,进行测量和加固作业。整个象岗工地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之前那种紧张恐慌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
郑怀古处理完紧急事务,走到陈玄墨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支烟。陈玄墨摆手表示不会,郑怀古便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深邃。
“陈同志,”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和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不瞒你说,象岗这个项目,从立项开始,我们就监测到地气异常,知道底下不简单。也收到一些风声,有境外势力在打主意。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超乎寻常的事情。”
他顿了顿,看向陈玄墨:“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规考古和治安事件的范畴。有些细节,为了不必要的恐慌和社会影响,可能需要控制在极小范围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玄墨点了点头:“我明白,郑队长。有些事,普通人知道多了反而不是好事。”
郑怀古露出赞赏的神色:“你能理解就好。关于王陵的后续发掘和保护,我们会按照最高规格进行,确保文物的安全和历史的尊严。这一点请你放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诚恳:“不过,经过今晚,我也更加确信,像广州这样历史悠久的古城,地下隐藏的秘密和潜在的风险,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阮黑虽然败退,但他背后的势力未必会善罢甘休。而且,地脉的这次动荡,可能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比如某些原本平衡的阴阳格局被打破,导致一些……‘异常’现象的出现。”
陈玄墨静静听着,知道郑怀古接下来要说到重点了。
果然,郑怀古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陈同志,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你掌握的那些……‘方法’,在处理这类特殊事件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我想正式向你提出合作邀请。”
“合作?”陈玄墨抬眼看向他。
“对,合作。”郑怀古肯定地说,“不是编制内的职务,更像是一种特聘顾问的身份。将来如果再遇到类似今晚这种涉及风水地气、超自然力量的棘手事件,我希望能够请你出手协助。当然,不会让你白干,会有相应的酬劳和资源支持。”
这时,胖子凑过来,耳朵竖得老高,听到“酬劳”两个字,小眼睛顿时亮了,悄悄捅了捅陈玄墨的后腰,用极低的声音说:“墨哥!听见没?官方认证!以后接活能涨价不?这可是铁饭碗……啊不,金饭碗啊!”
陈玄墨没理他,沉吟了片刻。郑怀古的提议确实很有吸引力。与官方合作,意味着信息和资源的渠道会更广,应对类似阮黑这样的势力时,也能多一层保障。而且,他自己也清楚,“七杀破军格”的命途多舛,未来难免还会卷入各种是非之中,有个官方的身份掩护和支援,会方便很多。
“郑队长,感谢您的信任。”陈玄墨抬起头,语气认真,“我可以答应合作。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请讲。”郑怀古做了个手势。
“第一,我需要保持一定的自主性。除非是危及重大的事件,否则我有权选择是否参与,以及以何种方式参与。”
“这个自然,我们尊重专家的意见和选择。”郑怀古爽快答应。
“第二,关于我的身份和能力,希望仅限于必要的最小范围知情。”陈玄墨补充道。他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更不想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郑怀古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保证。相关档案会列为最高机密,知情者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好,那我没问题了。”陈玄墨伸出手。
郑怀古脸上露出笑容,用力握了握陈玄墨的手:“合作愉快,陈顾问!”
这时,郑怀古像是想起什么,从中山装的内兜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和钢笔,快速写下一行字,然后撕下那页纸,递给陈玄墨。
“这是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郑怀古解释道,“这位老先生住在西关,姓沈,我们都叫他沈老爷子。他是这方面的老前辈,见识广博,人脉也深。如果以后你遇到连我都觉得棘手、或者不方便通过官方渠道解决的‘特殊’麻烦,可以带着这个去找他。就说是我郑怀古介绍的,他或许能给你一些指点或帮助。”
陈玄墨接过纸条,只见上面用苍劲的笔迹写着一个地址和“沈千山”三个字。他将纸条小心收好,心中明白,这既是郑怀古的诚意,也是一条重要的后备人脉。
“多谢郑队长。”陈玄墨真诚道谢。
“不必客气,以后就是自己人了。”郑怀古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这里后续的清理和加固工作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让人先送你们回去休息。你们也累坏了。”
陈玄墨和胖子确实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再推辞。很快,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送他们返回市区。
坐在颠簸的车里,看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色,广州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慢慢清晰。一夜的惊心动魄仿佛一场噩梦,但手中的罗盘传来的温热感,以及口袋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胖子已经靠在座椅上打起了呼噜,睡得昏天暗地。
陈玄墨却没什么睡意。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石灵最后的指引,又想起罗盘背面那幅新补全了一部分的残缺地图。地图指向的方向,似乎与珠江的某个区域隐隐重合。
“珠江……”陈玄墨默默思索着,“那里又藏着什么秘密?与‘星辰之眼’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