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岭的新岁晨光刚晒暖晾晒场,我已循着籽粒脱粒的干爽气息,踏过铺满麦草的地面,奔向共耕区的核心场地。距“开镰庆收”不过三日,收割的麦穗已全部运至此处:晾晒场中央,堆积如山的麦穗泛着深黄光泽,踩上去松软却扎实;边缘的脱粒架旁,散落着已脱粒的麦秆,被捆成整齐的草垛,风过时麦草清香与籽粒醇厚气息交织,处处都透着“脱粒扬场、颗粒归仓”的紧迫与欢腾。唐蕃的军民们扛着脱粒锤、提着扬场木锨赶来,汉地的竹制筛粮筐堆在仓边,吐蕃的牛皮储粮袋铺在地上,粮仓前的木牌上已标注好“麦区”“青稞区”的储粮分区,每一处都藏着对丰收成果的珍视。
我的鼻尖凑近脱粒架旁的麦穗,嗅到饱满籽粒的甜香,还敏锐捕捉到一丝“空壳味”——那是混在熟穗中的干瘪空壳,脱粒后若不筛除,会占用仓储空间。大唐的农师正握着脱粒锤,示范着“轻锤敲、慢翻穗”的技巧,对围拢的军民说:“中原农耕素有‘脱粒怕碎粒’的说法,咱们用中原的‘木锤脱粒法’,锤面垫着麻布,既敲落籽粒又不砸碎颖壳;你们吐蕃的‘石碾脱粒法’,石碾滚过麦穗,力度均匀,比单靠锤敲效率高。另外,脱粒后要‘扬场筛杂’,咱们用中原的扬场木锨,借风把空壳吹走,留下饱满籽粒;你们吐蕃的竹筛筛粮法,能筛出细小杂质,两种法子结合,才能保证籽粒干净饱满!”
吐蕃老农推着石碾,石碾滚动时发出沉稳声响,他用生涩却有力的汉文回应:“石碾已按麦穗湿度调慢了转速,不会碾碎籽粒;还做了‘空壳检测木扇’——扇叶转动能区分空壳与实粒,比用手扬准。刚才我看青稞脱粒区的籽粒里空壳不少,咱们先扬那片吧?”我立刻奔向青稞脱粒区,用前爪轻轻扒开散落的籽粒——表面浮着一层浅黄空壳,用爪子一扬便随风飘动,便在地上压出扇形印记示意需扬场。
军民们见状立刻行动,大唐农卒举起扬场木锨,迎着微风将籽粒铲起——木锨上扬,饱满籽粒因重量沉实落在前方,空壳则被风吹到远处;吐蕃牧民则用竹筛跟进,将落下的籽粒再筛一遍,细小的沙土杂质被筛出,留在筛中的全是饱满籽粒。农卒刚扬完一锨,我又在一堆待脱粒的麦穗旁停下,用鼻尖轻碰——里面混着几株未熟的青穗,便低吼一声示意。农师连忙挑出青穗:“多亏白泽大人!未熟青穗脱粒后都是瘪壳,有它帮忙咱们的籽粒质量更有保障。”
“白泽大人,帮着看看粮仓是否适合储粮!”大唐的粮官在粮仓门口招手。粮仓需干燥通风,潮湿易导致籽粒发霉,我的嗅觉能精准分辨。我走进粮仓,鼻尖扫过仓内地面——角落有处地面泛着潮味,用爪子轻扒,能摸到细微潮气,便对着粮官低吼,同时用爪子在潮湿处划出圆圈。军民们立刻行动,大唐农卒往角落铺干麦草吸潮,吐蕃牧民则搬来干燥的石块垫高储粮架:“还好白泽大人发现得早,要是籽粒堆在潮地上,不出十日就会发霉!”我守在粮仓门口,若有军民搬粮时不小心掉落籽粒,就用嘴轻轻叼起,送到旁边的竹筐里,粮官笑着说:“有白泽大人当‘粮仓守护神’,咱们的粮食肯定能存得安稳!”
巳时的日头渐渐升高,脱粒、扬场、储粮同步推进,场面热闹却井然有序。大唐农师正教吐蕃牧民扬场技巧:“扬场要‘看风使锨’,风大时少铲些,风小时多铲些,空壳才吹得干净;你们筛粮时要‘轻晃竹筛’,别太用力,免得把小粒实籽筛出去。”吐蕃老农则拉着大唐农卒,教他们修补储粮袋:“咱们吐蕃的老法子,牛皮袋漏缝了用羊毛线缝补,再涂一层酥油防水,比单纯缝补更耐用;你们的竹筛坏了要及时补,别让籽粒从破洞漏了。”
晾晒场中央,军民们还在举行“丰收感恩礼”——大唐儒士摆上筛好的籽粒,敬天敬地;吐蕃僧人则用酥油在粮仓门口画祈福符号,祈求储粮平安。我趴在礼台旁,看着他们将第一筐饱满籽粒送入粮仓,粮官高声喊道:“第一仓粮入仓啦!”众人齐声欢呼,声音在田野上空回荡。我也对着粮仓方向低吼一声,像是在分享这份丰收的喜悦,农师笑着说:“白泽大人也在为咱们庆贺呢!”
午后,脱粒扬场进入尾声。晾晒场的麦穗已全部脱粒,空壳与杂质堆在一旁,将用作牲畜饲料;粮仓内,麦区与青稞区的籽粒分开堆放,牛皮袋与竹筐码得整齐,粮官正用木尺测量粮堆高度,在木牌上更新着“麦三千斤、青稞两千五百斤”的记录。我跟着军民们在粮仓与晾晒场间走动,看着干净饱满的籽粒、干燥通风的粮仓,鼻尖萦绕着谷物的醇香,心里满是踏实——这丰收的成果,总算稳稳收进了仓里。
傍晚的共耕区渐渐安静,夕阳把粮仓的影子拉得很长。大唐农卒邀请吐蕃牧民:“去驿站吃‘归仓庆丰餐’!用新收的籽粒做麦饭,配着炖羊肉,再喝碗青稞酒,好好庆贺咱们的丰收!”农师们则在粮仓门口插上新的木牌,用汉蕃两种文字写着“每日查仓、通风防潮”,明确后续储粮重点。我跟着他们往驿站走,回头望去,夕阳下的粮仓庄严肃穆,里面装满了唐蕃军民共同的劳动成果。
夜幕降临时,村落的篝火燃得比往日更旺。军民们围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麦饭,脸上满是丰收的笑意。大唐农师举起碗:“这杯敬白泽大人,多亏它帮咱们护苗、查隐患,才有今日的丰收!”吐蕃老农也跟着举杯,用吐蕃语说着感谢的话,众人纷纷响应,将碗中的青稞酒一饮而尽。我趴在篝火旁,农妇给我递来一块用新麦做的油饼,麦香浓郁,我低头慢慢咀嚼,感受着这份丰收的香甜。
回到驿馆时,大唐农师正在写归仓简报,详细记录着脱粒数量与储粮情况,字迹里都透着喜悦,这份简报将快马送往长安;吐蕃农官则把空壳检测木扇与祈福酥油收好,准备送往逻些,让远方知晓赤岭共耕区的丰收成果。我趴在文书房的案边,看着他们笔下的文字——汉文的“丰收归仓”与吐蕃文的“成果稳固”,虽文字不同,却都传递着同样的安心与自豪。
作为一头白虎,我或许不懂脱粒的力度、扬场的技巧,但我能清晰感受到这份“扬场归仓”里的同心与喜悦——大唐的木锨与吐蕃的竹筛共舞,储粮方法融合两地智慧,军民们的笑脸如饱满籽粒般灿烂。我会继续守在这里,看着粮仓满满当当,听着农师们讨论来年的农耕计划,见证唐蕃的盟约在这一次次的丰收里,如这仓中的籽粒般,愈发坚实,在赤岭的土地上,续写着同心共荣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