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月牙湾的海平面,留守儿童中心的活动室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苏晚星推开门时,正看见安安踮着脚调整话筒高度,糖糖蹲在地上给音箱旁的星星挂饰系蝴蝶结,朵朵则拿着歌词本,小声地和公益组织的老师确认音调。
“陆爷爷呢?”安安回头看见苏晚星,手里的话筒差点滑掉。苏晚星笑着指了指窗外:“在院子里和陆时衍整理绘本呢,说要把孩子们的画提前搬到发布会现场,给绘本墙‘添点料’。”
话音刚落,陆建国就抱着一摞画纸走了进来,陆时衍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装着颜料的工具箱。“我把大家之前画的鹅卵石小太阳,都拓印在了画纸上,”陆建国把画纸放在桌上,展开其中一张,上面是个憨态可掬的小太阳,旁边画着三个牵手的孩子,“这样绘本墙上,就能多些咱们月牙湾的味道。”
朵朵放下歌词本,凑到画纸前:“陆爷爷,您画的小太阳,和安安刻在鹅卵石上的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陆建国的手往门口走,“我带您去看个东西,是我和妈妈昨晚准备的。”
两人刚走,活动室里就传来了小小的争执声。苏晚星回头一看,原来是糖糖想在合唱时加一段手铃伴奏,安安却觉得“这样会盖住大家的歌声”,两个小家伙各执一词,都有些委屈。林小满刚想上前劝解,陆时衍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再等等。
“我妈妈说,手铃的声音像星星落在地上,”糖糖捏着手里的小手铃,声音轻轻的,“我想让陆爷爷听到星星的声音。”安安抿了抿嘴,看着糖糖泛红的眼眶,忽然挠了挠头:“那……我们试试?如果不好听,再去掉好不好?”
糖糖立刻眼睛一亮,拉着安安的手跑到音箱旁,两人一起调试手铃的音量。陆时衍笑着对苏晚星说:“孩子们自己能解决的事,咱们少插手,反而能有惊喜。”正说着,朵朵和陆建国回来了,手里捧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许多小小的星星折纸。
“这是我和妈妈折的‘愿望星’,”朵朵把玻璃罐放在桌上,“每个星星里都写着公益组织孩子们的愿望,发布会的时候,我们把它挂在绘本墙旁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陆建国点点头,从工具箱里拿出几根彩色的丝带:“我们把星星串起来,挂成一串星星帘,这样更漂亮。”
上午的时光就在忙碌中悄悄溜走,临近中午时,陆时衍接到了出版社的电话,说绘本墙已经搭建完毕,让他们可以提前过去布置。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带着孩子们的画纸和星星罐,往发布会现场赶去。
发布会设在月牙湾的文化广场,中间搭建着一面巨大的绘本墙,上面贴满了全国各地孩子的画作,最显眼的位置留着一块空白,正是给月牙湾的孩子们准备的。安安刚放下手里的相机模型,就拉着朵朵和糖糖跑到空白区域前:“我们要把陆爷爷拓印的小太阳画,贴在最中间!”
三个孩子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把画纸贴在墙上,陆建国则在旁边用颜料勾勒边框。苏晚星和林小满忙着挂星星帘,彩色的丝带随风飘动,星星折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是把整片星空都搬到了绘本墙前。
“陆爷爷,您看这里!”朵朵忽然指着绘本墙的角落,那里贴着一张熟悉的鹅卵石画,正是陆建国之前练手时画的小太阳,旁边还印着一行小字:“来自月牙湾的康复小勋章”。陆建国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原来苏晚星早就把他的画寄给了出版社,悄悄安排在了绘本墙上。
就在这时,广场的入口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公益组织的其他孩子来了,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有小小的口琴,有彩色的陶笛,还有几个孩子抱着手鼓。“我们听说要合唱,就把家里的小乐器带来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说,“我们也想加入,和安安、朵朵、糖糖一起表演!”
安安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太好了!我们的合唱队又壮大啦!”他拉着孩子们跑到广场的空地上,开始排练起来。糖糖的手铃声,孩子们的口琴声、陶笛声,还有安安和朵朵的歌声,混在一起,在广场上回荡着,像是一首充满童趣的交响曲。
陆建国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手里拿着素描本,悄悄把这一幕画了下来。陆时衍走到他身边,递过一瓶水:“爸,您今天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会儿?”陆建国摇摇头,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眼里满是笑意:“不累,看着他们,比做什么康复训练都有精神。”
傍晚时分,发布会的布置终于完成。绘本墙上,月牙湾孩子们的画纸和全国各地孩子的画作交相辉映,旁边的星星帘随风飘动,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个温暖的愿望。安安举着相机模型,站在绘本墙前,对陆建国说:“陆爷爷,我们现在就拍张合照吧,把相框装满!”
陆建国点点头,弯腰和孩子们站在一起。苏晚星拿起手机,刚要按下快门,忽然发现孩子们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许多月牙湾的居民,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脸上带着笑容。“我们听说这里要开绘本发布会,就过来看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说,“孩子们的歌声真好听,我们也想明天来凑个热闹。”
安安回头看到居民们,立刻笑着挥手:“明天一定要来呀!我们还要表演合唱呢!”苏晚星趁机按下快门,照片里,孩子们笑得露出了小虎牙,陆建国的眼里闪着光,居民们的气球在身后形成了一片彩色的海洋。
陆时衍把照片传到手机上,用蓝牙打印出来,小心地放进相机模型的相框里。“这样,相机里的约定,就提前完成啦。”他笑着说。安安接过相机,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忽然对朵朵和糖糖说:“我们今晚再排练一次合唱吧,明天要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夜色渐浓,广场上的灯光亮了起来,照在绘本墙上,也照在孩子们排练的身影上。糖糖的手铃声清脆,孩子们的乐器声欢快,歌声里满是期待。没人注意到,陆建国悄悄拉着陆时衍,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套小小的画笔和画纸——那是他特意准备的,明天要送给现场的每个孩子,让他们也能画出自己心里的“月牙湾星空”。
而此时的绘本墙角落,那张印着小太阳的鹅卵石画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陆建国的字迹:“所有的约定,都会在星光下,变成最温暖的现实。”晚风拂过,纸条轻轻飘动,像是在为明天的发布会,提前送上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