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3月10日公安部会议室,煤烟味顺着窗缝猛钻进来,呛得人直揉鼻子,青砖地凉透布鞋鞋底,冻得脚趾发僵。
远处鸽哨清脆划过天际,却压不住屋内的沉凝,钢笔划纸的沙沙声格外刺耳,每张脸上都凝着凝重,没人敢轻喘口气。
内部卧底线索直指核心层,稍有不慎就会打乱肃反部署,陈宇攥着核查记录,指尖沾着纸张潮气,指节捏得发白。
他抬手敲了敲长条会议桌,搪瓷缸晃了晃,热水溅出几滴,在木桌上晕开深色墨痕,声音沉稳却带穿透力。
“今儿开会只办一件事,排查内部卧底,郑少将那边已通视频,所有人仔细核对,别漏半点线索。”
话音刚落,小李立刻快步掀开幕布,老式投影仪嗡鸣着启动,机身发烫,光影颤了颤,渐渐在墙面投出郑少将的身影。
郑少将面色憔悴如纸,手腕缠着厚厚绷带,渗着淡淡的血渍,眼神躲闪,却刻意绷着脸装镇定,呼吸带着粗重杂音。
众人目光齐刷刷钉在墙面上,施尔昌攥紧警棍,指节泛白,下意识摸了摸腿上延边联防的疤,指尖蹭过结痂,心头发沉。
林悦翻开笔记本,笔尖沾着新鲜墨水,随时准备记录,衣袖还带着破译密电残留的碘酒味,指尖轻轻搭在纸页上。
老张胸前别着旧警徽,指尖捻着胡同住户登记表,眉头皱成疙瘩,嘴里嘀咕:“卧底藏得够深,可得揪准了。”
陈宇抬眼看向投影画面,指尖按在桌沿,掌心黏糊糊的,蹭得木桌泛出浅痕,语气冷硬:“郑少将,如实指认,内部卧底是谁。”
郑少将喉结急促滚动,视线扫过画面里的干警,眼神阴鸷一闪,突然抬手,指尖直直戳向角落的王秀兰。
“是她!王秀兰!1947年就入了军统,是我亲手安插的卧底,一直偷偷传内部情报!”
他声音发颤,却刻意拔高音量,试图掩盖心虚,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死死盯着王秀兰,怕她反驳。
这话像惊雷炸在会议室,众人瞬间哗然,目光齐刷刷砸向王秀兰,惊呼声此起彼伏,没人敢信这个结果。
王秀兰猛地抬头,眼睛猛地一眯,脸颊涨得通红,指尖狠狠抠着桌缝,指甲都快嵌进木头里,呼吸瞬间急促。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是卧底!你别想栽赃陷害我!”她猛地起身,椅子蹭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愤怒,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憋着没掉,指尖攥得裙摆皱成一团,浑身微微发抖。
“我有证据证清白!”她快步拽过公文包,指尖慌乱却利落,掏出一叠泛黄却平整的文件,狠狠拍在桌上。
最上面是个人履历,字迹工整,标注着1929年出生、历任工作经历,下面叠着皋平时期的立功证明,红公章格外醒目。
“1947年我在皋平守密电室,特务突袭时,我抱着密码本躲地窖,被围三天三夜,饿到脱力都没交出去!”
王秀兰指尖点着立功证明,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坚定,泪水终于没忍住滑落,蹭到脸颊沾着的墨渍,格外狼狈。
小李立刻拿起文件翻看,笔尖快速划着纸页核对信息,沙沙声不停,指尖蹭到纸上的粉笔灰,随手抹在裤腿上。
片刻后他抬头,语气肯定:“履历和证明都属实,王秀兰1947年确在皋平工作,立功记录有存档,错不了。”
郑少将眼神慌了,瞳孔乱颤,却仍嘴硬:“她是装的!立功就是为了骗信任,卧底哪会把痕迹露明处!”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水渍,指尖攥得绷带都快扯破,身体晃了晃。
林悦盯着投影里的郑少将,指尖敲着笔记本,突然愣了愣,脑海里猛地闪过1947年皋平密电案的画面。
那时她刚入行学破译,曾听前辈提过王秀兰护密码本的事,指尖似又触到当年案宗的粗糙质感,鼻尖萦绕旧纸霉味。
“我记着1947年皋平密电案,”林悦突然开口,声音清亮,直接打断郑少将的辩解,眼神锐利如刀。
“当时特务带武器突袭密电室,王秀兰抱着密码本往地窖钻,被围三天没吃没喝,差点饿死,这绝不是卧底能做的事。”
陈宇眉峰微蹙,眼神亮了亮,抬手示意她继续,指尖摩挲着桌角,语气沉定:“接着说,把漏洞找出来。”
林悦点头,指尖快速翻到笔记本某页,点着王秀兰履历上的出生年月,声音笃定,没半分犹豫。
“郑少将说王秀兰1947年入军统,可她1929年出生,1947年才刚满18岁,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哪有机会入军统?”
“你根本是故意栽赃!编的谎话连年纪都对不上,还敢在这儿混淆视听!”林悦话落,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众人恍然大悟,老张咂嘴摇头,狠狠拍了下大腿:“俺说这瞎话不对劲,18岁刚入行,哪能当军统卧底!”
施尔昌松了口气,攥着警棍的手稍缓,语气不屑:“编瞎话都不打草稿,真当咱们是傻子好糊弄?”
王秀兰看着众人了然的眼神,心里的委屈翻涌,泪水越掉越凶,抬手抹了把脸,沾得满手墨渍,却终于松了口气。
“我这辈子都在为肃反尽力,从没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绝不会当卧底,更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陈宇目光紧盯着投影里的郑少将,语气带着压迫感:“栽赃不成,就如实交代,谁指使你的?内部还有同伙吗?”
郑少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绝望,手脚冰凉,牙齿狠狠咬着腮帮,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卧底线索一旦断在自己这儿,后续难推进,突然猛地低头,牙齿狠狠咬向舌尖。
“不好!他要咬舌自尽!”施尔昌猛地起身,快步往投影设备旁冲,布鞋踩在青砖地上哒哒响,却根本来不及。
画面里,鲜血瞬间从郑少将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染红了衣襟,他身体渐渐瘫软,眼神快速失去光彩。
视频信号突然中断,墙面光影瞬间消失,只剩投影仪嗡嗡作响,内部卧底的关键线索,彻底断了。
王秀兰看着画面消失的地方,指尖紧紧攥着立功证明,心里又气又酸,却也更加坚定,要守住岗位查到底。
陈宇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蹭到额角凉意,沉声道:“线索断了,但卧底肯定还在内部,接着查,绝不能让他继续传情报。”
林悦点头,翻笔记本时指尖蹭到桌上的粉笔灰,随手抹掉,眼神锐利:“从郑少将的人际关系查起,肯定能找新线索。”
这时,小李突然低呼:“密电科刚送过来的核查文件,少了一页关键内容,会不会是情报已经泄露了?”
众人脸色瞬间凝重,沉凝再次笼罩会议室,卧底仍藏在暗处,情报疑似泄露,肃反工作又陷危机。
【线索查清】:通过王秀兰的履历、皋平时期立功证明,结合林悦回忆的密电案细节。
精准戳破郑少将栽赃漏洞,证实王秀兰清白,完成“卧底嫌疑人排查”线索闭环,所有证据均已固定存档,可支撑后续调查推进。
郑少将自尽断线索,密电科关键文件少一页,情报疑似泄露,卧底仍藏内部蛰伏,3小时后肃反关键部署或将被特务知晓!
【历史档案:1950年代肃反内部排查工作】建国初期肃反工作中,内部排查是核心环节,需结合人员履历、立功记录、群众反馈多方核验,杜绝错判误判。
工作人员凭借细致观察与扎实证据辨明真伪,坚守公平公正原则,警惕反动势力栽赃陷害,全力维护内部队伍纯洁,为肃反工作有序推进筑牢基础,这也是当时隐蔽战线工作的重要准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