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衍道经》的信息流庞大无比,林凡这一坐,便是七七四十九日。他周身被混沌气流包裹,时而雷光闪耀,时而阴阳流转,气息起伏不定,仿佛在经历着某种剧烈的蜕变。
经文总纲并非具体的修炼法门,而是一种对“混沌”本质的阐述,是道的总纲。它告诉林凡,混沌并非无序的毁灭,而是蕴含一切可能的“太初”,是万物诞生的源头,也是最终的归宿。修行混沌之道,不是要成为毁灭者,而是要成为包容者、衍化者,掌御万法,而非被万法所御。
这与林凡之前凭借本能和零散传承摸索的道路不谋而合,但更加系统、更加高远。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感悟,以往许多修炼上的疑难杂症纷纷迎刃而开。
然而,就在他初步理顺经义,心神稍有松懈之际,周围的环境骤然变化!
洞府消失了,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绝对的虚无与混沌之中。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永恒的孤寂与冰冷。
“这是……心魔劫?不,是道尊留下的考验!”林凡瞬间明悟。获得传承,还需通过心性的考验,才能真正继承其道统。
混沌之中,幻象迭生。
他看到了自已在初圣宗为杂役时,受尽欺凌,郁郁而终的景象。
他看到了飞升仙界后,资质平庸,碌碌无为,最终寿元耗尽,化为一抔黄土。
他看到了在古战场中,被刑战击败,被魔族斩杀,身死道消。
他看到了瑶光仙子对他不屑一顾,转身投入他人怀抱。
他看到了北冥圣女因他而香消玉殒,师尊雷罚天尊为救他而陨落……
一幕幕失败的、悲惨的、令他恐惧的画面,轮番上演,冲击着他的道心。这是对“失去”的恐惧,对“无能”的愤恨,对“遗憾”的执着。
紧接着,画面一变。
他看到了自已凭借混沌道体,横扫诸天,成为万界共主,众生跪拜。
他看到了自已掌控轮回,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红颜环绕,享尽极乐。
他看到了自已超脱宇宙,逍遥自在,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这是对“力量”的渴望,对“权力”的迷恋,对“永恒”的贪婪。
得失、荣辱、爱恨、生死……种种欲望与恐惧,被放大到极致,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林凡的心神。若是道心不坚者,早已沉沦其中,或癫狂,或道心崩溃。
林凡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这些幻象太真实了,直指他内心最深处的不安与渴望。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迷失在掌控一切的权力感中,或是被失去所有的恐惧所吞噬。
但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边缘,他丹田内的混沌元婴猛然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无声的清鸣!阴阳气旋逆向旋转,散发出一股清流,护住他最后一丝灵台清明。
“这些都是虚妄!”林凡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力量是用来守护,而非奴役!超脱是为了自在,而非孤寂!”
他想起了下界初圣宗的温暖,想起了师尊云清婉的期盼,想起了瑶光清冷眼眸中的信任,想起了北冥圣女并肩作战的情谊,想起了雷罚天尊的谆谆教诲,想起了剑无痕、刑战等好友,更想起了仙界无数懵懂生灵……
“我的道,不是独善其身,不是唯我独尊!”林凡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我的道,是以我之力,护我所爱,守我所惜!混沌衍万法,万法归混沌!这万法之中,包含情义,包含责任,包含我对这方天地的眷恋!”
“以混沌之心,行守护之事!这便是我的道!”
轰!
当他明悟本心的这一刻,所有幻象如同玻璃般破碎!周围的绝对混沌开始演化,清浊分离,阴阳分化,地水火风涌现,一个微型的、充满生机的世界雏形,以他为中心缓缓展开!虽然稚嫩,却蕴含无限可能!
混沌炼心,功成!
林凡的道心,经历此次淬炼,变得通透无比,坚不可摧。他彻底明确了自已的道途:以混沌包容一切,衍化万法,但核心是为了“守护”。这并非狭隘的私心,而是建立在深刻认知之上的大愿。从此,心魔难侵,道途坦荡!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混沌生灭,仿佛有宇宙初开的景象一闪而逝。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获得传承,明悟己道,他的状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