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用“奇葩”说服敌人
第二部分 风起青萍(第11-30章)
野利荣被生擒、潜入小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如同被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宋夏两国都激起了层层涟漪,只是这涟漪之下,暗流的方向截然不同。
大宋这边,是士气大振,君威赫赫。捷报被有意渲染传播,狄青麾下的边军将士腰杆挺得更直,对那位远在汴京、却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年轻皇帝,生出几分真实的敬畏。而经此一役,朝堂之上对赵祯那套“苟道”与“综合打击”的质疑声浪几乎平息,范仲淹主持的“战争办公室”权威日重,各项政令推行起来顺畅了许多。
承
然而,在这片看似昂扬的气氛中,赵祯却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福宁殿内,他正与范仲淹、杜衍以及秘密入宫的柳七娘(苏晓月)进行着一场更深入的复盘与推演。
“野利荣的骨头,比我们想的要硬。”杜衍面色凝重,“皇城司用了些手段,他只吐露出几个我们已经掌握的汴京暗桩,对于他们如何精准避开我们边境巡逻,以及潜入后的具体接应路线,始终咬死不松口,只说是凭借地图和向导。”
赵祯手指敲着桌面:“这说明,他们在我们境内的情报网络,比我们预想的更深,或者,有更高层级的掩护。野利荣不说,是在保他背后的人,或者…他还在期待什么。”
柳七娘接口道:“我这边根据缴获的物件和野利荣部下零星的物品追踪,发现他们使用的某些药材和皮革处理方式,带有明显的辽国上京风格。而且,他们携带的干粮里,掺有一种只有辽国贵族才常用的提神香料。”
“辽国?”范仲淹眉头紧锁,“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若辽国暗中支持西夏此次行动,甚至提供便利,那局势就复杂了。”
赵祯眼中寒光一闪:“未必是官方支持,但某些辽国权贵,想趁着宋夏交战火中取栗,或是与西夏内部某些势力有所勾结,却是大有可能。” 他想起了历史上辽夏之间时而勾结、时而敌对的关系。
“我们的‘组合拳’不能停,还要加码。”赵祯看向柳七娘,“七娘,你那边‘文化输出’的进度如何?”
苏晓月自信地笑了笑:“第一批‘定制’的话本和英雄传奇已经通过商队流入西夏,反响不错。接下来,我准备推出一个‘大宋风华’系列,重点展示我们的美食、华服、精致的器物,还有…嗯,一些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专门 targeting……哦,是针对西夏的年轻贵族和部族子弟。保证让他们看了,觉得自家除了骑马砍杀,简直是一片文化荒漠。”
赵祯听得嘴角微抽,这苏晓月搞文化入侵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很好!经济上继续施压,文化上腐蚀其根基。另外,通知狄青,前线可以适当搞点‘阵前演讲’,把我们如何在汴京活捉野利荣的事迹,好好跟西夏的士兵们‘分享’一下,打击他们的士气。”
转
就在赵祯等人紧锣密鼓地布局时,数千里外的西夏都城兴庆府,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
皇宫大殿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瓷器和倾倒的案几显示着主人刚刚经历过何等的雷霆之怒。夏景宗李元昊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野利荣失败被俘的消息,对他而言不仅是折损了一支精锐那么简单,更是颜面扫地,威望受损!
“废物!都是废物!”元昊低吼道,如同困兽,“近百铁鹞子,竟然在宋狗都城被一网打尽!野利荣更是贪生怕死,被人生擒!简直丢尽了我大白高国的脸面!”
殿下群臣噤若寒蝉,唯有国相没藏讹庞,垂首立于班列前列,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陛下息怒。”没藏讹庞出列,声音平稳,“野利荣失手,确是我大夏之辱。然宋人狡诈,早有准备,亦是事实。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在前线给予宋军致命一击,方能挽回颓势,震慑宵小。”
他这番话,看似劝慰,实则将元昊的怒火再次引向了前线战场。
元昊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国相所言不错!传令下去,加紧督造攻城器械,囤积粮草!朕要御驾亲征,亲自会一会那狄青,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有,给朕查!宋人为何能提前知晓野利荣的行踪?我们内部,是不是出了奸细?!”
最后一句,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殿内众臣,尤其在几个与野利家族素来不睦的部落首领脸上停留片刻。
合
退朝之后,没藏讹庞回到自己奢华府邸的书房,屏退左右。他走到窗前,看着兴庆府灰蒙蒙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野利荣的失败,对他而言,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野利家族是后族,势力盘根错节,一直是他们没藏家族掌权的最大障碍。此次野利荣栽了如此大的跟头,无论他开不开口,野利家族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宋国那位小皇帝…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没藏讹庞低声自语。他早已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宋人一系列“离经叛道”的手段,经济封锁、流言四起,如今又加上这文化渗透…这些手段阴损却有效,正在一点点侵蚀着大夏的根基,也削弱着元昊的威望。
“或许…是时候下注了。”他眼神闪烁,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心中滋生。他需要更多的筹码,也需要一个…能在关键时刻,给元昊致命一击的“盟友”。
他转身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张特殊的信纸,开始用密语书写。这封信,并非发往前线,也不是发给任何一位西夏将领。
信的落款,是一个极其隐秘的代号。而收信的方向,赫然是——大宋,汴京。
(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