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昨日的秋雨洗尽了长安的尘埃。
也让晨间的空气浸满了沁人的凉意。
街道两旁的梧桐叶被染成深黄,沾着未干的雨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偶尔有叶片飘落,铺在青石板路上,踏出沙沙的声响。
早朝的钟声刚过三响,安倍山便卸下朝服,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青色常服。
带着两名内侍与一队护卫,风风火火地出了宫门。
马车轱辘碾过湿漉漉的街道,溅起细碎的水花。
朝着城南的长安兵工器械总厂疾驰而去。
此刻的兵工厂外,宰相苗晋卿、原工部侍郎现任工部尚书李诫、兵部尚书史向明早已等候在门前。
苗晋卿身着紫色官袍,虽年近七旬,却精神矍铄。
李诫一身藏蓝公服,手中捧着一卷图纸,眼神中难掩兴奋。
史向明则依旧是武将装扮,腰间佩刀,身姿挺拔如松。
“摄政王大驾光临,臣等有失远迎!”
三人齐齐躬身行礼。
安倍山跳下车,抬手扶起苗晋卿,笑道:“苗相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是来‘催货’的,可不是来摆架子的。”
他目光扫过厂区,只见烟囱里冒出袅袅青烟。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锻造声、打磨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忙景象。
“看来李尚书把这里打理得不错。”
李诫连忙拱手:“摄政王谬赞,皆是工部同仁与工匠们日夜操劳之功。”
他侧身引路:“王爷里边请,今日正好有两份惊喜,要呈给王爷过目。”
安倍山心中一动,跟着三人走进厂区。
穿过整齐的工坊区,空气中的硫磺味与铁腥味愈发浓郁。
沿途的工匠们见摄政王驾到,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敬畏与自豪。
安倍山笑着点头致意,目光却被工坊里陈列的燧发枪吸引。
比起最初的型号,这些枪支的枪身更加光滑,重量也似乎轻了些。
“王爷,这边请!”
李诫引着众人来到一座单独的试验工坊,里面早已布置妥当。
几张长桌上,整齐摆放着几支样式新颖的燧发枪与两门小巧的火炮,旁边还堆放着一些新制的弹药。
一位身着短打、双手布满老茧的工匠快步上前,躬身道:“草民孙老栓,见过摄政王、各位大人!”
此人正是现任的长安兵工器械总厂的首席工匠。
一手锻造技艺出神入化,更是改良火器的核心人物。
安倍山看着桌上的新武器,眼中闪过好奇:“孙师傅不必多礼,这些便是你等的新成果?”
“正是!”
孙老栓拿起一支燧发枪,递到安倍山面前。
“王爷您看,这是改良后的‘神威’燧发枪。”
安倍山接过枪支,入手便觉比旧款轻便了不少,枪身采用了新的锻造工艺,纹理细密,手感顺滑。
他拉动枪机,只听 “咔哒” 一声轻响,动作流畅无滞。
“旧款燧发枪虽威力尚可,但枪膛光滑,弹丸飞行不稳,射程也仅能到一百五十步。”
孙老栓指着枪膛解释道:“草民与工部的大人一起琢磨,在枪膛内壁刻上了螺旋纹路,弹丸射出时会高速旋转,稳定性大大提升,有效射程能达到两百五十步,精准度更是提高了三成!”
史向明闻言,立刻上前接过枪支,掂量了几下,赞叹道:“好东西!之前霹雳军训练时,不少士兵抱怨旧枪打不准,尤其是远距离射击,全凭运气。“
“有了这螺旋膛线,以后队列射击的威力可要翻倍了!”
“不仅如此。”
李诫补充道,“我们还改良了击发装置,用弹簧替代了原本的钢轮,结构更简单,维护也方便,即便在雨天,也能保证点火成功率。”
他示意孙老栓演示。
只见孙老栓装上弹药,扣动扳机,燧石与击砧相撞,火星四溅,瞬间引燃火药。
“砰” 的一声轻响,弹丸精准地射中了五十步外的靶心。
安倍山眼中精光一闪,抚掌大笑:“好!好一个神威!有了这枪,我大唐士兵的战斗力又能提升一大截!”
他看向李诫,“这般改良,量产是否可行?成本会不会增加太多?”
“王爷放心!”
李诫胸有成竹:“螺旋膛线的锻造工艺已成熟,我们改进了模具,如今每支枪的锻造时间比旧款还缩短了两成,成本仅增加一成,完全可以批量生产。“
“目前兵工厂每日能产出两百支,若再扩招工匠,月产万支不在话下!”
“甚好!”
安倍山点头,目光又落在那两门小巧的火炮上。
“这火炮?又是精巧改良的缩小版?”
孙老栓连忙上前,指着其中一门火炮道:“这是‘霹雳小火炮’,专为骑兵与步兵协同作战设计。“
“旧款火炮笨重,需四匹马拉运,而这小火炮仅需两人便可抬走,甚至骑兵能将其架在马背上,机动性大大提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改良了火药配方,在硝石中加入了少量硫磺与炭粉的复合材料,爆炸威力比旧款提升了五成,射程能达到五百步,”
“炮弹还分为霰弹与实心弹,霰弹可用于杀伤集群敌人,实心弹则能击穿敌方阵型与简易工事。”
苗晋卿捋着胡须,笑道:“摄政王,有了这小火炮,我大唐的步骑协同战术便能真正落地。”
“尤其是西北、塞北军区的骑兵,配上这火器,对付异族的骑兵集群,定能所向披靡!”
安倍山走到火炮旁,俯身查看炮身的纹路与炮口的精度,心中愈发满意。
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孙师傅,之前听闻你们在研究新型弹药,可有进展?”
孙老栓眼睛一亮,从桌下拿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数十枚包裹着油纸的弹药:“王爷英明!这是我们研制的‘毒烟弹’。“
“在火药中加入了砒霜与硫磺的混合物,引爆后会产生大量毒烟,可驱散敌军阵型,甚至让敌人中毒昏厥,堪称守城与伏击的利器!”
史向明接过一枚毒烟弹,掂量了一下,沉声道:“此物威力惊人,但使用时需格外谨慎,莫要误伤了自己人。”
“史尚书所言极是。”
李诫点头道,“我们已在弹壳上做了特殊标记,还会附上使用说明,确保士兵们能正确操作。”
安倍山看着桌上的新武器,心中豪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