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区,奉先殿。
此处虽非供奉帝后灵位的主殿,但作为存放部分陪葬品记录、历代修缮文档及祭祀礼器图样的偏殿,平日里依旧庄严肃穆,有专人看守。殿宇恢宏,飞檐斗拱在冬日的阳光下投下沉重的阴影,四周古柏森森,更添几分幽寂。
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皇家禁地周围,一张无形的、冰冷的绩效罗网正在悄然收紧。
顾千帆身着翊卫营低级军官的服色,亲自坐镇于奉先殿侧后方一间用来存放杂物的配殿内。透过窗棂缝隙,他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奉先殿主入口及周围区域的动静。
“甲队就位否?” “回大人,甲队已潜伏于殿前广场两侧庑廊暗处,弓弩上弦,绩效待命。” “乙队?” “乙队控制奉先殿后墙及东西两侧通道,所有可能潜入之绩效路径,均已封锁。” “丙队?” “丙队混入今日当值之翊卫营巡逻队中,绩效巡逻路线已调整,可随时封锁外围。” “丁组暗哨?” “丁组十二人,已按绩效分配,占据各处制高点及视线死角,确保无监控盲区。”
一道道极其轻微、通过特制铜管传递的回报声,在顾千帆耳中有序地响起。肃政司最精锐的力量,几乎倾巢而出,化整为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布控了整个奉先殿区域。 performance 监控等级,已达极致。
他们的绩效目标明确:静待“信使”王氏,或其背后势力派来执行“绩效任务”的人自投罗网,人赃并获!
顾千帆的目光扫过殿前那对巨大的青铜貔貅,又掠过殿门上方那块写着“奉先殿”三字的金匾,眼神冰冷而锐利。他深知,对方选择此地,绝非无的放矢。太宗皇帝与三佛齐贡品…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绩效关联?今日,或许就能见分晓。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冬日阳光偏移,殿前广场上的光影悄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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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暖阁内,气氛却比皇陵的埋伏更加杀机四伏。
太后端坐凤榻,面前放着一份薄薄的名单。名单上只有寥寥七八个名字,后面标注着他们在宫中的职务和常活动的区域——戊字库管事太监、负责西北区域宫灯采买的小宦官、两名轮值戊字库附近区域的侍卫…皆是些不起眼的低阶人员。
但太后的目光,却如同看着一群死人。
“查实了?”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下首一名穿着普通锦衣、面容模糊如同路人甲的中年男子躬身回应,声音同样毫无特色:“回娘娘,绩效比对无误。弩箭制式虽常见,但箭杆木质微有差异,出自内府局丙字库房,该库房上月绩效盘点的记录有细微篡改痕迹,经手人正是名单上的戊字库管事太监刘安。事发前后,西北角门当值侍卫换岗记录存疑,与名单上的侍卫王猛、李贵时段吻合。宫灯采买宦官赵六,近期绩效花费超出常例,且其同乡恰是…”
“够了。”太后轻轻打断,指尖在那份名单上一点,“绩效既已明晰,便无需再多言。陈琳。”
“老奴在。”老太监如同幽灵般上前。 “按名单拿人。分开绩效审讯,哀家要知道,他们的上线是谁,传递过什么消息,戊字库的东西,除了曹彬,还有谁打过主意。问完之后…”太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暖阁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老奴明白。”陈琳躬身,拿起名单,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慈宁宫的绩效肃清,从来高效而冷酷。
太后看了一眼身旁有些心神不宁的赵小川,淡淡道:“官家是否觉得哀家…手段过苛?”
赵小川心中一凛,忙道:“儿臣不敢!此等绩效蛀虫,吃里扒外,谋刺圣驾,罪不容诛!皇姐处置得当!”
“非是苛责,而是绩效必需。”太后目光悠远,“宫禁之地,如同人之心腹。心腹生蠹,若不及早绩效清除,必酿大患。今日容忍一两个绩效眼线,明日就可能泄露军国大事,危及社稷根本。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绩效。妇人之仁,只会让更多忠臣良士付出代价。”
赵小川默然。他明白太后是对的,只是这古代权力场的残酷,依旧让他感到不适。 performance 管理的背后,永远是铁与血的法则。
“皇陵那边…布置得如何了?”太后转移了话题。 “顾千帆已绩效布控完毕,只待鱼儿咬钩。”赵小川收敛心神答道。 “嗯。希望能有所绩效收获。”太后微微阖眼,“另外,江宁府奏报,赵颢已绩效交接完毕,不日即将返京。”
赵颢要回来了?赵小川心头莫名一紧。那头绩效疯虎,带着在江宁的发现和满脑子的疯狂猜想回到汴京,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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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奉先殿。 日头渐渐西斜,寒风刮过古柏,发出呜呜的声响。埋伏的肃政司精锐们,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耐心等待着。
终于,在临近黄昏,光线最为昏暗朦胧的时刻,绩效目标出现了!
然而,来的并非预想中的王氏,也不是什么身手矫健的飞贼,而是一个穿着翊卫营号衣、低着头、挑着两桶清水的小兵!他步履如常地朝着奉先殿侧门走去,那里是日常给殿内值守人员送水的地方!
所有监控点的暗探瞬间绷紧了神经!是伪装?还是正常的绩效送水? 顾千帆眼神微眯,通过铜管低声下令:“各队绩效戒备,暂勿动手。丁组三号,靠近观察水桶!”
奉命送水的小兵毫无察觉,走到侧门,与值守的老宦官打了个招呼,便熟练地将一桶水倒入门口的大缸里,然后挑着另一桶,似乎要送进殿内。
就在他弯腰倒水的瞬间,丁组三号暗探借助高处视角,清晰地看到,那水桶的底部,似乎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夹层!而那小兵的手指,在倒水时,极其隐蔽地在桶底某个位置按了一下!
“水桶有绩效机关!”暗探急报! “动手!”顾千帆不再犹豫!
“咻!”一支弩箭精准地射中小兵脚下的青砖,溅起火星,以示警告! “拿下!”
瞬间!两侧庑廊暗处如同鬼魅般冲出数名缇骑,直扑那小兵!殿后墙和通道也同时被乙队封锁!
那小兵显然没料到埋伏如此迅疾严密,吓得魂飞魄散,丢掉扁担就想跑,却被轻易按倒在地!那桶水被打翻,清水流淌一地,桶底夹层弹开,里面赫然是——一套小巧精密的撬锁工具和几张拓印用的软纸!
“绩效人赃并获!”缇骑将其押到顾千帆面前。
顾千帆盯着这张年轻却惊恐万分的脸:“你不是翊卫营的人!你是谁?受谁指使?绩效任务是什么?!”
小兵吓得语无伦次:“俺…俺什么都不知道…是…是有人给俺钱…让俺换上这衣服…把桶送来…按一下桶底…就…就能再得一笔钱…”
调虎离山!绩效试探! 顾千帆瞬间明白!对方根本就没想真的潜入奉先殿!而是用这种低级手段来测试此地的绩效戒备等级!
“不好!”他猛地抬头,“林家!立刻绩效控制王氏!”
然而,命令还未发出,腰间另一个用于监控林家的铜管传来急促的讯息:“大人!林家绩效异常!王氏半刻钟前称病出门买药,进入前面街口‘济世堂’药铺后,从后门失去踪迹!我们的人跟丢了!”
“废物!”顾千帆脸色铁青!果然!对方利用奉先殿的绩效佯动,成功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为王氏的金蝉脱壳创造了机会!
“全城绩效搜捕王氏!封锁所有城门!她一定还没出城!”顾千帆厉声下令,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绩效挫败感。自己精心布置的绩效罗网,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绩效破解并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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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汴京城内因王氏失踪而暗流汹涌之际,一队车马正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驶向汴京。正是奉旨返京的寿王赵颢一行。
队伍中央那辆宽大却略显陈旧的亲王马车内,赵颢枯槁的身躯裹在厚厚的皮裘里,手中却捧着一卷刚刚完成的拓片,看得如痴如醉。昏暗的光线下,他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只爬满暗红符文的青灰右手,无意识地在拓片那些扭曲的符号上摩挲着。
“绩效…这才是真正的绩效神纹之力…”他口中发出梦呓般的嘶哑声音,“乾元观…只是冰山一角…其力…其源…远不止于此…若能参透…”
马车轻微颠簸了一下,将他从沉迷中惊醒。他小心翼翼地将拓片收起,放入一个贴身的紫檀木盒中,盒子里,已然放着厚厚一叠类似的拓片和笔记。
他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渐暗的景色,枯槁的脸上露出一抹扭曲而自信的笑容:“汴京…老虔婆…小皇帝…你们以为调回本王,就能独占绩效成果?可笑…本王手中的东西,足以颠覆你们的认知…绩效的终极奥秘,终将属于本王!”
他放下车帘,从木盒最底层,取出了一件不一样的东西——那并非拓片,而是一块材质奇特、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与宫中图谱、碎瓷片上风格迥异、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诡异联系的——狰狞鬼首图案!
令牌背面,则刻着几个模糊的古老文字。赵颢根据在乾元观发现的一些零星线索,勉强将其解读为:“…巡…使…?” or “…侍…者…?”
这是他秘密发掘乾元观祭坛最深处时,在一具极为古怪的尸骸下发现的唯一完整器物。他直觉此物非同小可,甚至可能比那些神纹拓片更重要,故而隐瞒未报,偷偷带回了身边。
“绩效巡使?绩效侍者?”赵颢反复摩挲着令牌,眼中充满了贪婪与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与那神纹…又有何绩效关联?”
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加深邃、更加古老的绩效秘密边缘。
而与此同时,在车队后方一辆不起眼的、装着杂物的辅车里,一个被塞着嘴、捆着手脚的“民夫”,正绝望地挣扎着。他就是那个在乾元观被赵颢秘密逮捕、负责与江宁外部势力进行绩效联络的中间人。赵颢留着他,是打算回京后,作为绩效筹码或者情报来源。
没有人注意到,辅车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一小块暗红色的“血髓矿”样本,正散发着微弱而持续的热量。更远处,几个看似普通的行商,目光偶尔掠过这支车队,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绩效的风暴,并未因地理的移动而停歇。赵颢的返京,意味着新的变数和更大的动荡,即将降临汴京。而那块神秘的黑色令牌,又将引出怎样的绩效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