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的姜瑶玥，着实佩服祁湛那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瞎话能力。
编的那么有理有据，连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错了。
“老祖宗应当知道，元祖带来的那本功法，怎么练都到不了我如今的成就。”
“那本功法...我做了点手脚，方向变了，路便不通了。”祁川露出苦涩的笑。
他给自己的小儿子造了一个，永远都到不了终点的梦。
所以他才诧异祁湛的实力，真的是靠那本功法吗？
“元祖毕生都没怀疑过，哪怕最后抱憾而终，他都只觉自己悟性不够。”祁湛扎心的说道。
祁川不明白祁湛现在说这事是为何，难不成他是想替他祖宗来找他这老祖宗打抱不平？
祁湛抬眸，目光与祁川那双因岁月而深沉的眼眸对上，他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讽刺弧度。
“又或许他是在自欺欺人，元祖留下很多密令，唯独没讲过他来时的路，哪怕是他思念故乡的日记，都没提到过只字片语，所以我一直当元祖记载的那些事，都是他对强者世界的妄想。”
“直到，我遇到另一位仙师留下的后代家族，通过他们祖上留下的记载发现，这位老祖很有可能与元祖来自同个地方。”
祁湛透过祁川，看向他身后这片被毒雾包围的地域。
这地方，隐卫早就来探查过，别说隐三，连夹谷玉权都拿这毒雾毫无办法。
与祁天不同，夹谷玉权的老祖，把如何回去的方法写的很清楚。
谷信与祁天不同，他不是走正经路过来的凡间，他的到来完全是意外。
是他去冒险的那个小秘境，不明原因坍塌，把他给炸到了这个地方。
谷信不是散修，他背靠丹宗，知识面自然广，很快他就发现这里是禁灵区后的凡间。
知道了回去的路，奈何他没有避毒珠也无法安全穿行禁灵区，才有了后面他接祁国皇室任务换避毒珠的事。
谷信当时的实力才第二等级，他在凡间耽搁许久，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回不去了，才开始娶妻生子。
他不想寂寂无闻的死在这凡人地界，他骨子里也是认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与这些凡人是不同的。
就算他将来死在这，他的后代子孙总有一天会带着他的骨灰，回到天元大陆安葬。
只能说他运气极好，他莫名其妙的被带到凡间，又另辟蹊径找到别的回家路。
他没说他那条回家路的方法，想来那方法极为凶险，不适合他们这些凡人去冒险，所以他从头断绝后代走上那条路。
但禁灵区，他没有丝毫隐瞒，对如何穿行的方法描述的很清楚。
或许他也期待，后代能出现有出息的后人，自己走出凡界去天元大陆找他吧。
祁川听到祁湛说祁天没有把回家的路传于后代时，他心中那颗侥幸的弦断裂。
原来天儿知道，知道他的父亲没有选他，他那么执着的按着他给的方向钻研下去，其实也是想证明那个爱他的父亲，不是他猜想的那样而已。
看到祁川情绪被触动，祁湛便满意的继续说下去。
“谷信一直在研究抵抗禁灵区毒气的丹药，他离开前已经小有成就，但凡间的草药药性太弱，那药物只能支撑住5日，经过几代的研发修改，药效可达15日。”
“所以几年前，当我功力到了瓶颈期时，就踏上了穿越禁灵区之路，不过...我失败了。”
祁湛深知，只靠他与祁川那微薄的血脉，想要得祁川全心庇佑，难！
只有用元祖在他那残存的亲情，激起他永远都得不到原谅的愧疚之心。换取他对元祖想要补偿的心。
作为元祖唯一的血脉，他只能把对祁天那未能补偿的心，换到他身上。
祁湛无所谓他能补偿多久，前期能让他心甘情愿偏袒就行，等他们的势力成长起来，路也就好走许多。
那时，祁川的作用也不是那么大了。
祁川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后辈，说实话，修仙者的记忆很好，可才千年，祁天的模样已经在他这变得模糊。
他刻意忘却自己的小儿子，看着血脉盘那强盛的光，他愧疚的心才得到一丝安慰。
至少祁天晚年子孙昌盛并不孤独，他的后代也会继承了他的意志。
可不过千年，不仅他的爹爹忘了他，连他的后代也只剩一个独苗。
再过千年，他的爹爹娘亲、哥哥姐姐或许还活着，而他却被埋葬在时间长河里，彻底被人遗忘。
曾经他有机会逆天改命，是他口口声声爱他的爹爹，亲手掐断他的未来。
他很聪明，这功法最初是他提出来的想法，他很乖，知道爹爹的为难，选择成全爹爹。
祁川宁愿他是一个叛逆的小孩，现在他或许能够看到他的幺儿，带着他的成就和不甘，打回天元大陆，掀起惊涛骇浪，创造属于他的传奇。
“你成功了，不然哪有如今的实力。”祁川声音有些落寞道。
祁湛的成功，就是祁天想要的成功，他没做到，他的子孙替他完成了他的毕生遗憾。
祁天因为对亲人的在乎，选择放弃，可祁湛不会，他没有亲缘束缚，可以成为祁天本该成为的模样。
“老祖宗说的是，不过这也是元祖给的机遇，他留下一样东西，却没有对这样东西留下过任何记载。”
祁湛的手掌抚过储物袋，手心出现一颗龙眼大小，黑乎乎圆溜溜的珠子。
姜瑶玥看到祁湛手里出现的魂珠，才从他渲染的故事里出神，元祖要是知道他这么忽悠他爹，会不会气得来托梦揍他啊！
祁川注视着珠子良久，他对这东西没有丝毫印象，祁天的东西都是他和他娘亲手准备的，他不记得给祁天的储物袋里备过这样东西。
“这...是？”
“您也不知道？”祁湛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
一副我还以为，这是你给祁天留下的秘密武器？
祁川心头一堵，欲言又止，他感觉祁湛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更加难，有种想堵住他嘴的冲动。
“我还以为，这是老祖宗给元祖留的后路，没想到......”祁湛蹙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所以元祖有后路，但他选择不用，不然也会轮到祁湛用了机缘，站在这叨叨。
既然要扎刀，当然是一步到位，扎深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