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醒过来没多久,医生检查过后,静之就被从危重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原本黏黏糊糊,甚至都有了荒唐一夜的情侣,好像回到了几个月阿华受伤以前。
阿华没摘戒指,她心里暗自欢喜着,却不敢像对待真傻仔一样,对他过分亲昵放肆。
手里捧着两截温润无棱角的雕像,静之的拇指轻轻抚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小脸,有些害羞的垂下头:
“闰月的生日不算的,难为你那种时候,还想着给我补生日礼物。”
阿华也不再放肆,哭够了,动作拘谨不少,端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还没喝完的橙汁说:
“其实国内还有一份礼物,我本来打算收工以后,赶回家给你带过去的,没想到会突然发生那些事……”
“呐。”
阿豪从兜里掏出一把扎了一条红绳的钥匙:
“你说的是这个吧,还你。”
紧张了三天,阿豪终于能松口气翘起二郎腿,“我还以为是什么保险箱钥匙,没想到就是生日礼物啊。”
静之眯上眼看着他脸上的红印,“还嫌我掐得不够用力?”
阿豪死猪不怕开水烫抖着腿,“你现在都起不来床,有本事过来打我呀。”
静之气得捂着胸口咳嗽,口中全是血腥味。
阿华吓得连忙放下杯子,帮她抚着背,“你别动气,医生说你肺部受到挤压有损伤,不能剧烈运动,呼吸也要顺一些,慢慢来。”
静之小心瞥他一眼,阿华维护我诶,以前都没这样帮我拍拍背(傻了的时候不算)。
她红着耳根朝阿豪哼一声,“不跟你计较。”
说着,她抿唇笑着,点点阿华手里的钥匙,“这个我见过的,是你房间的钥匙嘛,到时候回国,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礼物啊?”
进去?
一想起那满屋子的雕像,阿华立马捏紧手里的钥匙。
那多尴尬,好像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一样。
“那个……”
正犹豫着,她努了努嘴,有些失落的捏着手指,“算了,你把礼物拿出来给我也——”
时间仿佛停止了。
静之从未想到,他会在元哥和她姐,还有那个男的也在的时候亲过来。
指尖悄然拽紧膝盖上的条纹被子。
她紧张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于占元跟程凤仙定住一瞬,很忙似的转头抓头发看墙。
唯有阿豪,有些羡慕的盯着静之:
“唔噻嘴那么久示爱吧?这里有单身人士呀。”
不爽的眼神瞪过来,阿豪顶了回去朝她吐吐舌头。
阿华红着脸轻轻放开她,在她耳边低语:
“我做过什么,我都没忘记的……阿之,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你是因为要负责任才亲我的?”
“不是。”
“那是什么?”
“……”
“我想听,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想说出来吗?人生有多少意外,又有几个七年,我……”
正嘀咕到兴起,她又被他搂住贴上了唇。
急促的两位哥姐脑门相撞,砰一声纷纷退开步子。
程凤仙捂着脑门先出去了。
于占元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看到阿豪还在笑,连忙过去拖走他。
“烦不烦,赶紧跟我出来!”
“着什么急,阿华恢复了,连舌头都不敢伸。”
“……闭嘴。”
门紧紧闭上。
静之微微掩住大半眸子,试探的指尖松开了雕像,随后轻轻捏住他的两个衣摆。
好像要驳回阿豪的嬉笑,阿华温柔的捧着她的脸,轻轻顶开她的牙关。
之前那场情事仿佛蒙上了一层纱,他虽然知道,但总觉得不真实。
动作间无比青涩,心跳快得差点从喉咙口蹦出来。
丁香被轻轻搅动着,静之终于闭上眼,两手从他侧腰往后滑,紧紧扣到一起。
被他如此温柔的吻着,静之甚至有些想哭。
等了七年,盼了七年……
她甚至做好了他一辈子不会复原的心理准备,做好了他不会如此……温柔对待她的准备。
两人皆沉迷于这个劫后重生的吻,直到她肺不太行,喘不过气了,才轻轻推开他。
被推开的一瞬间,他一把牵住她的左手,顺手举起自己的右手,把婚戒亮给她看:
“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躲着你。”
“我不想摘下这个戒指,没有什么比起你的健康和开心更重要,我想陪着你,照顾你。”
“阿之,我心里有你,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们……结婚吧?”
静之听得鼻头一酸,有些哽咽:
“腿坏了,我们两个还包着脑袋,丑死了,我不想现在结。”
阿华擦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笑了笑:“阿华都听阿之的,想什么时候结都可以。”
静之说:“那我想在国内那家面馆办个小小的酒宴行不行?就只邀请我们的朋友跟你师兄的徒弟。
你都唔知,我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你跟元哥唱戏的时候,好专注,好开心,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阿华抓住她的手,把下巴轻轻枕在她的肩窝上。
傻妹仔,我的眼亮晶晶,是因为你笑得好开心,我老偷偷望住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