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身上,显然藏着秘密。
傍晚,一家人用完晚饭,苏瑾见父亲在查看新找的护卫名录,母亲在核对账单,就随意地夸赞道:“爹,女儿觉得,以您现在的本领,绝对要比大伯父强!”
“我的什么本领?”
苏文博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含糊道:
“我这算设么本领啊?上不得台面,在你大伯父面前拿不出手!”
林氏也抬头笑道:“你爹除了会花钱还会什么呀!他不会那些虚头巴脑的,哪能比得上你大伯父!”
“现在咱们自己过日子,你爹再不精明些,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对啊,对啊!”苏文博也笑着道,“幸亏有你娘这位贤内助,否则咱们爷俩只能喝西北风了!”
苏瑾想再问,夫妻两人都起身干别的去了,只能暂时作罢。
第二天,苏瑾正在染坊跟赵师傅商量做染制新色样布细节,苏文博坐在一旁听着,忽然染坊外穿传来一阵喧哗声。
小学徒阿恒匆匆忙忙跑进来。
“三小姐,外面来了几个体面的人,说是京城来的,指名要……要见您和三老爷!”
阿恒气喘吁吁,脸上惊疑不定。
“京城?”
苏瑾让赵师傅跟张桐先忙,自己和苏文博一起向外走去。
染坊门口停着三辆锦帘马车,车旁站着七八个身形健壮的仆从,苏文博眼神一凛,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气息跟寻常家仆截然不同。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态严肃,眼神带着高傲的嬷嬷。
她见到苏文博和苏瑾出来,迅速打量了两人一番,随即又把目光移到苏瑾身上。
“这位便是苏三小姐?”
嬷嬷开口,声音平板,带着京城官话特有的腔调。
“老奴姓曹,是奉京城永信侯府夫人之命前来。”
永信侯府?苏瑾没听说过。这个架势不像是来买布的。
苏文博却不动声色瞥了那婆子一眼,垂下眼眸。
苏瑾面色平淡,回答道:“正是。”
站在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苏瑾把她让到前厅,春桃利索地上茶之后,才问道:“不知曹嬷嬷远道而来,有什么事吗?”
曹嬷嬷在门口时姿态极为傲慢,此时坐下来,语气相比刚才倒是和气了不少。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慢悠悠说道:
“前些日子,我们夫人收到消息,说扬州苏家的三房的小姐跟她长得极为相像,怀疑是夫人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夫人知道之后着急不已,经多方查证,现在已经确认您的确是我们永信侯府十五年前因故不幸流落在外的嫡出二小姐!夫人念及骨肉亲情,特命老奴前来,迎您回府。”
她话音一落,苏文博脸色瞬间沉下。
“荒谬!瑾儿乃是我苏文博的亲生女儿,自幼便在扬州长大,你们侯府怕是弄错了,此等关乎身份的大事,岂能信口开河!”
曹嬷嬷听后,没有恼怒,目光在染坊整洁的前厅扫了一圈,心中之有两个字评价,寒酸。
她冷笑了一声,语气讥讽:
“苏老爷,血缘关系,重于泰山,侯府是何等门第,之前已经多方查证,若是没有确凿把握,怎么来这里相请?”
“二小姐在外流落多年,受委屈了。我们侯府的金枝玉叶,终究不是你这商贾之家能够长久安置的!”
苏瑾默默听着,她的商业蓝图里有京城,但是绝对不包括认亲这种计划外的项目!
待曹嬷嬷说完了,她语气疏离,声音不卑不亢:
“曹嬷嬷远道而来,辛苦了。只是您恐怕确实是误会了。”
她抬起眼,平静的目光带着一丝锋芒迎向曹嬷嬷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语气不急不缓:
“我父母都在身边且视我为掌上明珠,并没有什么流落之说。永信侯府门第高贵,我苏云瑾这种商贾之女,实在是不敢高攀。嬷嬷还是请回吧!莫要为了一个错误的消息徒劳奔波,损了侯府的清誉。”
曹嬷嬷没有料到苏瑾会是这般冷淡的反应脸色一沉,想要说话。
苏瑾已经接着道:“染坊事务繁忙,我就不在此陪嬷嬷说话了。”
“远到是客,”她起身吩咐春桃:“你去取十两银子给嬷嬷和她的人路上喝茶。”
曹嬷嬷没有料到这商贾之女居然如此傲慢强硬。
她气得豁然站起身,眼神严肃,语带恐吓:
“二小姐,侯府认亲,岂是儿戏?您流落在外,不知道侯府规矩,老奴可以理解。但若是执意违逆夫人的好意,只怕后果非您所能承担!”
苏文博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我苏文博行得正走得端,我的女儿清清白白,你这老虔婆休得胡言乱语,再不离开,修怪我不客气!”
曹嬷嬷带进来的两名护卫手立刻按在了刀柄上,防止苏文博下一刻就要动手。
他们这种习武之人,对于苏文博爆发出来的气场感觉敏锐,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
苏瑾拉住暴怒的父亲,目光依旧平静,看向曹嬷嬷气得涨红的脸。
她声音不高,冷冷道:
“曹嬷嬷,你口口声声侯府规矩,却不知侯府强认他人之女,扰乱良民之家,视朝廷法度为何物?莫非是永信侯府的门第,已经高到可以罔顾《大夏律》了么?”
苏瑾只要想说话,历来就不会给别人插嘴的机会。
她语速不快,字字珠玑:
“你奉侯府夫人之命前来,可有官府出具的勘合文书?可有礼部出具的证明我苏瑾与贵府有血缘牵连的明证?若是拿不出,那么嬷嬷你今日之举,便是强掳民女。”
“嬷嬷若是没有凭证,就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我苏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却也懂得如何报官!”
曹嬷嬷哑口无言,她就是奉主子命令行事,哪有什么官府的文书。
“你……你……”
她你了半天,最终没有说一句话,看了一眼她带进来的护卫婆心,抬脚走出门去。
春桃站在那里龇了龇牙。她就知道根本不用去拿银子。
十两银子,凭什么要打发这种坏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