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寝室里,找了一身几乎全黑的衣服。
好在现在这个时间,外面的人本身就已经很少了。
只要打扮得稍微低调些,脱掉这一身大红嫁衣、摘下红盖头再出门,配上口罩与帽子,应该不会有人意识到不对劲。
于是,一番打扮过后,纸人新娘便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跟着姜知走出了密室大门。
此时已近深更半夜,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唯有每隔几分钟偶尔驶过一辆飞驰的汽车;
夜里几声虫鸣断断续续传来,才让死寂的城市添了几分活气。
路灯暂时都还亮着,零星来往的人无不脚步匆匆,没人会特意留意一个装扮与常人无异的身影。
纸人新娘赵娟牵着姜知的手,朝着一旁那座老旧小区走去——
她曾在这里生活过至少一两年,对附近几个小区仍存有些许印象。
此刻赵娟带姜知去的,是附近一处颇老的学区房。
这个小区旁坐落着一所初中,初中水平不错,在这座城市里算得上中等偏上,每年都有不少学生能考上重点高中。
正因如此,许多家长为了争夺这所初中的入学名额,即便花高价租住这里的老破小,也心甘情愿。
姜知忽然想起先前与纸人新娘聊天时提及的“孩子”——
当时刚触及这个话题,纸人新娘的灵魂就产生了极大波动。
如果这位赵娟女士生前是住在这样一个小区里的话,姜知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拥有一个孩子。
而且,这个孩子还有可能就是在这附近的初中里面上学。
她再次确认员工契约中乙方不可伤害甲方的条款,手指在契约内容上反复划了两下,这才柔声开口问道:
“赵娟,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纸人新娘的脚步猛地一顿,双脚像钉在原地似的,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从混沌中回神,慢慢抬起头看向姜知,又很快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也说不清了,我脑子里的事全是乱的。”
“不过,我有时候闭着眼就能看见好多小孩,他们穿着不一样的衣服,有的在跑有的在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他们年纪看着都差不多大,有时候我也试着去抓他们的手,一碰到就没了……”
“我实在是……实在是分不清他们是不是我的孩子,实在想不起来了。”
姜知看着她浑身微微发颤的样子,内心也是一阵无奈。
虽说契约上明明白白写着赵娟不能伤害他人,却没说她不会因为情绪崩溃失控。
到时候万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对她自己造成一定的伤害,姜知自觉自己未必能拦得住。
于是,她急忙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赵娟的肩,声音放得更柔:
“想不起来没关系,真的不用急。”
“我们慢慢找线索,说不定逛完这个小区,你就能想起点什么。”
赵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重新牵住姜知的手,脚步比刚才慢了些。
之后,两人一路悄无声息,终于走到一栋外墙有些斑驳的居民楼前。
姜知抬头往上望了望,确认了门牌号:
“是17幢?”
赵娟跟着抬头,眼神有些恍惚:
“好像……好像就是这栋。”
两人上了楼,很快就到达了601室。
这房子的门就在楼道尽头,姜知凑近看了看,这是整栋楼最高层的北向户型,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面,采光看着就不好,再加上隔壁紧挨着马路,站在门口都能隐约听见车流声,居住条件确实糟糕。
她心中对赵娟生前的生活境况有了大致判断,转头便见赵娟蹲在门口,手指在门框、台阶缝里反复摸索,嘴里一遍遍地念叨:
“我的钥匙呢?”
“明明放在这附近的,钥匙该放在哪儿?”
姜知站在一旁,看着她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皱起,在脑海中向系统发问:
“系统,你这儿有没有……实用点的功能?比如能直接帮我们打开眼前这扇门的道具什么的?”
系统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几分不情愿:
【您可通过惊悚值在系统商店兑换所需物品,只要惊悚值足够,大部分基础道具都能兑换。】
【当前您要开的是小型一级锁,适配的万能钥匙定价10点惊悚值,是否现在兑换?】
“好的,帮我兑换吧。”
姜知心中一喜,连忙应声。
【已收到兑换请求,正在扣除惊悚值……】
【已消耗10点惊悚值,成功为您兑换低级万能钥匙,道具已发放至您的手中。】
系统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下一秒,一把通体银色、形状像短棍的钥匙就突然出现在姜知掌心。
她赶紧上前拉住还在蹲在地上摸索的赵娟:
“别找了赵娟,你看,我这儿有把万能钥匙,我们试试用这个开门行不行。”
赵娟停下动作,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伸手碰了碰姜知手中的“钥匙”。
不用她说,姜知也明白她想说什么。
毕竟,姜知此刻手里攥着的这个东西,说是钥匙,倒不如说更像一截光秃秃的铁棍。
除了顶端隐约有个凹槽,周身光滑得连一点钥匙该有的齿痕都没有,怎么看都和平日里见的普通钥匙扯不上关系,反倒像小孩玩腻了丢在路边的塑料玩具棍,看着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但是姜知还是蹲下身,将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她手中的铁棍刚碰到锁芯,就感觉到钥匙末端微微发热起来,像是在自动调整形状。
她轻轻往右转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门锁竟真的开了。
霍,真的开了?
系统这东西还挺管用嘛。
她本想再夸系统两句,可脑海里一片安静,系统压根没回应。
姜知也没心思纠结,毕竟私闯民宅不是小事,还是先确认屋里的情况更重要。
她转头对赵娟说:
“你在楼道口等我一下,我先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要是没人我们再进去。”
赵娟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姜知轻轻推开门,侧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