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口的鞋柜上积着厚厚一层灰，柜子门敞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双鞋。
客厅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个空纸箱，一看就知道许久没人入住。
她走到门口，朝赵娟招了招手：
“进来吧，这里现在暂时好像没人住。”
赵娟闻言，眼睛亮了亮，立刻快步往里走。
可刚踏入客厅半步，脚步就猛地停住，身体轻轻晃了一下，眼神迷茫地扫视着四周，声音发颤：
“不对……这不是我的家，我家不是这样的。”
“我的家里有沙发，有好看的窗帘，还有……还有一张小桌子，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姜知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生怕她站不稳：
“别急别急，你慢慢看。”
“是不是时间太久，你记混了？”
“你四处逛逛，看看阳台或者卧室，有没有能勾起你记忆的东西？”
赵娟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又缓缓松开，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客厅的窗户朝西，可她记得家里的窗户是朝南的；
墙角的插座位置不对，她印象里插座应该在桌子旁边；
就连地板的颜色，都比她模糊的记忆中深了两个度。
她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里面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连床垫都没有。
“我的家真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赵娟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
“是我记错门牌号了？还是找错小区了？”
“不可能……我脑子里就只剩这个地方的印象了，要是连这里都不是我的家，那我到底该去哪里找……”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白色的细粉顺着她纸做的脸颊往下掉。
她的脑海之中，两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这是假的，和她记得的不一样；
可还有个声音说这她是我的家，只是被人收拾过了……
看着赵娟快要崩溃的样子，姜知暗叫不好，急忙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你在不在？”
“能不能帮我用惊悚值兑换一下稳定情绪的道具？”
【正在检测目标状态……纸人新娘员工赵娟情绪波动值超标，存在失控风险。】
【稳定情绪需消耗100点惊悚值，是否立即使用？】
“立即使用！”
姜知急忙说道。
【已消耗100点惊悚值，情绪稳定道具已生效，使用对象纸人新娘员工赵娟，当前情绪波动值已降至安全范围。】
系统的声音落下后，赵娟的身体明显不再发抖，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姜知松了口气，看见赵娟再次陷入迷茫一动不动的样子，趁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提前备好的手电筒，对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拍了照和视频。
接着，她收起手机，走到仍站在卧室门口发愣的赵娟身边：
“没关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休息。”
“明天一早，我就去小区门口找人问问，看看这房子是不是被人租出去了，或者被新主人买了重新装修过——”
“也可能是你记混了家里的细节，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找回记忆本来就急不得，我们慢慢来就好，至少现在我们知道要找17幢601室，总比之前漫无目的强，对不对？”
赵娟刚被惊悚值的能量安抚下来，脑子里似乎还是一片混沌，一时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跟在姜知后面。
姜知见她这模样，知道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话，便放了心，拉着她的手悄悄回到了密室，把赵娟送回她的新娘闺房后，自己才回了卧室。
然后，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要是赵娟原本就住在那一片，想查清她到底是谁，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她刚才又回想了一遍房子的样子，对着视频里的模样思考着。
那房子看起来并不像长期居住的家，格局和陈设都更偏向出租房。
如果真是出租房，是不是可以去附近的租房机构或者中介那边，打听一下这房子之前是谁在住？
这么想着，她看了眼手机。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别人，确实不太礼貌。
看来只能等明天再继续查了。
想到这儿，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把被子蒙到头上，渐渐陷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密室就照常开门营业了，不过今天的客人格外多，从早到晚排得满满当当。
姜知每天就指望这些顾客提供惊悚值，而且这几天的营业额确实不少，也算是幸福的烦恼。
她看了一眼后续的预约安排，正如昨天和王哥说的那样，下一周的预约已经比较空闲了。
现在这座城市算不上特别大的经济发达城市，附近有钱有闲的人大部分都来过这个密室了。
如果想扩大客流量，很可能需要换个地方——至少得选在人流量大的高端商场，或者去其他城市开分店。
但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这些想法都还不现实，她只好先把这件事放进了待办清单里。
想着这些未来的安排，她忽然一拍脑袋：
对啊，说到房东王哥，当时租这个密室的时候，她联系过不少中介，这些都是人脉啊！
而且，她记得王哥本身好像就是手里握着附近很多房源的中介，只不过这个密室所在的房间是他自己的。
王哥应该认识不少在附近做房屋出租的人，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说干就干，虽然还没琢磨明白昨天王哥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好，但如果对方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趁着他现在“好说话”，问问17幢601室以前是谁租的，或许是个好机会。
她直接拨通了房东王哥的电话，虽然才一大早，但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王哥的语气，和昨天听到的截然不同，又变得有些凶巴巴的：
“喂？小姜？这么早找我干什么？”
姜知面上不显，心里犯嘀咕：
王哥今天这是酒醒了？
怎么突然又变回原来那副样子了？
不过，她没心思纠结这个态度多变的男人在想什么，直接开门见山：
“王哥，我昨晚已经把欠你的房租转给您了，麻烦您查收一下。”
“今天嘛……我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认识的、在附近做房屋出租的人？”
王哥听到这话，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难道自己的客户赚了钱，对现在租的密室不满意，想换地方了？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