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统十五年的寒冬,月色被浓厚的乌云遮蔽,只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金陵城西郊的荒山野岭。这里并非什么官道,而是一处人迹罕至、被密林覆盖的险峻山谷,代号“潜龙涧”。没有跑道,没有灯火,只有一片死寂和融入夜色的肃杀。
刘基站在涧底一块巨岩上,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未曾穿戴龙袍冕旒,而是一身紧束的玄色夜行服,外罩一件能隔绝气息的“暗影披风”。他的武器,那杆伴随他征战多年、枪尖隐有血光流转的“裂穹枪”,此刻正静静负于身后,枪缨低垂。体内金丹缓缓运转,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唯有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那是《破军枪诀》修炼到极高深处,与手中杀伐之枪心意相通的自然显化。
他的面前,十道身影如同磐石般静立,同样身着夜行服,气息内敛,却个个如出鞘的利刃,正是他精心挑选的“潜龙”突击队。众人的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后期,其中两人——童林与黄叙,周身灵气圆融,已隐隐触摸到金丹门槛,气息尤为沉凝。
刘基的目光逐一扫过这些帝国未来的将星,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压过了风声:
“诸位,都是我大汉年轻一辈的翘楚,帝国的锋芒。今夜召你们于此,所为之事,无需多言。刑戮老贼陈兵千万于外,以星海之势压境,欲困死我等于这龙壁之内。朕,不愿坐以待毙。”
他微微一顿,语气加重,带着金石之音:“唯有潜行出击,直插其腹心,焚其巢穴,断其爪牙,方能将这铁桶般的围困,撕开一道口子,为我大汉争得喘息之机,乃至胜机!”
他的目光变得如万年寒冰:“然,敌后非比国内。每一步,都可能踏入陷阱;每一息,都可能直面死亡。朕无法保证能将你们全部带回来。现在,若有人心生怯意,可即刻退出。朕绝不追究,仍视你为国之栋梁。”
山谷内一片死寂,唯有风过林梢的呜咽。十双眼睛,没有任何闪烁,只有更加炽热的战意和决绝。
兀突骨率先踏出一步,他身形魁梧如山,背后那柄门板般的巨斧“开山”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光。他捶了捶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瓮声道:“陛下!兀突骨脑子直,就认一个理,跟着陛下,有仗打,有功立!这把斧头,您指哪儿,俺砍哪儿!” 他记得陛下教过的三招斧法,虽然复杂的变化他没记住,但那三式劈、砍、撩的狠辣劲儿,他已练得纯熟。
黄叙沉默上前,他天生神力,虽不及刘基继承的李元霸那般恐怖,却也远超常人。他双手各提一柄西瓜大小的浑铁锤,锤头布满尖刺,正是适合他神力发挥的“震岳锤”。他只是重重抱拳,眼神坚定如铁,一切尽在不言中。
童林手持一杆亮银枪,枪身笔直,枪尖一点寒芒如星,正是家传的“龙胆枪”。他作为枪神童渊之子,赵云师弟,枪法已得真传,灵巧迅捷尤胜刚猛,是队伍中除刘基外的用枪大家。他微微颔首,表示已准备就绪。
关平手持青龙偃月刀(虽是其父标志,但他亦擅用长柄战刀),张苞挺着丈八蛇矛,刘禅(刘备之子,并非太子)、曹彰、赵统、邓艾、姜维等人,亦各持兵刃,齐齐抱拳,低声道:“愿随陛下,誓死效命!”
“好!”刘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再多言,“检查装备,一炷香后出发!”
众人无声散开,最后一次检查随身物品:浓缩的“行军丹”、解毒灵药、用于处理伤口的“金疮灵膏”、以及最重要的——足够数量的“星核”碎片,这是他们持续作战和快速恢复灵力的关键。武器都已用特制药水涂抹,避免反光。没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只有最原始的、短距离内传递简单信号的鸟鸣哨和烟火符。
一炷香后,十一人如同鬼魅般汇合。刘基手一挥,低喝一声:“走!”
他率先而动,身形如青烟般掠出,并非直线狂奔,而是借助树木、岩石的阴影,时停时进,步伐诡异莫测,正是高明的潜行身法。童林紧随其后,他的身法更显轻灵,如燕子抄水。黄叙、兀突骨等力量型选手,则步伐沉重却异常稳健,落地无声。
这一行人,如同一支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入了茫茫黑夜之中。他们的目标,是西境龙壁上,一处由诸葛亮和阵法大师们秘密开辟的、极不稳定的“能量裂隙”。这道裂隙位于两座雪峰之间的狂风隘口,环境极端恶劣,能量乱流肆虐,正因如此,才不易被驭星族常规手段侦测到。
路途艰险异常。他们需要穿越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攀爬积雪的峭壁,避开可能存在的星兽巡逻队和驭星族的灵力探测法阵。全靠刘基金丹期的强大灵觉在前探路,以及邓艾、姜维对地图和星象的精准判断。
三日后,深夜,一行人抵达了龙壁脚下。抬头望去,那散发着柔和金光、接天连地的巨大屏障,在此处变得有些扭曲、模糊,仿佛一片剧烈荡漾的光之瀑布。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就是这里了。”刘基凝神感应片刻,“裂隙极不稳定,通过时需将灵力护住全身,紧跟我的脚步,切勿迟疑!走!”
他深吸一口气,金丹之力运转至巅峰,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率先冲入了那片扭曲的光幕之中!刹那间,巨大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人碾碎。刘基爆喝一声,裂穹枪向前疾点,枪芒如龙,强行在能量乱流中撕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童林第二个跟上,龙胆枪舞得滴水不漏,护住周身。黄叙双锤交叉,硬顶着乱流猛冲。兀突骨怒吼一声,巨斧狂劈,以力破巧!关平、张苞等人各展神通,紧紧跟随。
过程不过短短数息,却仿佛过了许久。当最后一名队员姜维踉跄着冲出光幕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虚脱,灵力消耗巨大。
然而,来不及喘息。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龙壁那令人心安的金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荒凉、大地呈现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糊气息的诡异世界。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星辰稀疏,却透着一股不祥的光芒。这里,已是龙壁之外,驭星族控制的死亡地带——被称之为“星烬荒原”的险恶地域。
“潜龙”,已出渊。他们成功踏上了敌占区。身后是唯一的归途,前方是未知的险境与肩负的使命。十一人互相看了一眼,无需多言,迅速检查自身状态,吞服丹药恢复灵力,随后在刘基的示意下,再次融入黑暗,向着情报中指示的中东方向,那座代号“血巢”的驭星族重要前进基地,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