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也不恼，直接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
她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满意么？对我还满意么？”
孟煜被问得一头雾水，歪着头，满眼疑惑，反问：“什么意思？”
秦书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几分狡黠：“侯夫人说她家世子容貌上等，聪颖过人，为人孝道重情。就这几句话，我便心神向往了。等我见过世子画像，心中便芳心暗许。”
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思来想去之后，我就求侯夫人为我和世子做媒。侯爷和侯夫人对我很满意，还先行赠了我这枚玉环做信物。”
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一枚温润的玉环，在指尖轻轻转动。
烛光下，玉环泛着柔和的光。
将杯中的热茶一口饮尽，秦书这才抬眸看向孟煜，眼神里满是期待：“所以，听闻世子到了这里，刚好此处是我的封地界内，我就满心欢喜地追了过来。不知经过前些日子的相处，孟世子对我可还满意？”
孟煜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咬了咬牙。
前些日子的相处？那算哪门子的相处。
他心里窝着火，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秦书绕着圈子哄骗，他还傻乎乎地往里钻。
他下意识地避开秦书的目光，转而看向她手中的玉环。
那玉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孟煜心里微微一动，结合他看到的那些信件，说不定这玉环真是她母亲赠予她的。
可什么“芳心暗许”，什么“做媒”，什么“信物”，他一个字都不信，她最会哄骗人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孟煜突然勾了勾嘴角，眼神里透着几分玩味。
他抬脚朝着秦书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秦书站在原地，既没躲，也没退，只是微微抬着头，看着孟煜一步步靠近。
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看起来心情好得很。
笑成这样，还说没骗他呢！
两人越靠越近，孟煜微微俯身，秦书则微微抬头，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近到孟煜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能看到她眼中的波光流转。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恶劣，眼神紧紧盯着秦书的双眼，低低地开口：“你知道，我是鬼吗？”
阴风乍起，室内温度陡然下降，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侵袭全身。
孟煜心里清楚，这种小把戏吓不倒秦书——毕竟前些日子里，她就像是一点事都没有，完全将他骗过去了。
可他就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别的表情，不想让她那么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说到底，孟煜更想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一些。
越是想忽略什么，就越忍不住去想。
“芳心暗许”四个字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明明是秦书漫不经心说出口的，可从那一刻起，他眼前闪过的每一幅画面都是她的影子。
是他看到她在纸上描摹他的画像，余光不经意扫过他的样子；是她看游记时，故意放慢节奏，停顿翻页的样子；是她拆开信件后，将信纸朝他倾斜的样子；是她走到供桌前……
供桌？
思绪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越飘越远。
房间里烛光摇曳，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突然间，唇上一阵水润的触感将他拽了回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茶香。
孟煜猛地抬眼，视线一下子撞进了她深邃的眼眸里。
近在咫尺，是她好看的眉眼，明明没有故意，可她的气息却像是有生命力般，每一秒都在疯狂地朝他涌来。
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唇上的触感愈发清晰。
轻柔的舔咬，短促的喘息声像夜风中的鼓点，一声声敲在孟煜心上，让他越想清醒，就越陷得深。
她感受到他纤长的睫毛在她的手心微微颤抖，秦书微微退开了一些。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孟煜已经追了上来，重新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里，两人的唇齿再次纠缠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调换了位置，秦书趴在孟煜怀里，呼吸紊乱。
她抬起头，用了些力气，双手攀上孟煜的肩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
视线从他微肿的唇上滑过，又缓缓抬起，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诱哄道：“那世子，要不要做我的驸马？”
孟煜盯着她，眼中藏着几分探究与调侃，问道：“你当真找我父母亲求了亲，他们还把玉环当作定情信物交给你了？”
秦书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又乖巧，轻轻点了点头：“不然呢？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手里。”
这话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没等他细想，秦书的声音又把他拽了回来：“我明天要回公主府了，跟我一起走吧？”
他生前树敌不少，若是与她同行被人瞧见，定会给秦书招来麻烦。
况且他如今这副模样……
也许不适合跟她一起走。
见孟煜又开始发呆，秦书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想再和你分开了，跟我走，好不好？”
前两天她还扔下他独自走掉，尽会哄人。
他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还是不了吧，我在这里等……”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唇齿间。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唇齿交缠的声音。
后来的事，孟煜也记不太清是怎么发生的了。
自己一下子被秦书按在床榻上，她缓缓坐在他腰腹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勾魂夺魄的双眼，多看一眼，理智便溃败一寸。
房间里气氛愈发炽热，到后来耳边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眼前是剧烈摇晃的床幔，还有秦书在他耳边轻轻低语：“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奇异的快感遍布全身，无暇再去顾及其他，只遵从本心。
孟煜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