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仓促,婚礼办得极为简单。
昨日还摆在柳家的桌椅,今日便出现在了秦书家略显空旷的院子里。
秦书这边没什么亲戚,而萧策传信的师兄弟们也因筹备即将到来的斗武大会,纷纷闭关修炼,无法前来。
于是,这场婚礼便只能如此简朴地举行了。
两人身上穿着临时从店铺里买来的成衣婚服,虽不算精致,却也整洁喜庆。
萧策怕这样简陋的仪式委屈了秦书,便特意为他购置了许多首饰,悄悄收进空间戒中一并赠予,既是为了表达心意,也是为了避免旁人觊觎。
“哎哟,秦家姑娘前几天还没个动静呢,怎么突然就成亲了?”
“可不是嘛,那小伙子瞧着面生,怕不是外乡来的?”
“该不会是冲着秦姑娘的家产来的吧?”
“模样倒是登对,真真是郎才女貌!”
“爹娘走了这些年,如今总算有人照顾秦丫头了......”
宾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好在两位新人满心欢喜,婚礼倒也热热闹闹地办成了。
待宾客散尽,新房内红烛轻摇,绣着龙凤呈祥的喜被铺展在雕花大床上。
空气中飘散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的甜香,窗棂间漏下的月光与满室喜红交相辉映。
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身着大红嫁衣,安静地坐在床沿等待。
萧策推开门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幅画面。
按照凡间的习俗,他该用秤杆为新娘挑起盖头。
他走到桌前,执起那柄系着红绸的乌木秤杆,心中不禁感慨——这与修真界结为道侣的仪式截然不同。
今日师兄弟们未能前来贺喜,师尊的传讯也迟迟未至。
对秦书而言,这场婚礼终究显得太过仓促,不够郑重。
“待斗武大会结束后,”萧策暗自思忖,“定要抽出时日,再补办一场正式的道侣结契大典。”
盖头缓缓掀起,露出秦书精心妆点的容颜。
她仰起脸,眉眼含笑地望着萧策,烛光在她眸中映出细碎的光晕。
他肤色如玉,一袭大红婚服在烛光映照下更衬得风姿卓然。
“今日可还欢喜?”萧策朝秦书伸出手。
“嗯。”秦书将柔荑放入他掌心,借力盈盈起身。
两人相携转至屏风后的浴间。
浴桶中蒸腾的热气氤氲开来,模糊了彼此的轮廓。
在这朦胧水雾中,秦书的嗓音也染上几分湿意:“今日......不唤仙君了。”
“该改口叫......夫君了。”
夫君......
那他,那他是不是应该……
萧策心头一热,那亲昵的称谓在唇齿间辗转,却终究羞于启齿。
他耳尖渐渐漫上绯色,连脖颈都泛起薄红。
这还是两人头一回靠得这样近。
氤氲的水雾里,秦书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药草气息萦绕在鼻尖,萧策下意识想退后半步,却被腰间那双柔荑轻轻扣住。
“我......”
喉结滚动了几下,那声亲昵的称呼终究卡在喉间。
烛火映得他眼睫轻颤,偏头时一缕墨发自肩头滑落,在水汽中微微蜷曲。
屏风外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
秦书忽然踮脚凑近,发间步摇垂下的明珠堪堪擦过他下颌:“夫君往后唤我书书可好?”
暖融融的体温透过层层衣料传来,萧策望着眼前人被水汽润湿的胭脂色眼尾。
“好......”
指尖无意识攥紧袖口云纹,他终是转回视线。
往日清冷的声线此刻像浸了蜜的雪水,低低唤道:“书书......”
他一遍遍轻唤着,强忍着内心的羞怯。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浴桶边缘,在水面碎成粼粼的银片,映得两人交叠的衣袂宛若并蒂红莲。
他这般情态与平日的清冷自持截然不同,惹得秦书心头泛起细细的痒。
纤指自他腰间流连而上,掠过紧绷的脊线,绕过微颤的肩头,最终抵在那剧烈跳动的心口处。
她含笑凑近,在萧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看见自己朦胧的倒影。
未及相触,他已屏住呼吸,连睫毛都凝住不动。
当那抹柔软终于贴上唇畔时,萧策只觉神魂都颤了颤。
从未尝过的温甜在唇齿间漫开,似春风融了冻泉,又似蜜糖渗进脉络,教人既心尖发麻,又贪恋地想要更多。
秦书察觉他的生涩,却也不急,只含着笑细细碾磨,任由交缠的呼吸将屏风上的鸳鸯影子晕得愈发缠绵。
偶尔啄吻间,能听见他喉间漏出的气音,像是初学飞的白鹤,既惊且喜地试探着云端的滋味。
唇舌交缠间,秦书轻轻撬开他的齿关,加深了这个吻。
萧策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搅得气息紊乱,白玉般的面庞染上绯色,微张着唇喘息,却反被她趁机攫取更多气息。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扣住秦书的后腰,眼睫轻颤着闭上。
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而自己大红的婚服却在对方灵巧的指尖下渐渐松散。
衣襟滑落的瞬间,萧策惊慌地退开半分,却被秦书扣住后颈。
随着“簌”的一声轻响,喜服委地,露出如玉的肩颈。
晃动的光影将萧策裸露的肌肤镀上一层蜜色。
他分明看见秦书眼底映着的自己,像张绷紧的弓,既因她的注视而轻颤,又为这独占般的目光暗自欢欣。
“我......”
他喉结滚动,未尽的话语被突然落在颈间的吻碾碎。
秦书指尖游移至裤缘时,他下意识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却在触及她手背温度时倏然松开。
红罗帐外忽然掠过一阵穿堂风,吹得案上合卺酒的酒液微微荡漾。
“夫君。”
秦书忽然退后半步,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在烛光下振翅欲飞,“我的盘扣......解得开么?”
萧策呼吸一滞。
方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还烧着火,此刻却要他去解那些精巧的结。
他抬手时,窗外恰有流萤掠过,一点幽光映在颤抖的指尖上,竟比剑诀更难掐稳。
当冰凉的玉扣终于落入掌心时,他忽然被秦书带着按向腰封。
层层绫罗如花瓣委地,露出里头绣着并蒂莲的雪白里衣。
萧策指尖微颤,衣衫滑落时,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
“夫君做得很好。”
秦书的声音裹着笑意,发间步摇垂下的明珠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要继续么?”
萧策的手悬在半空,烛光在指尖镀上一层暖色。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轻轻颔首,连带着束发的红绸也跟着晃动。
分明是在替她宽衣,自己却先乱了方寸,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当察觉到秦书的目光向下游移时,萧策突然上前,将她发烫的脸颊按在自己肩头。
他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书书......别看。”
秦书温顺地应着“好”。
萧策却感觉到她温热的吐息拂过颈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低头看去,只见怀中人唇角微扬,像只偷到灯油的小狐狸,眼角还带着狡黠的微红。
她是没看,只是直接动手了而已。
两人终是褪尽衣衫。
萧策仍将秦书紧锁在怀中,如玉的肌肤泛起薄红,却固执地不肯稍离半分。
“书书......”
他嗓音里带着几分羞恼的颤,却被怀中人趁机在腰际轻捏两下。
秦书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脊线,忽地笑出声:“这般害羞作甚?现在......我们共浴可好?”
水雾氤氲中,她牵起萧策的手,引他走向早已备好的浴桶。
交握的十指间,有温热的水珠顺着手腕滑落,在烛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