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雾中,两具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缓缓沉入浴桶。
萧策的双臂仍如铁箍般环着秦书,使得她不得不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
水面荡开的涟漪将漂浮的玫瑰花瓣推至桶沿,有几片沾在她雪白的肩头。
“夫君,”秦书无奈地戳了戳他发烫的胸膛,“这般抱着,如何沐浴?”
水珠顺着她嗔怪时微嘟的唇瓣滑落。
萧策这才如梦初醒,取过浮在水面的丝瓜瓤:“我...我帮你。”
他的动作轻柔,目光却死死定在屏风上的鸳鸯戏水图上,连她背上滑落的水珠汇入腰窝都不敢多看。
忽然一阵水声轻响,带着茉莉香气的吐息拂过他紧绷的下颌。
秦书的唇瓣正沿着他颈侧脉络游走,在喉结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萧策手中的丝瓜瓤“啪”地落入水中,惊得水面花瓣剧烈摇晃。
“书书”
这又是和亲吻不太一样的感觉,她的唇所经之处,肌肤便如被火星舔舐,泛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嗯。”秦书漫不经心地应着。
“夫君生得真好看。”
她的吻一路向下游移,温软的唇瓣贴着肌肤,每落下一处便轻声呢喃,“连这里都生得这般好看。”
萧策被她一声声“夫君”唤得心头发软,忍不住垂眸去看她。
烛光映着她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落浅浅的影,专注的模样让他心头微动。
他低声道:“书书更好看。”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夸赞取悦了她,萧策听见她低低地笑了,笑声轻软。
当她的吻落在他的小腹上时,萧策呼吸微滞,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可秦书却已先一步攀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撑,便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先在这里吧。”
氤氲的水雾中,萧策的瞳孔微微扩大,喉结上下滚动:“去...去榻上可好?”
秦书忽然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水面“哗啦”荡开一圈涟漪。
居高临下望去,萧策此刻像极了被雨淋湿的鹤。
湿发贴在泛红的耳际,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珠,被热气蒸得红润的唇微微张着。
“可我就爱看夫君现在的模样。”
她指尖掠过他锁骨上的一滴水珠,“实在漂亮......”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齿间,惊得桶中花瓣又荡开几圈细浪。
“呃……书书”
萧策的手慌忙扣住秦书腰肢,浴桶里的水随着动作“哗啦”作响,溅湿了地上铺着的红绸。
他紧闭着眼偏过头,水珠顺着紧绷的颈线滑落,在烛光下勾勒出诱人的光泽。
秦书俯身含住他的唇,在缠绵的间隙抬眸,将他轻蹙的眉峰尽收眼底。
“明日启程,”
她的指尖描摹着他泛红的眼尾,“夫君可莫要忘了我。”
萧策心尖一颤,想着这般刻骨铭心的温存,怕是穷尽此生也难忘却。
浴水渐凉时,他抱着怀中人踏出浴桶,水痕在喜毯上拖出蜿蜒的印记,最终没入龙凤喜被之间。
屏风外散落的衣衫无人收拾,床榻间又掀起新的旖旎。
大红纱帐垂落,烛火将交叠的身影投在帐上,随着晃动时明时灭。
初时的羞赧早已化作炽热的占有欲。
萧策眸色深沉地望着身下人,额间汗珠滚落,在她肤上绽开晶莹的花。
他贪婪地铭刻着她的每一个反应,将那些动人的喘息与迷离的眼波都烙进心底。
在这方寸天地间,他仿佛寻到了新的道,以她名姓为契,以缠绵为引。
红烛燃尽。
天边放亮,萧策轻手轻脚地起身,却在离开时被勾住衣袖。
半梦半醒的秦书呢喃着什么,他俯身在她眉心落下轻吻。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梳妆台的铜镜上洒落碎金。
秦书被萧策轻柔唤醒时,犹自困倦地眯着眼,心下暗叹修士的精力果然非同寻常。
萧策将她揽在怀中,指尖凝着莹润灵光,细细揉捏她酸软的四肢:“可还难受?”
如今唤她名已十分熟稔,再不见昨夜的生涩。
秦书懒洋洋倚在他胸前,像只餍足的猫儿:“尚可。”
话音未落,忽觉他气息逼近。
萧策偏头凑近,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吐息交缠:“下回我定当克制。”
说罢与她额首相抵,“莫要抗拒。”
灵光流转间,他小心地将一缕神识印记渡入。
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神识交融,但这浅淡的印记已足够温养她的经脉。
秦书只觉四肢百骸如浸暖泉,昨夜欢好的酸楚渐渐化开。
秦书觉得身子舒坦了许多,胃口也开了。
萧策虽已辟谷,却仍亲手做了早膳,此刻正坐在一旁为她布菜。
窗外日头渐高,青冥秘境外的修士想必早已聚集。
萧策却迟迟不动身,只贪恋地看着新婚妻子用膳的模样。
这一别便是十余日,他实在舍不得。
“委屈你要等我,”他第无数次轻抚秦书发顶,“秘境一开,我定立刻归来。”
晨光里,他眉宇间的担忧比秦书还要浓上几分。
秦书搁下玉箸,双手捧住萧策的脸颊轻轻揉捏:“知道啦,不论多久我都等着夫君。”
她指尖沾着早膳的暖香,“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会很想你。”
青冥秘境虽广袤,但历年开启时都算安稳。
萧策乖乖点头应着,眼底却映着妻子衣领间未理好的红痕。
临行时他执意不让秦书相送,可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首。
晨雾中,他抿紧的唇线将万千情话都锁在喉间,只余一双眼睛盛满依依不舍。
“我会照顾好自己。”
秦书倚着门框轻笑,裙摆被风吹得翩跹,“你也要当心。”
直到那道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晨光里,她仍站在原地。
檐角铜铃轻响,惊飞了院里偷啄喜糖的雀儿。
老树新发的嫩叶间还挂着几片枯黄,风过时,一片焦褐的叶子打着旋落在石阶上。
忽有两道窈窕身影凭空出现在院中,绛紫纱衣裹着曼妙身姿。
“参见魔君。”
两名女子齐齐屈膝,裙摆绽开如毒蕈。
若有正道修士在此,定会认出这正是七煞魔君之一座下两大护法,千秋与霸业。
秦书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方才还噙着温柔笑意已尽数敛去。
千秋瞧着自家主子颈间未消的红痕,忍不住掩唇:“恭喜魔君。玄天宗那位根正苗红的亲传弟子,竟被魔君这般轻易拿下。”
“恭喜魔君”霸业在一旁适时附和道。
秦书眸光微冷,视线掠过二人:“此话,莫要再提。”
千秋与霸业相视一笑,不以为意地应了声“是”。
“魔君,”千秋把玩着袖间暗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如今各大宗门亲传弟子,闭关的闭关,游历的游历。
此番青冥秘境开启,倒是去了不少有趣的人物......”
霸业接过话头,眼中闪过狡黠:“魔君可要去......凑个热闹?”
凑热闹?
秦书垂眸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玉镯,那是今晨萧策亲手为她戴上的。
再抬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妖冶血色:“自然要去的。”
毕竟,她现在是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