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烟雾无声弥漫,甜腻异香钻入鼻腔,直冲脑海!这绝非寻常山瘴,那香气带着强烈的致幻与侵蚀性,我的视线瞬间开始扭曲,墙壁仿佛在蠕动,耳边响起无数细碎诡异的低语,眼前更是浮现出光怪陆离的幻象——狰狞的虫豸、扭曲的人影、周安平痛苦挣扎的面容!
蛊瘴!而且是极其厉害的那种!
寻常人乃至低阶修士,吸入一口恐怕就要心神失守,癫狂而死,最终化为滋养蛊虫的养料!
但我身负主天字盒,灵台自有星辉镇守!【礼衡令】的秩序之光在识海中猛然亮起,如同利剑斩破迷障!那些幻象与低语瞬间如潮水般退去,虽未完全消失,却已无法动摇我的根本。
然而,这彩瘴的侵蚀远不止于此!皮肤接触到那五彩雾气,立刻传来针刺般的麻痒与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往毛孔里钻!护体的星辉与血煞之气竟被这诡异的瘴气迅速腐蚀、消融!
好霸道的蛊毒!
我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心念急转,体内力量瞬间做出应对!
【净流如意】蓝光大盛,温润如水却又蕴含极致净化之力的光华自体内涌出,如同清泉流淌过四肢百骸,全力驱散、中和侵入体内的毒素与异种能量。那麻痒灼痛感顿时减轻不少。
但外界的彩瘴仍在持续涌入,源源不绝!必须阻断源头,或者彻底净化这片空间!
【天池星核】的力量被引动!极寒的星辉自我掌心喷薄而出,并非大范围扩散,而是高度凝聚,化作两道冰蓝色的气流,如同灵蛇般缠绕上我的双臂!寒气所过之处,手臂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闪烁着星光的冰晶,将那附着侵蚀的彩瘴直接冻结、隔绝!
同时,我张口一吸,并非吸入瘴气,而是将体内淤积的部分毒气与星辉混合,勐地喷出!
“呼——”
一道混合着澹澹五彩与冰蓝星辉的气箭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房门下方的缝隙处!极寒之气瞬间将那片区域的彩瘴冻结,暂时阻隔了后续毒气的涌入。
房间内的彩瘴失去了源头,虽然依旧浓郁,但已成无根之萍。
我双手在胸前结印,主天字盒在识海中光芒万丈,统御诸符!【净流如意】的净化蓝光、【天池星核】的极寒星辉,甚至引动了一丝【青铜血铭】那新生的、带着破邪属性的兵煞之气,三股力量在主天字盒的调和下,以前所未有的融洽方式汇聚于我双掌之间!
一个拳头大小、内部蓝光流转、表面覆盖着冰晶与丝丝暗金煞气的能量光球迅速成型!光球缓缓旋转,散发出纯净、冰寒、破邪的强大气息!
“散!”
我低喝一声,将光球猛地向房间中央一推!
光球无声炸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纯净到极致的净化波动,混合着凛冽的寒气与一丝锐利的破邪煞气,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嗤嗤嗤——!
五彩瘴气与这净化之力接触,如同滚汤泼雪,迅速消融、蒸发,那甜腻的异香也被一股清冷的气息取代。墙壁、地面、家具上附着的那层澹澹彩光也迅速黯淡、消失。
几个呼吸之间,房间内弥漫的蛊瘴已被涤荡一空,只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冰冷与清新。
我微微喘息,额角见汗。虽然成功化解了这次袭击,但过程绝不轻松。这蛊瘴诡异难缠,若非我身怀多种克制之力,恐怕真要阴沟里翻船。
袭击者是谁?是旅店的人?还是那个神秘的“龙阿哥”?或者是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我走到门边,灵觉仔细探查门外,并未发现异常,那爬虫般的沙沙声也早已消失。对方一击不中,便立刻远遁,行事颇为谨慎。
没有贸然开门追击,我回到床边坐下,心中念头飞转。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证实了此地确实危机四伏,也侧面说明了老黑山方向的异常绝非空穴来风。周安平的失联,恐怕就与此有关。
刚才化解蛊瘴时,我动用了【天池星核】和【青铜血铭】的力量,气息难免外泄。那个“龙阿哥”若真是高手,很可能已经察觉。
看来,这隘口小镇,也无法久留了。
就在我思索下一步行动时,门外走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房门外。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我眼神一凝,体内力量悄然流转,沉声道:“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随即响起那个低沉而平稳的声音,正是“龙阿哥”。
“外面的朋友,方才动静不小。五彩瘴蚀骨销魂,你能安然无恙,看来不是寻常过客。”
他果然察觉了!
我略一沉吟,走到门后,并未开门,隔着门板道:“路过之人,歇脚而已,不想惹麻烦。”
龙阿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听不出喜怒:“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五彩瘴出,意味着山里的‘东西’已经很不耐烦了。你身上有它们讨厌,又渴望的气息。”
它们?指的是山里的蛊物?还是操纵蛊物的人?他说的气息,是指天字盒?还是我刚刚动用的力量?
“你想说什么?”我直接问道。
“老黑山去不得。”龙阿哥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至少现在去不得。除非,你想变成蛊虫的巢穴,或者……像之前那个外乡人一样。”
之前那个外乡人?周安平?!
我心中一紧,追问道:“你知道那个外乡人的下落?”
门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他闯进了不该去的地方,惊醒了不该醒的东西。现在,生死难料。”
“他在哪?”我语气不由加重。
“想知道?”龙阿哥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明早,镇口榕树下。如果你执意要送死的话。”
说完,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我站在门后,眉头紧锁。这个龙阿哥,敌友难辨。他的话似警告,又似引导。他显然知道周安平的情况,甚至可能知道更多内情。
去,还是不去?
我看着窗外依旧浓重的夜色,感受着怀中星图对西南方向那稳定却缠绕着氤氲之气的感应,眼神逐渐坚定。
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