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大公鹿见母鹿和鹿崽被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飞快地跑进了密林深处,消失在茫茫雪地里。
看着倒在雪地里喘息的两只鹿,所有队员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
“抓住了!真抓住了!”李二激动得跳了起来,忘记了身上的疲惫,“是鹿!这么大的鹿!”
“太好了!有肉吃了!咱们有救了!”另一个汉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伸手摸了摸母鹿的身体,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笑容。
孙老栓走到凌风身边,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大,拍得凌风肩膀微微发麻:“风小子!好样的!那一刀太神了!要是没有你,这鹿早就跑了!你这身手,比我年轻的时候还厉害!”
众人也围了上来,看向凌风的目光彻底变了——之前是疑惑和不赞同,现在满是震惊和敬佩。谁能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半大少年,竟有如此胆识和身手!
凌风喘着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柴刀,用雪擦干净刀刃上的血迹,低声道:“孙叔,大家也帮忙了,要是没有你们包抄,我也抓不住它们。”他没有居功自傲,而是把功劳分给了大家——他知道,狩猎队需要团结,不能因为自己出了风头就疏远众人。
狩猎队拖着两只沉重的鹿,艰难地踏上归途。母鹿足有八十多斤,鹿崽也有三十多斤,加上积雪的阻力,拖拽起来格外费力。孙大壮和李二在前头拉着绳索,其他人在后面推,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虽然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汗水浸湿了里面的衣服,冷风一吹,冻得人直打哆嗦,但脸上却都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兴奋和喜悦——这两只鹿,意味着肉,意味着活下去的希望!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比队伍更早飞回村里。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在村口大喊了一声:“狩猎队回来了!还拖着猎物!”很快,几乎全村能走动的人都涌了出来,围在村口的路上,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当凌风他们拖着两只还在微微喘息的鹿,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人群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喧哗声,比过年还要热闹。村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饥饿、渴望和难以置信,有人甚至激动得哭了起来:“鹿!真是鹿!咱们有肉吃了!”“老天开眼啊!终于有救了!”
王福满也挤在人群里,看到鹿的那一刻,他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忙挤到前面,组织人接过绳索:“快!快把鹿抬到大队部院子里!小心点,别摔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连忙跑过来,接替狩猎队的人,小心翼翼地把鹿抬到大队部的院子里。王福满让人找来一杆秤,当场过秤——母鹿去掉内脏和皮毛,净肉有六十多斤;鹿崽小一点,净肉也有二十多斤,加起来将近九十斤肉!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九十斤肉,虽然不够全村人吃顿饱饭,但至少能让每个人都尝点肉味,补充点体力。
如何分配,成了眼下最紧迫的问题。所有村民的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堆还带着热气的鹿肉,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贪婪和期待。
王菊香和赵桂芹挤在最前面,两人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鹿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王菊香叉着腰,尖声喊道:“我们家建军是大队干部(这是之前炼钢时她自封的),这次狩猎队能打到鹿,建军也有功劳!我们家得多分!最少也得十斤!”
“凭啥!”立刻有村民反对,“狩猎队是小风他们去的,跟你家建军有啥关系?见者有份!得按人头分!每家都得有!”
“就是!你们家之前天天找三房的麻烦,现在还好意思多要?”
“按户分!困难户先分!张婶家孩子都快饿死了,得先给她家分!”
争吵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推搡起来,场面眼看就要失控。王福满急得满头大汗,连忙站到秤旁边,高声喊道:“静一静!大家别吵!听我说!肉,肯定分!但得讲规矩!狩猎队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出力最大,得优先分!剩下的,由大队统一分配,按户按人头分,困难户优先!保证公平!谁也不能多拿!”
他说完,看向孙老栓和凌风等人,语气带着一丝询问:“老栓哥,风小子,你们是狩猎队的,你们说,咋分合适?”
孙老栓看了看凌风,又看了看其他队员,笑着对王福满说:“福满,这事你问小风吧。这次能打到鹿,小风功劳最大,他年纪小,却比我们这些老的有主意,听他的准没错。”他这话一出,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他们都记得凌风那关键的一刀,也佩服他的沉稳,愿意听他的。
凌风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分配是否公平,不仅关系到狩猎队的威信,还关系到以后村民对狩猎队的态度。他上前一步,声音清晰地说道:“队长,孙叔,各位乡亲。猎物是大家一起努力打的,孙叔经验丰富,指挥得好;大壮哥射箭伤了鹿崽;其他队员也都拼了命,帮着围堵猎物,都有功劳。我提议,狩猎队的每个人,先分五斤肉——这是大家应得的。孙叔是队长,经验最多,大壮哥射中了鹿崽,他们俩再多分两斤,算是辛苦费。剩下的肉,由大队按困难户优先、然后按户按人头平分的原则分配。我们狩猎队的人,没意见。”
这个方案既肯定了狩猎队的功劳——队员比普通村民多分,又顾全了大局,让每个人都有份,还特别照顾了困难户,显得无私又公正。狩猎队员们都点头同意,李二笑着说:“我没意见!小风说得对!咱们拿五斤就够了,剩下的给大家分!”
村民们听了,虽然还有人眼红狩猎队分得多,但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是拿命拼来的,换成自己,未必有胆子进山。张婶擦了擦眼泪,对凌风说:“风小子,谢谢你!还想着我们这些困难户……”
王福满松了口气,立刻拍板:“好!就按风小子说的办!会计,赶紧记下来!先给狩猎队分,再给困难户分,最后按户分!”
会计拿着账本,蹲在地上,一笔一笔地记着。秤杆子抬了起来,先给孙老栓分了七斤肉——都是肥瘦相间的好肉;孙大壮也分了七斤;然后是凌风,王福满特意让会计挑了一块带骨的肉,比五斤多一点,笑着说:“风小子,好样的!这肉你应得的,多给你点,给你爹娘补补身子!”
凌风接过肉,用布包好,对王福满道了谢。其他队员也陆续分到了五斤肉,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把肉抱在怀里,脸上满是喜悦。
剩下的肉还有四十多斤,王福满先给张婶家分了三斤,又给其他几家有老人孩子、浮肿严重的困难户各分了两斤,最后剩下的二十多斤肉,按村里的户数平分,每家分到了一斤多一点。虽然不多,但在这饥荒的年月,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