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琛州,天气渐渐转凉。杨淑婷刚把朵朵送到学校,就接到了母亲周巧凤的电话,说已经到琛州火车站了,让她过去接一下。
杨淑婷心里又惊又喜。母亲之前一直说想来琛州看看她和朵朵,可因为家里农活忙,一直没来得及。现在突然来了,她赶紧跟幼儿园请了假,打车往火车站赶。
到了火车站,杨淑婷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母亲。周巧凤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袄,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看起来比上次视频时苍老了不少。
“妈!”杨淑婷快步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布袋子。
“淑婷!”周巧凤看到女儿,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瘦了,也黑了,在这边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妈,我挺好的。”杨淑婷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她知道,母亲一直心疼她一个人带着朵朵在琛州打拼。
母女俩打车回到出租屋。周巧凤走进屋里,环顾了一圈,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出租屋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也很简陋,阳光只能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屋里显得有些阴暗。
“这么小的房子,你和朵朵怎么住得舒服?”周巧凤心疼地问。
“挺好的,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杨淑婷笑着说,“而且这里离我工作的幼儿园和朵朵的学校都很近,很方便。”
周巧凤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从布袋子里拿出带来的土特产:“这是家里种的花生和红薯干,你和朵朵都爱吃。还有你爸给你晒的腊肉,让你在这边也能吃到家里的味道。”
“谢谢妈。”杨淑婷接过土特产,心里暖暖的。
中午,杨淑婷做了几个家常菜,母女俩坐在餐桌前吃饭。周巧凤一边给杨淑婷夹菜,一边问:“淑婷,你和刘刚现在怎么样了?他对你和朵朵还好吗?”
“挺好的,妈,刘刚对我们母女俩都很好。”杨淑婷说。
“好?我怎么听说,他前妻经常来闹事?”周巧凤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杨淑婷愣了一下,没想到母亲竟然知道这事:“妈,你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你三姨跟我说的。”周巧凤叹了口气,“你三姨的儿媳妇在琛州打工,听说了你的事,跟你三姨说了,你三姨又跟我说了。淑婷,你怎么不跟妈说啊?刘刚的前妻来闹事,朵朵该多害怕啊?”
“妈,没事的,就来过一次,刘刚已经处理好了。”杨淑婷安慰道。
“处理好了?以后呢?”周巧凤不依不饶,“刘刚和他前妻有个儿子,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后他前妻肯定还会因为抚养费或者别的事情来找麻烦,到时候你和朵朵怎么办?”
杨淑婷沉默了。母亲说的是事实,她也担心过这个问题。
“淑婷,妈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跟刘刚在一起。”周巧凤看着她,语气语重心长,“重组家庭本来就麻烦多,更何况他还有前妻和儿子。”
“妈,刘刚真的对我很好,他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杨淑婷说。
“好,现在好有什么用?能保证你以后不受委屈吗?”周巧凤反驳道,“你看看你现在住的房子,这么小这么破。刘刚虽然有份工作,但工资也不算高,还要给前妻和儿子抚养费,以后你们的日子怎么过?朵朵慢慢长大了,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他能负担得起吗?”
“妈,钱的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慢慢会好的。”杨淑婷说。
“努力?怎么努力?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已经够辛苦了,难道还要你一辈子这么辛苦吗?”周巧凤的声音带着心疼,“淑婷,听妈一句劝,跟刘刚断干净,跟李计划复合吧。”
“妈,你说什么呢?”杨淑婷愣住了,“我和李计划已经不可能了,我们之间的伤害太深了。”
“伤害深怎么了?夫妻哪有不吵架、不闹矛盾的?”周巧凤说,“李计划是朵朵的亲爸,你们复合了,朵朵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不用再受别人的嘲笑。而且李计划现在是快递站的主管,工资也涨了,以后还可能晋升,经济条件比刘刚好得多,能给你和朵朵更好的生活。”
“妈,当初是李计划先背叛我们的婚姻,跟兰兰纠缠不清。我怎么可能再跟他复合?”杨淑婷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周巧凤说,“李计划已经知道错了,也在努力弥补你和朵朵。他最近不是经常来看朵朵吗?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和朵朵的。夫妻之间,哪能记一辈子仇?只要他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再犯错,你就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朵朵一个完整的家。”
“妈,我不能因为朵朵,就委屈自己。”杨淑婷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和李计划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就算我们复合了,也回不到过去了,只会互相折磨。”
“委屈?你现在这样就不委屈吗?”周巧凤也红了眼眶,“住这么小的房子,还要担心刘刚的前妻来闹事,以后还要跟着他吃苦受累。妈是心疼你啊!”
“妈,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杨淑婷擦了擦眼泪,“我和刘刚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会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的。请你相信我,也相信刘刚。”
周巧凤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劝说,心里却还是很不放心。她知道,女儿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走,就算她再担心,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下午,刘刚下班回来,看到周巧凤,赶紧热情地打招呼:“阿姨,您来了。”
“嗯。”周巧凤的态度有些冷淡,只是点了点头。
刘刚也感觉到了周巧凤的疏离,心里有些纳闷,但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说:“阿姨,一路辛苦了,我买了点水果,您尝尝。”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水果。”周巧凤的语气依旧冷淡。
杨淑婷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尴尬,赶紧打圆场:“刘刚,你回来得正好,我妈带来了家里的土特产,你尝尝。”
刘刚接过杨淑婷递过来的红薯干,尝了一口:“好吃,阿姨,您的手艺真好。”
周巧凤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电视。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杨淑婷赶紧找话题跟刘刚聊,试图缓和气氛。
晚饭的时候,周巧凤看着刘刚对杨淑婷和朵朵照顾得无微不至,心里的看法稍微有了些改变。她能看出来,刘刚是真心对杨淑婷和朵朵好,只是她心里还是担心重组家庭的麻烦,担心女儿以后会受委屈。
晚上,周巧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女儿这些年的遭遇,心里满是心疼。她不知道自己劝女儿跟李计划复合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女儿和刘刚的未来会怎么样。她只希望,女儿能过得幸福、安稳,不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