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风水店的铜铃刚响过第三声,马明宇正趴在柜台上给《乡村异案排查手册》贴贴纸 —— 山坳村的案例旁贴了块金灿灿的 “糖糕立大功” 勋章,还画了个 q 版发财树。陈兰端着刚出炉的桂花糖糕走过,甜香漫过整个店面,连发财树的叶片都舒展开来,布包上的铜铃轻轻晃了晃。
“明宇,别贴了,帮忙把糖糕装盒。” 陈兰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昨天山坳村的村民特意打电话来,说赵老实媳妇查出来怀了男胎,想订二十盒糖糕当‘祈福礼’呢。”
马明宇立刻直起身,眼睛发亮:“我就说糖糕是玄学神器!回头我给手册加个附录 ——《论糖糕在破煞中的十七种妙用》。” 话音刚落,店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股带着山雾湿气的冷风涌进来,吹得他手里的贴纸飘了一地。
门口站着个穿靛蓝土布衫的阿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银簪绾着,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布是洗得发白的粗麻布,边缘还绣着朵褪色的山茶。她肩膀微微佝偻,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泥灰,眼神却格外急切,一进门就抓住离得最近的马明宇,声音发颤:“姑娘,你们这儿有位林大师吗?能找人的那种?”
马明宇赶紧摆手:“阿婆,我是男的,穿的是中性风!找林大师啊,她在里屋整理符纸呢。” 他朝着里屋喊了声,林栩很快走出来,槐魂珠在她领口静静躺着,泛着淡淡的青光。
阿婆看到林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 一声就要下跪,陈兰赶紧扶住她,递过块还热乎的糖糕:“阿婆先吃点东西,慢慢说,天塌下来有我们呢。” 阿婆接过糖糕,却没吃,紧紧攥在手里,竹篮往桌上一放,露出里面的东西 —— 一件洗得发白的学生服,领口别着枚校徽,还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小伙眉眼明亮,正对着镜头笑。
“这是我儿子阿生,去年从省城大学毕业的。” 阿婆的声音哽咽起来,手指摩挲着照片,“我们是锁龙村的,村里有老规矩,世代不外出、不外嫁,就算去外地上学,毕业也得立马回村,不然…… 不然就得横死村外。”
马明宇突然 “呀” 地一声,掏出手册翻到某一页:“锁龙村!手册上记过,‘深山封闭村落,禁忌森严,民国时有学者调查后失踪,至今成谜’!阿婆,您儿子没回村?”
阿婆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毕业那天他给我打了电话,说‘妈,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回不去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村里的老族长说,他犯了村规,肯定没好下场,让我别找了,可我不信啊!” 她突然抓住林栩的手,掌心粗糙得像老树皮,“林大师,您一定要帮我找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真犯了规矩,我也得给他收尸啊。”
林栩的指尖刚碰到阿婆的手,槐魂珠突然微微发烫,泛起淡青色的光 —— 不是浓重的煞气,而是一种压抑的怨念,像被关在密不透风的盒子里,闷得人喘不过气。“阿婆,锁龙村的规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不能外出?”
“老辈人说是清朝就有了,说村里有‘守护神’,离开村子就会被神抛弃,遭天谴。” 阿婆的声音压低了些,“五年前村里来了个穿黑衣服的外乡人,说能加固‘守护神’的法力,让村里更平安,族长就信了,之后村规管得更严了,连跟外村人说话都要被罚跪祠堂。阿生就是那时候考上大学的,族长本来不让去,还是我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机会。”
“又是黑教主的人!” 沈砚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集团过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还拿着杯没喝完的咖啡,“我刚收到李队的消息,锁龙村附近半年内有三起青年失踪案,都是从外地回来没进村的,怀疑和黑教主有关。”
马明宇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肯定是黑教主在村里搞了鬼,用邪术编造‘守护神’的说法,把村民困在村里,说不定是在养什么邪物!”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我们现在就去锁龙村,晚了阿生就危险了!”
林栩赶紧拉住他:“别冲动,锁龙村封闭得很,直接去肯定会被拦在村口。沈砚之,你能不能查一下阿生毕业前的行踪?还有那三起失踪案的细节。”
沈砚之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我让助理查,顺便订几套适合进山的衣服 —— 总不能穿着西装去破村规吧。” 他看向阿婆,“阿婆,您知道怎么悄悄进锁龙村吗?比如小路之类的。”
阿婆想了想,从竹篮底层掏出张揉皱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这是阿生小时候发现的小路,从后山的酸枣林绕进去,能避开村口的岗哨。但那片林子邪门得很,去年有个外村人想抄近路,进去后就疯疯癫癫的,说看到好多人影跟着他。”
陈兰突然指着发财树:“阳阳好像有反应。” 众人看过去,只见发财树的叶片都朝着阿婆的竹篮,微微晃动,布包上的铜铃轻轻响了两声 —— 陈阳的残魂在提示,这条路能走,但有危险。
“那就这么定了。” 林栩把阿婆的路线折好放进兜里,“明宇,准备好护符、玄清草汁,再带足糖糕 —— 上次山坳村的经验,甜气能化解不少怨念。陈兰姐,你和阿婆留在店里等消息,山里太危险,而且需要有人接应。”
阿婆赶紧摇头:“我也去!我熟悉山路,还能给你们指路。要是阿生真在村里,看到我肯定会出来的。” 她的眼神格外坚定,手里的糖糕终于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让她颤抖的身体稍微稳了些。
傍晚时分,沈砚之的助理送来了装备 —— 四套耐磨的登山服,还有卫星电话、夜视仪,甚至还有两把折叠工兵铲。马明宇看着工兵铲,眼睛发亮:“这玩意儿好!手册说‘遇邪物可铲其根基’,比桃木剑实用多了!” 沈砚之无奈地摇摇头:“那是让你挖路用的,不是让你打邪物的。”
四人(加上背着竹篮的阿婆)驱车往锁龙村方向赶,越往山里走,手机信号越弱,最后彻底没了信号。车子停在山脚下的废弃采石场,阿婆领着众人往酸枣林走,林子里的酸枣枝带着尖刺,刮得登山服 “沙沙” 响,夜色渐深,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前面就是分界线了。” 阿婆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道无形的界限 —— 界限那边的树木长得格外茂密,连月光都透不进去,隐约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有人在低声说话。“过了这儿,就属于锁龙村的地界了,说话要小声,不能提‘外出’‘大学’这些词,不然会被‘守护神’听到。”
林栩的槐魂珠突然发烫,她按住领口:“不是守护神,是煞气形成的幻听,用来吓唬村民的。大家跟着我,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率先走进界限,刚迈过一步,耳边突然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 ——“别进来”“出去会死人的”“守护神要发怒了”,听得人心里发毛。
马明宇赶紧掏出块巧克力含在嘴里,甜气在口腔里散开,幻听瞬间弱了些:“管用!还是甜食靠谱!沈总,你也含一块,别绷着精英范儿了。” 沈砚之无奈地接过巧克力,刚放进嘴里,突然 “咦” 了一声 —— 他的手机虽然没信号,但卫星定位显示,前方不远处有个信号源,很微弱,像是手机发出的。
“是阿生的手机!” 阿婆激动地往前走,“他肯定就在附近!” 众人赶紧跟上,穿过茂密的树林,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月光洒在地上,能看到一间破旧的山神庙,庙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手机屏幕的光在闪烁。
沈砚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掏出工兵铲握在手里,林栩则握紧槐魂珠,慢慢推开庙门 ——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庙内,只见地上躺着部手机,屏幕还亮着,正是阿生照片里的那部,旁边还有个吃了一半的面包,已经发硬了。
“阿生!” 阿婆冲过去捡起手机,翻找着通话记录,突然 “呀” 地叫出声 —— 手机里最新的照片,是三天前拍的,照片上是锁龙村的祠堂,祠堂门口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木盒,和山坳村破庙里的载体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村民的吆喝声:“谁在里面?是不是外乡人?” 阿婆赶紧把手机塞给林栩,压低声音:“是村里的巡逻队!快躲到供桌下面!” 四人赶紧钻进供桌下,刚藏好,庙门就被 “哐当” 一声推开,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照得供桌下的影子晃来晃去。
“没人啊,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村民的声音响起,“族长说了,最近有外乡人闯进来,抓到了要罚跪祠堂三天三夜,还要给‘守护神’上供。” 另一个村民哼了一声:“肯定是哪个外乡人不想死,想偷偷进村,没门!锁龙村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脚步声慢慢远去,林栩松了口气,刚想爬出去,供桌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耳边传来阿婆的惊呼声 —— 一只黑色的手从供桌底下伸了出来,抓住了阿婆的脚踝,煞气顺着脚踝往上爬,阿婆的脸瞬间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