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柏之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杯壁。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落,像她此刻的心情,悬在半空落不下来。手机屏幕亮着,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默的车已经到了停车场。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理了理卷发。今天穿了件藕粉色的丝质衬衫,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精致的锁骨——这是林默上次在晚宴上多看了两眼的款式。她有自信,论身材和镜头前的表现力,没几个女人能比得上她,更何况,她手里还有刚拿到的影后提名邀请函,这是她的才华最直接的证明。
林默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他没像往常那样客气地点头,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看看吧。”
章柏之挑眉,拿起文件翻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那是私家侦探整理的报告,上面贴着她和不同男人进出酒店的照片,最近的一张,就在三天前。
“林默,你调查我?”她捏着文件的手指泛白,语气带着被冒犯的愠怒。
“我没兴趣调查你,”林默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但如果你想继续纠缠,就得清楚我这边的规矩。”他抬眸,眼神锐利如刀,“想跟我,就把你那些前男友、暧昧对象全断干净。报告上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再联系。”
章柏之的呼吸顿了顿。她确实身边没断过伴,圈内规则如此,逢场作戏是常事,林默不该在意这些的——以前那些牵扯的人,从没人拿这个来约束她。
“还有,”林默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我没打算结婚,苏婉也不是唯一……但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就得守我的规矩。”
章柏之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那我算什么?和苏婉她们平起平坐?”
“随你怎么理解。”林默的语气没有起伏,“但有一条,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生不生随你,我会给孩子最好的资源,却也不会被孩子绑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章柏之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谈论一笔交易,而她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林默,你倒是坦诚。就不怕我转身把这些话捅给媒体?说你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连承诺都吝啬给?”
“你可以试试。”林默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我手里有你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你当年为了抢角色给导演下药的录音,你觉得,是你的影后提名值钱,还是这些东西更能让你身败名裂?”
章柏之的脸瞬间白了。她没想到,林默手里竟然握着这么多她的把柄。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林默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想清楚了,让你的助理联系我。想不清楚,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他转身离开时,没有丝毫留恋。玻璃门合上的瞬间,章柏之端起咖啡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褐色的液体溅在丝质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像个丑陋的印记。
她拿出手机,翻到前男友的对话框。那个当红小生昨天还发来信息,说等她忙完这阵,一起去马尔代夫度假。断干净?说起来容易,那些人脉和资源,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可林默能给她的,是别人给不了的。顶级的资源,砸不眨眼的投资,还有那栋她梦寐以求的比弗利别墅……这些诱惑像藤蔓,缠绕着她的野心,让她难以挣脱。
只是,要和苏婉那些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连独一份的偏爱都得不到,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她想起苏婉。那个女人看起来温顺无害,却总能不动声色地占着林默身边最显眼的位置,连林默自己都说,“她还算省心”。她章柏之凭什么要和别人分一杯羹?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影后提名的庆祝派对邀请函。屏幕上的自己笑靥如花,风华绝代。这是她用多少个日夜熬出来的才华,难道要为了一个男人的施舍,变成需要和别人争宠的菟丝花?
秋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章柏之看着窗外林默的车消失在车流里,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名利和资源,一边是被分走的关注和不确定的未来。
她到底,要不要赌这一把?
咖啡渐渐凉透,像她此刻的决心,在权衡的天平上,迟迟落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