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哲留在洛阳,多次上书肃宗,请求出兵追击史朝义,却始终没有得到批复。肃宗要么以“洛阳刚复,需大军驻守”为由拒绝,要么干脆将奏折留中不发。班哲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日,班哲正在府中研究破妖雾的典籍,一名仆役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地说:“老爷,外面有一个少年祭师,说是从白马山寨来的,有要事求见您,还说他是赵衡长老的儿子。”
“赵衡长老的儿子?”班哲心中一惊,赵衡长老之前奉命回白马山寨打探情况,至今未归,如今他的儿子突然从山寨来洛阳,想必是山寨出了什么大事。
“快,快让他进来!”班哲连忙道。
很快,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年跟着仆役走了进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他看到班哲,立刻跪了下来,哽咽道:“班国师,您快救救白马山寨吧!救救我爹,救救杨石师父!”
“小乙,快起来!”班哲连忙扶起少年,他认出这是赵衡长老的儿子赵小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爹呢?杨石师父怎么了?”
赵小乙站起身,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哽咽着说:“班国师,自从我爹离开山寨后,文州郡守就派人来山寨,说我们白马山寨的祭师田产都是‘无主之地’,要强行征收。杨石师父不同意,前去县衙与郡守理论,却被郡守污蔑‘私藏妖物,意图谋反’。郡守还说,他是受李辅国总管的亲信指使,若是我们不交出田产,就要派兵围剿山寨!”
“什么?”班哲脸色大变,“文州郡守竟敢如此大胆,受李辅国亲信指使,强征山寨田产,污蔑我们私藏妖物?”
赵小乙点了点头,泪水流得更凶了:“是啊,班国师。杨石师父气得当场吐血,卧床不起。我爹至今未归,山寨里的祭师们都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偷偷从山寨跑出来,就是想请您回去主持大局,救救山寨的百姓和祭师们!”
班哲心中怒火中烧,李辅国竟然敢派人骚扰白马山寨,迫害杨石恩师和赵衡长老的家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他握紧了手中的镇岳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小乙,你放心,我定会回去救山寨!我这就去向陛下奏请,请求陛下允许我回白马山寨!”
班哲立刻前往肃宗的行宫,请求面见肃宗。肃宗正在行宫的花园中赏花,得知班哲求见,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同意了。
班哲走进花园,看到肃宗正坐在石凳上,欣赏着盛开的菊花。他躬身行礼:“臣班哲,参见陛下。”
肃宗抬起头,语气平淡:“班国师找朕何事?”
班哲直起身,语气急切:“陛下,臣有事奏请。白马山寨遭到文州郡守的迫害,郡守受李辅国亲信指使,强征山寨祭师田产,污蔑山寨‘私藏妖物,意图谋反’,杨石恩师因此气得吐血,卧床不起。臣请求陛下允许臣回白马山寨,处理此事,救治杨石恩师!”
肃宗闻言,皱了皱眉,语气冷淡:“班国师,洛阳刚复,局势尚未稳定,正需要你留在洛阳镇护。白马山寨之事,不过是地方官与祭师之间的矛盾,派几名官员前去调解即可,无需你亲自回去。”
“陛下,此事并非简单的地方官与祭师之间的矛盾!”班哲急忙道,“文州郡守是受李辅国亲信指使,其目的是迫害白马山寨的祭师和百姓,削弱我们白马祭师团的势力!杨石恩师是臣的授业恩师,如今病重卧床,臣若是不回去探望,于心不安!”
“放肆!”肃宗猛地一拍石凳,语气严厉,“班哲,你竟敢在朕面前提及李辅国!李辅国是朕最信任的人,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种事?你休要听信谣言,污蔑朝廷重臣!”
班哲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肃宗竟然如此信任李辅国,连他的话都不信。他还想再争辩,却被肃宗打断:“好了,此事朕已决定,无需再议。你留在洛阳,不得擅自离开。至于杨石的病情,朕可以派马泽带着医祭师前去救治。退下吧!”
班哲看着肃宗决绝的神色,知道再争辩也无用。他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却也只能躬身行礼:“臣遵旨。”
从行宫出来,班哲的心情十分沉重。他没想到,肃宗竟然如此昏庸,被李辅国蒙蔽,连自己的恩师都不顾。他回到府中,立刻派人去请马泽。
马泽很快便来到班哲的府中,看到班哲脸色难看,连忙问道:“师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陛下不同意你回白马山寨?”
班哲点了点头,将赵小乙所说的情况和肃宗的态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泽。
马泽闻言,心中也愤怒不已:“李辅国实在是太过分了!竟敢派人迫害白马山寨,陛下还如此信任他,真是昏庸!”
“陛下虽然不同意我回山寨,但同意派你带着医祭师前去救治杨石恩师。”班哲道,“马泽师兄,此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治好杨石恩师,同时也要打探清楚赵衡长老的下落。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立刻传信给我。”
马泽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师弟放心,我定会治好杨石恩师,打探清楚赵衡长老的下落。你在洛阳也要多加小心,李辅国既然敢对山寨下手,说不定也会对你不利。”
“我知道。”班哲道,“你尽快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
次日清晨,马泽率领二十名医祭师,带着大量的草药和医疗器械,与赵小乙一同离开了洛阳,向着白马山寨的方向进发。班哲亲自到大营门口送行,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马泽离开后,班哲的心情更加沉重。他知道,白马山寨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文州郡守受李辅国亲信指使,绝不会轻易放过山寨。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山寨的危机,同时也要提防李辅国的陷害。
然而,他并不知道,元载已经暗中勾结幽荧教的余党,伪造了“祭师团与史朝义密信”,准备诬陷他“借叛军之力逼宫”。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他逼近。